第1章 灵根测试
晨雾未散,玄天宗测灵广场上己挤满了人。
青石铺就的高台上,九丈高的测灵水晶柱巍然矗立,柱身刻满古老符文,在朝阳下泛着冷冽的光。楚清歌站在队伍末尾,指尖无意识地着腕间的旧疤——那是五岁那年,她第一次尝试引动体内灵气时留下的灼伤。
"下一位!"
执法长老玄诚子的声音如金铁交鸣,震得人耳膜发颤。楚清歌深吸一口气,迈步上前。
"姓名?"玄诚子眼皮都未抬,枯瘦的手指捏着朱砂笔,在名册上悬着。
"楚清歌,南离州青梧城人士。"
笔尖微微一顿。玄诚子终于抬眼,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色:"楚明河是你什么人?"
"家父。"
西周突然安静了几分。几个内门弟子交头接耳:"就是十年前那个自不量力,非要独闯苍溟海眼的..."
楚清歌脊背绷得笔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玄诚子冷笑一声:"将手放在测灵台上。"
水晶柱冰凉刺骨。楚清歌闭眼凝神,按照母亲教过的方法,尝试引动体内气息。
刹那间——
"嗡!"
青红二色光华如蛟龙腾空,整个测灵广场为之震动!远处阁楼上,正在翻阅典籍的玄衣男子蓦然抬头,眼角泪痣在晨光中泛着暗红。
"双灵根共鸣?!"玄诚子霍然起身,名册"啪"地掉在地上。
楚清歌怔怔望着自己的手掌。她能感觉到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体内奔涌——炽烈如火的灵力与生机勃勃的木气相互缠绕,竟在经脉中形成完美的循环。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水晶柱内部突然浮现蛛网般的血丝,那些血丝如同活物般蔓延,转眼间就爬满了整根晶柱。三息之后,璀璨华光如同被无形之手掐灭,彻底消散。
"伪灵根。"玄诚子捡起名册,朱砂笔重重划下一道,"火木伪灵根,充其量当个烧火童子。"
楚清歌盯着掌心被水晶棱角割破的伤口,血珠正缓缓渗入测灵台的缝隙:"长老明鉴,《灵根辨伪》有载,光华骤灭可能是..."
"放肆!"一道黄符从玄诚子袖中飞出,"啪"地贴在楚清歌额头上,"测灵台乃开派祖师所铸,岂容你质疑?"
符纸灼烧的刺痛让楚清歌眼前发黑。恍惚间,她似乎听到地底深处传来锁链挣动的闷响。
"真是晦气。"鹅黄衫子的少女用手帕掩着鼻子,"测灵台都被你弄脏了。"
楚清歌认出这是方才在队伍中嘲笑她的林家小姐。少女腰间的"药"字玉佩在晨光中晃得刺眼——丹峰林家,玄天宗五大世家之一。
"林青羽,单木灵根。"玄诚子竟亲自起身相迎,"不愧是丹峰嫡传。"
林青羽甜甜一笑,突然指向楚清歌:"长老,我缺个试药仆役。"
符纸下的睫毛颤了颤。楚清歌看见对方绣鞋尖上沾着暗红粉末——和父亲战死那年,家中突然枯萎的护心草颜色一模一样。
"不劳费心。"她撕下符纸,血珠顺着眉骨滑落,"我选药园。"
人群哗然。药园杂役是公认的苦差,去年还有两个杂役莫名失踪。玄诚子眯眼打量这个倔强的少女,突然冷笑:"随你。"他甩袖抛出一块灰玉牌,"午时前到药园报到。"
离开测灵广场时,晨雾忽然浓稠起来。楚清歌摸向怀中硬馍的手突然僵住——雾里站着个身形颀长的玄衣男子,腰间长剑无鞘,剑身缠满暗红丝线。
"测灵台没错。"他声音像淬了冰,"错的是你压制灵根的方式。"
楚清歌瞳孔骤缩。男子走近时,她看清他眼角泪痣下藏着道陈年剑疤,而缠剑的丝线竟在自行蠕动。
"沈墨。"他递来一块素帕,"玄天宗首席。"
帕子带着冷松香,楚清歌却没接。她后退半步踩断枯竹:"师兄认错人了,我这种伪灵根..."
"三百年前也有人这么说过。"沈墨突然掐诀,一道剑气掠过她耳际,斩断雾中某物,"比如那位建造药园的前辈。"
啪嗒。被斩落的竟是一只青铜铸造的传音蝉,蝉翼刻着林家徽记。楚清歌还未回神,沈墨己消失在雾中,只有余音缭绕:
"别碰陆明远给的茶。"
午时的药园安静得诡异。楚清歌看着手中突然发烫的灰玉牌,牌面"甲字七号"的朱砂字迹正在渗血。远处老杂役扫地的沙沙声里,突然混进轻快的脚步声。
"楚姑娘?"月白长衫的青年从药架后转出,腰间玉佩雕着九尾狐纹,"我是药园执事陆明远。"他递来帕子时,袖口滑落寸许,露出手腕内侧的鳞状疤痕。
楚清歌盯着帕角若隐若现的狐尾暗纹,突然想起沈墨的警告。她假装擦拭脸上血痕,实则将帕子凑近鼻尖——那股甜腥味,和父亲临终前呕出的血一模一样。
"姑娘指节有药香。"陆明远突然俯身,"可是家学渊源?"
竹筐里的青铜药锄突然发出嗡鸣。楚清歌把流血的手藏在背后:"不过是乡野郎中之女。"
"巧了。"陆明远轻笑,"我最欣赏..."
话音戛然而止。地面毫无征兆地震颤起来,药架上的玉匣噼里啪啦往下掉。楚清歌踉跄间按住地面,掌心伤口再次裂开——
血渗入泥土的刹那,她听见地底传来清晰的锁链声。
就像有什么东西......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