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
校庆典礼前，我蹲在礼堂角落调试镜头，突然被一双小手拽住了衣角。
"妈妈，"三岁的江小满扎着歪歪扭扭的羊角辫，奶声奶气举起儿童相机，"拍爸爸！"
顺着她肉乎乎的小手指去，江屿正站在当年摔下来的主席台边缘，西装笔挺地给学生们讲话。阳光穿过彩绘玻璃，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斑驳光影——和十多年前如出一辙的场景。
"咔嚓。"
我和小满同时按下快门，父女俩的默契惹得周围校友哄笑。台上的江屿似有所感，目光越过人群精准锁定我们，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
"接下来有请知名校友林晚女士，"主持人突然点名，"为我们展示特别纪念作品！"
我手忙脚乱抱起小满上台，大屏幕亮起的瞬间，全场哗然——
**那是一组对比照片。**
左半边是17岁的江屿从主席台摔下的狼狈瞬间；右半边是如今的他站在同一位置，怀里抱着咯咯笑的女儿。中间用烫金字体写着：《我的青春与未来》
"哇——"小满突然在寂静中发出惊叹，"爸爸摔跤！"
全场爆笑。江屿单手接过女儿，另一只手自然地搂住我的腰。台下有学生举起手机，闪光灯亮成一片。
"江学长！"当年八卦社的学妹大胆提问，"请问您当年摔下来的时候，想到会有今天吗？"
江屿低头看了眼怀里摆弄相机的小满，又看向我手中记录这一切的镜头，轻笑："想到过。"
他俯身调整女儿歪掉的发卡，声音轻得只有我们能听见："从她第一次拍我的时候，就看到了。"
---
**校友座谈会后，我们带着小满逛校园。**
"爸爸的教室！"小家伙兴奋地扑向高三（1）班门口，小皮鞋在地砖上踩出清脆声响。
教室里正在上课，但后门悄悄开了条缝——是当年总被江屿吓哭的实习老师，如今己是年级主任。她惊喜地递来粉笔："江同学，黑板报还空着呢。"
江屿单手抱着女儿，另一只手在黑板上流畅作画。小满看得入迷，突然扭头问我："妈妈为什么哭？"
我这才发现视线模糊了。透过泪光，黑板上的画面逐渐清晰：一个扎马尾的女生举着相机，镜头里是抱着孩子的男人背影。角落里还画着歪歪扭扭的熊猫——和小满头上的发卡一模一样。
"因为..."我抹掉眼泪，举起相机对准父女俩，"妈妈太幸福了。"
"咔嚓。"
快门声惊动了上课的学生们，有人回头惊呼："是江学长！"
瞬间整个教室沸腾。当年我们坐过的位置被学弟学妹们团团围住，小满骄傲地宣布："我爸爸以前就在这里喜欢妈妈的！"
江屿耳尖泛红，把女儿塞进我怀里就想开溜，却被眼尖的女生发现——
"江学长无名指上的戒指！和微博晒娃照里的一样！"
"这个我知道！"李薇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举着手机首播，"当年某人为了追老婆，连'专属摄影师条约'都写得跟结婚协议似的..."
江屿一把捂住小满的耳朵："李、薇。"
---
**黄昏的操场上，小满举着她的儿童相机追鸽子。**
我和江屿并肩坐在看台，就像当年他偷偷看我拍教导主任"地中海"时一样。远处传来女儿欢快的笑声，混着校园广播里熟悉的放学铃声。
"江总，"我撞他肩膀，"当年躲在这里偷看我时，想没想过会有今天？"
他变魔术似的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龙飞凤舞的钢笔字：【如果将来有个女儿，眼睛一定要像她】
落款日期是我们初遇后的第一个周末。
夕阳西沉，晚风拂过三张相似的笑脸。小满跌跌撞撞跑回来，相机里装满了她眼中的世界：
爸爸弯腰系鞋带的背影，妈妈被风吹起的裙角，还有——她自己踮脚够到的，最美的那片晚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