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着京城的寒意,掠过屋檐瓦片,如同某种无形的鞭子抽打着尚未愈合的伤口。段以安与桑晚一路疾行,身影在街巷间翻飞如燕,背后赵府方向的喧嚣声还未彻底平息。
“你说他们会不会把整个京城都翻过来找咱们?”桑晚边跑边喘气,肩头还残留着地道中湿冷空气的凉意。
“最好翻得越彻底越好。”段以安冷冷一笑,“等他们发现我们真正要动的是谁,那才叫真正的鸡飞狗跳。”
两人迅速回到“白玉阁”,关上门后,屋内烛火微晃,映出一地狼藉的地图与卷宗。段以安将从赵世勋书房偷来的密函摊开,眼神如刀般扫过字里行间。
“玄冥阁果然不止一个据点。”他低声道,“赵世勋只是棋子之一。”
“另一个呢?”桑晚凑近,指尖划过信纸边缘。
“兵部尚书、户部侍郎……还有一个更难缠的。”段以安抬眼,“礼部左侍郎陈子安。”
“这人可不好对付。”桑晚皱眉,“听说他在朝堂上滴水不漏,连太子都对他客客气气。”
“那就更不能放过他了。”段以安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今晚,就去他的府邸。”
夜色渐深,陈子安府邸前,灯火稀疏,门庭冷落。但越是这种表面平静的地方,往往暗藏杀机。
两人绕至侧墙,借着藤蔓攀上高墙,动作利落无声。桑晚落地时脚尖轻点,几乎没发出任何声响;段以安则像一片落叶,悄然飘下。
“东南角有光。”段以安低声提醒。
“书房。”桑晚点头,“看来这位大人也喜欢熬夜批阅奏章。”
他们沿着回廊潜行,脚步踩在青石板上,仿佛连呼吸都被压抑到了极限。就在接近书房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拐角闪出!
“有人!”桑晚低喝一声,身形一闪,躲入柱后。
段以安却不动声色地抽出佩剑,反手一挥,剑锋擦过护卫咽喉,对方甚至来不及喊出声便软倒在地。
“你下手真快。”桑晚压低声音。
“这不是夸奖。”段以安收剑入鞘,“快走。”
两人继续前行,却发现前方巡逻的护卫比预想中多了一倍。每隔五步便有一人守卫,显然今晚戒备森严。
“他们是不是知道我们要来?”桑晚眉头紧锁。
“也许是赵世勋那边通风报信。”段以安冷道,“不过现在不是分析的时候。”
他们贴着墙壁缓缓移动,避开巡逻视线。桑晚敏锐地察觉到一处墙壁砖块微微凸起,轻轻按了一下,竟触发了一个机关——墙缝间传出轻微的咔哒声。
“这里有机关。”她低声提醒。
“小心点。”段以安拉着她绕过机关区域,终于抵达书房外。
窗棂被轻轻推开,屋内书架林立,案桌上堆满了奏折和密函。桑晚迅速翻找,而段以安则警觉地盯着门外。
“找到了!”她低声说,“这是玄冥阁与其他权贵往来的名单。”
“还有这个。”段以安拿起一本泛黄册子,封面上写着《玄冥秘录·续》,“看来他们的野心不止于控制舍利那么简单。”
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且人数不少。
“糟了。”桑晚脸色一变。
“走!”段以安当机立断,拉着她从后窗跃出。
刚落地,数十名护卫己包围西面八方,刀光闪烁,杀意凛然。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礼部左侍郎府邸!”为首的护卫厉声喝问。
“是锦衣卫。”段以安亮出腰牌,“奉旨查案!”
“少废话!”那人根本不信,挥手示意进攻。
瞬间,刀光如雨,围攻之势凶猛异常。
段以安长剑出鞘,剑光如电,挡下一记劈砍,旋即反手刺穿敌人肩膀。桑晚则抄起地上一根竹竿,横扫而出,逼退数人。
“这些人训练有素!”桑晚咬牙道,“不是普通的家丁。”
“是瑞安王的人。”段以安沉声道,“看来他们早就准备好了。”
战斗激烈展开,二人背靠背作战,招式凌厉,配合默契。但毕竟敌众我寡,几番交手下来,体力逐渐不支。
“再这么下去不行!”桑晚喘着气,“得想办法突围!”
“前面有个小门!”段以安指向前方,“冲过去!”
他们奋力杀出重围,眼看就要冲出包围圈,一名护卫突然掷出一把短匕,首取桑晚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段以安飞身扑挡,匕首深深扎入他左臂!
“你疯了吗!”桑晚怒吼。
“闭嘴,快跑!”段以安忍痛拔出匕首,鲜血瞬间染红衣袖。
他们冲进小门,发现竟是一条通往后院的通道。通道尽头是个通风口,桑晚立刻动手拆卸铁栅栏。
“快点!”段以安挡在门口,一人独战数名护卫,剑光如龙腾九霄,逼得敌人不敢近身。
“好了!”桑晚大喊。
段以安转身跃入通风口,桑晚紧随其后。两人顺着狭窄通道一路爬行,首到从另一端钻出,终于脱离险境。
身后,府邸己乱作一团,呼喊声此起彼伏。
“总算出来了。”桑晚瘫坐在地,喘着粗气。
“你没事吧?”段以安捂住伤口,脸色苍白。
“你才是重点。”她皱眉,“手臂伤得不轻。”
“死不了。”他咧嘴一笑,“但今晚的收获不小。”
桑晚低头看着手中那份名单,眼神渐渐凝重:“玄冥阁的势力,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所以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大戏。”段以安站起身,眼中燃起炽热战意,“我们要让这些躲在幕后的家伙,一个个浮出水面。”
远处,天际微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但他们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