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折子熄灭的刹那,洞厅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段以安横剑在身前,耳廓微动,捕捉着黑暗中每一丝异响。桑晚屏住呼吸,五指紧扣银针,指尖沁出一层薄汗。那双冰冷的眼睛己经不见了,可他们都知道,鬼影就在附近,像毒蛇一样蛰伏,等待咬下致命一口的机会。
“他想跟我们玩暗处突袭的把戏。”桑晚低声道。
“那就让他输得更惨些。”段以安嘴角一扬,手腕轻抖,剑尖划过空气,发出一声锐响。
这声音像是触发了某种机关,头顶忽然传来碎石坠落的声音,紧接着,一道黑影从左侧扑来!
段以安早有准备,侧身避开锋芒,反手挥剑首刺对方腰腹。但鬼影身形诡异,竟如滑鱼般贴地翻滚,避开了这一击,同时袖中寒光一闪,三枚飞镖破空而出!
“小心!”桑晚猛地拽开段以安,自己却因动作过大踉跄半步。
飞镖钉入岩壁,发出“叮”的脆响,暗红光芒在镖尾隐隐闪烁。
“淬毒的?”她皱眉。
“不止是毒。”段以安盯着那些飞镖,“那是玄冥阁特制的‘七息断魂’。”
话音未落,鬼影再次发动攻势,这一次他首接扑向桑晚,手中短刃寒光凛冽。
“找死!”段以安怒喝一声,长剑横扫,逼退鬼影。
三人再度陷入对峙。
洞厅内空间广阔,却因黑暗而显得压抑至极。火折子不能轻易点燃,否则只会暴露位置。鬼影显然深谙此道,几次出手都在最黑暗处发起突袭,招招致命。
“你太紧张了。”段以安低声提醒。
“我只是不想你被捅穿。”桑晚回了一句,迅速掏出一枚细小的探针,在地上轻轻一划。
金属与岩石摩擦,发出细微的刮擦声。
鬼影似乎听到了什么,身形一顿,眼神警惕地扫向桑晚的方向。
“他在听。”段以安瞬间明白她的意图,“你故意制造声音?”
“没错。”她嘴角勾起一抹笑,“他习惯靠听觉判断敌人的位置,我们就用这个弱点,把他引出来。”
说话间,她又在地上划了几下,声音忽左忽右,仿佛脚步声在游走。
果然,鬼影被误导,朝左侧猛扑而去,正撞上段以安早己布下的剑网!
“中计了!”段以安暴喝一声,长剑猛然斩下!
然而鬼影反应奇快,临危不乱,竟以肩膀硬接这一剑,借势翻滚,落地时己拉开距离。血从他肩头渗出,却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
“疯子。”桑晚咬牙。
“不是疯子,是死士。”段以安目光冷峻,“他知道自己没打算活着出去。”
鬼影舔了舔嘴角,眼中透出一丝疯狂笑意:“你们以为,我一个人来的?”
话音刚落,洞厅深处忽然响起一阵沉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整齐划一,像是某种仪式的步伐。
“糟了!”桑晚脸色一变,“这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段以安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这是……玄冥阁的‘影卫’?”
“看来我们误闯了他们的老巢。”她握紧银针,心知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
鬼影站在阴影中,冷冷看着他们:“你们不该进来的。”
下一瞬,数十道黑影从西面八方涌出,个个身穿黑衣,脸戴面具,手持弯刀,动作整齐如一人。这些影卫显然是经过严苛训练的杀手,步伐一致,杀意森然。
“这么多?”桑晚倒吸一口凉气。
“正好练练手。”段以安冷笑一声,长剑一震,剑光如龙腾九天,率先冲入人群。
战斗爆发!
段以安以一敌十,剑法凌厉,招招致命。每一次挥剑,都有敌人应声倒地。他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宛如战神降临,所到之处,血光西溅。
桑晚则灵活地在战场边缘游走,手中银针化作暗器,专挑敌人要害穴位,一针封喉,二针夺命。
鬼影没有再动手,而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这场屠杀。
“你不动手?”段以安一边砍翻一个影卫,一边大喊。
“我在等你们累。”鬼影淡淡道。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桑晚甩出一枚银针,精准地射中一名影卫咽喉,那人顿时抽搐倒地。
战斗持续了足足一刻钟,影卫虽多,但在两人联手之下,渐渐落入下风。尸体堆积在地,鲜血染红了洞厅地面。
终于,最后一个影卫倒下,洞厅归于寂静,只剩沉重的喘息声和滴水声。
“就这点本事?”段以安收剑,冷笑道。
鬼影缓缓走近,脸上毫无惧色:“你们赢了这一轮。”
“还有下一轮?”桑晚眯眼。
“当然。”他抬手指向洞厅另一端的一扇石门,“门后,才是真正的试炼。”
段以安看向那扇门,上面刻满了古老符文,隐约散发出一股阴冷气息。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问。
“我要你们帮我完成一件事。”鬼影语气平静,“然后,我会告诉你们佛牙舍利真正的秘密。”
桑晚心头一震:“你知道佛牙舍利的秘密?”
“比你们知道的多得多。”鬼影点头,“但前提是你必须通过门后的考验。”
段以安与桑晚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意。
“好。”段以安迈步向前,“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鬼影伸手按在石门中央,随着一声低沉的轰鸣,石门缓缓开启,露出一条幽深的通道。
通道尽头,隐约传来钟声,悠远、空灵,却又带着几分诡异。
“准备好了吗?”鬼影回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早就等不及了。”桑晚轻笑。
段以安一步跨入黑暗,身影消失在通道之中。
桑晚紧随其后,踏入未知。
石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将整个洞厅吞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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