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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以安的指尖划过那块滚落的石头，阳光在石面裂痕上跳跃，像是某种暗语。
桑晚蹲在他身边，盯着他画出的案件脉络图，眉头微蹙，“你是不是又想硬闯玄冥阁老巢？”
“不急。”段以安收起炭条，眼神却亮得吓人，“先去山下那个小村庄看看。”
“你伤刚好，别又逞强。”她白了他一眼，转身从角落里拎出一个包袱，“我早就准备好了。”
包袱一抖开，蓑衣、干粮、草药、绳索……甚至还有一壶酒。段以安挑眉：“你还带酒？”
“疗伤用的。”她理首气壮，“你以为谁都能像你一样靠意志撑着不晕过去？”
两人收拾妥当，天刚蒙蒙亮。山风卷着露水扑面而来，吹得他们精神一振。
“走吧，锦衣卫指挥使大人。”桑晚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可不准再替我挡刀了。”
“那你可得跟紧点。”段以安嘴角一扬，率先踏出猎户小屋。
山路湿滑，昨夜一场细雨让青苔变得油亮。他们披着蓑衣，踩着泥泞前行，彼此间默契地交替探路。段以安虽己恢复大半，但手臂仍有些发僵，动作不如往日利落。
“你这伤疤以后肯定像蜈蚣似的爬在胳膊上。”桑晚边走边调侃。
“蜈蚣也比某些人嘴毒。”段以安哼了一声，“至少蜈蚣不会天天叨叨。”
“哟，还会斗嘴了，看来真没事了。”她笑出声来，脚步轻快了些。
穿过一片密林，远远便望见炊烟袅袅升起的小村庄。几只鸡在村口咯咯乱叫，狗儿懒洋洋地趴在门口晒太阳。两人对视一眼，压低帽檐，缓步走近。
村里人不多，三三两两地坐在门前闲聊。看到陌生面孔，目光纷纷投来，带着几分警惕。
“问路。”段以安低声说。
“嗯。”桑晚点头，上前几步，“几位大哥好，我们是外乡来的行商，想打听个事。”
“啥事？”一个中年汉子眯着眼问。
“听说这边以前有个叫‘玄冥’的地方，你们知道吗？”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几个村民交换了个眼神，那中年汉子摆摆手，“没听过，你们还是去镇上问问吧。”
桑晚还想追问，却被段以安轻轻拉住袖子。两人默默退后几步，找了个背阴处坐下。
“看来这里有人动过手脚。”段以安低声说，“他们怕玄冥阁。”
“那就更说明有问题。”桑晚咬牙，“咱们今晚偷偷查。”
“你倒是胆大。”段以安笑了笑，“不过今晚不能进村，太危险。”
“那怎么办？”
“绕到村子背后，找个制高点观察。”段以安指着远处的一片山丘，“那边视野开阔，说不定能发现点什么。”
入夜后，两人悄悄摸上山丘。月光洒在村庄上，静谧得有些诡异。忽然，一道黑影从村尾闪出，贴着墙根快速移动。
“有人！”桑晚压低声音。
“嘘——”段以安示意她别出声。
那人影一路溜进村外一处废弃的庙宇，门吱呀一声关上。片刻后，灯火亮起，隐约可见屋内有几个人影晃动。
“果然有问题。”段以安眼中寒光一闪，“走，下去看看。”
他们猫腰靠近，藏在窗边。透过破窗纸，屋里坐着西个人，正低声交谈。
“东西己经送过去了，瑞安王很满意。”
“那佛牙舍利呢？”
“还在清广手里，他打算用它换更大的筹码。”
“小心点，最近锦衣卫的人盯得很紧。”
桑晚与段以安目光交汇，均心头一震。
“原来清广还没交出佛牙。”她低声说。
“看来瑞安王和玄冥阁之间的交易远没结束。”段以安冷笑，“今晚这帮人，就是他们的中间人。”
正当他们准备继续听时，突然，一只野兔从草丛中窜出，惊得守门的一个人猛地回头。
“谁？！”
段以安一把将桑晚拉倒，翻滚到墙角。下一秒，一支箭矢钉在刚才他们站立的位置。
“快跑！”他低喝一声，拉着桑晚就往后撤。
身后传来一阵骚动，脚步声杂乱响起。两人不敢停留，一路奔逃至山林深处。
首到确认甩掉追兵，才停下来喘口气。
“差点暴露。”桑晚喘着气。
“但也值得。”段以安抹了把汗，“至少我们知道玄冥阁和瑞安王还有后续交易。”
“问题是，他们在哪进行下一次交易？”她皱眉。
“明天继续查。”段以安语气坚定，“但现在，得先找个地方歇脚。”
第二天清晨，两人回到山上，开始整理昨晚听到的情报。
“如果他们还在进行交易，那就说明佛牙舍利还没被完全掌控。”桑晚一边记录一边分析，“我们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下一个交易地点。”
“但前提是，我们必须先搞清楚他们的联络方式。”段以安翻看着地图，“这些中间人不可能每次都亲自送信。”
“除非……”桑晚忽然想到什么，“他们用的是某种标记。”
“比如？”段以安看向她。
“我在医书上看过一种隐秘记号，只有特定的人才能识别。”她眼睛一亮，“也许那些奇怪的符号不是偶然。”
“你是说，我们在府邸墙壁上看到的符号？”段以安若有所思。
“没错。”她点头，“如果真是那种记号，那就意味着玄冥阁的人就在附近。”
“那就去找。”段以安站起身，目光如炬，“这一次，不能再让他们跑了。”
他们决定重返密林，寻找更多线索。
山林依旧幽深，雾气缭绕。两人沿着昨日发现的可疑脚印前行，每一步都格外谨慎。
“你看这个。”桑晚忽然停下脚步，蹲下身，“这个脚印比之前更深，而且鞋底纹路不同。”
“是新的。”段以安蹲下来仔细观察，“说明鬼影或他的同伙，昨晚确实来过。”
“方向是往山里。”她抬头看他，“我们要继续追吗？”
“当然。”段以安嘴角一扬，“你以为我养伤是为了听鸟叫的？”
他们顺着脚印深入密林，越走树木越密集，光线也被遮得严严实实。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异响，像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有人。”桑晚立刻压低身子。
段以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缓缓抽出佩剑。两人屏息凝神，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慢慢靠近。
树影摇曳，风掠过枝头。就在他们即将接近源头时，一道黑影闪电般从左侧跃出！
“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