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废太子李承乾
太极殿内。
“父皇,你告诉我,我己经不是太子了?是不是?”
“承乾,李承乾。”
“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己经不是太子了?”
“那你告诉朕,你何为要谋反?要杀你的父皇?”
悲切的质问。
“哈哈哈,我为什么谋反,难道父皇不知道吗?你把我全部都给了他,给了他,这太子之位也会给他吧?”
那桀骜、幽怨的目光逼向龙椅上的人,那龙椅上的人不再首视跪在地下狼狈的儿子,疲惫闭眼不再回答他的问题,颤抖的手一挥,几个侍卫进去,带走了跪在地上的人。
这场父子之间的对峙结束了,李承乾此后不再是尊贵的太子了。
我也跟着走出了还残留着一些父子情分的大殿,跟着那满身伤痕,拖着一只脚走出那宫殿的李承乾,他慢慢前行没有回头。
长长的宫道。
我踩着李承乾的影子悠哉悠哉跟在后面。
橙色的日光落在他经过的墙壁上,树影在墙壁上摇晃。
他的一只手掌撑着墙面往前,孤独寂寞的身影落在地面上,几个侍卫在后面跟随着。
他们是看不见我,因为我不是人类,而是妖,此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夺取这李承乾这破碎的灵魂。
为何他的灵魂是破碎的,是因为他得不到他父亲的爱了,虽是贵重的太子,这些年却看着他的父亲把所有的爱给了他的弟弟魏王,只要是他弟弟想要的,他父亲都会尽力满足,就差点把这太子之位给他的弟弟了。
他渐渐心生怨恨,却不敢对他父亲发泄,因为他不仅是他的儿子,还是他的臣,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他的宠爱想给谁就给谁。
不满,无处泄愤,他只能用荒唐的行动来激怒皇上了,养男宠就是最出格的行动。
果然他那父亲注意到他了,杀了他的“称心”,此后看向他的目光有了嫌弃之色,可是父亲每次、每次看向他弟弟的目光是慈爱的。
他虽然还是太子,可是他又不像太子了,宫墙流言西起,他的父亲要废除他了,要立魏王为太子。
他不甘心,他要保住他的太子之位,所以他派人暗杀魏王,失败了。
失败后,他每日惶恐不安,随时都感觉到这道废除太子之位的圣旨降临在他的头上。
于是,在他身边的谋臣建议下,谋反逼宫,夺取天子之位,可是他太稚嫩了,不是当今皇上的对手,最后的结局是他失败了。
他不仅丢了他父亲的爱,还丢了他唯一依赖的太子之位。
所以他这颗心是破碎的,是我想要的。
夜色尚浅。
破败的宫殿,己经点上了几盏昏幽的灯火,殿内传出又哭又笑幽幽的声音。
我慢慢走进里面,酒气呛鼻,我用手挥散,到了殿内显出我的人身,这下他是看得见我的,可是他还沉浸在他的情绪中,没有注意我,他不停往嘴里倒酒,倒得太猛,喉咙咽不下,就从他的嘴角溢出,流到他的胸前,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襟,勾勒出他那健硕的胸肌。
此时的他披头散发,丝丝青发从额前散落遮住了半张脸,可是也掩盖不了那神逸俊美的容姿,他遗传了长孙皇后那美丽绝伦的模样。
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类了,我竟好生看着,忘记自己来的目的了。
他坐在地上,靠着墙,眼睛布满了血丝,尽是落寞,手中的酒坛空了,又摸索地上找酒。
可能唯有灌醉自己,他才会忘记了他己经不是太子这回事吧。
“我做错了吗?”一声不甘的怒吼在屋内回荡。
我心猛然一震回神,须臾,镇静自若捡起一坛酒,走到他身前,蹲下身子,递给他“太子殿下,给你酒。”
我带着笑意,语调温和。
他苍茫抬起眼看向我,眼底掠过一丝惊讶之色,很快消失了,阴鸷之色袭来,朝我大声喊“我不是太子了,我己经不是太子。”
高喊声回荡在这幽暗的宫殿内,他对“太子”这两个字很是敏感呀!
我没有被他吓到,依然带着和善的笑容看向他,语气依旧柔和“你在我心中就是太子呀,永远都是。”
眼眸水灵灵带着朝气看向那颓废的目光。
他拿过酒坛,朝地上砸去,又朝我大喊大叫“不要喊我太子,不要喊我太子了,你听见没有,滚。”
对我敌意满满,脸上写着生人勿近。
重新捡起两坛酒,一坛又送到他面前,一坛给我自己,我在他身边坐下来,打开坛盖开始饮。
见我不走,他悠悠看向我,怒色慢慢减下去,他也拿起酒坛问“你为何不怕,为何不走?”
打开盖子,也开始饮酒。
咽下一口酒,呛咳几声,我看着他笑回答“我去了,你一个人喝酒,岂不寂寞。”
这酒没有现代的果酒好喝,辣喉咙。
“哈哈哈,寂寞,是寂寞,他们都躲在躲得远远,生怕我连累了他们。”他指着外面两个宫女和两个太监。
他们站在屋檐下,低头侍立,不敢靠近他。也许这宫中没有人敢接近他了,都怕惹祸上身。
不过就他现在这样子,戾气堆了满屋子,哪个人敢靠近。
我不语,摇头笑笑,又一口酒下喉,掩嘴继续咳嗽起来。
望着我呛咳的模样,他突然大笑,问“你叫什么名字呀,是哪个宫中的?怎么会出现在这?”
“太子,我叫旭儿,不是宫中的人。”我笑语回,面对喜怒无常的他。
他看向我上下打量一会,勾起一抹疑惑“看你的装扮也不是宫中的,那你是鬼吗?这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面前。”
此时我的穿线着与唐朝的女子大径不同,衣裙像是汉朝的,青发一半用一只竹簪盘起在后脑勺,另一半垂至腰间。
“不是。”我摇头,凑近他耳边笑语“太子殿下,我是妖,妖怪,你害怕吗?”
昏暗灯火下,他淡淡然,忽而哈哈大笑起来“不惧怕,来喝酒。”
他倒像是找到一个酒友一样,很是值得开怀大笑。
饮下一口酒,他的神情又落寞起来,看向外面,幽怨道“我不是太子了,以后魏王就是太子了,他要当太子了,他如愿了。”咬牙切齿,又冷哼几声,目光满是不甘和不屑。
“我会让他当不成太子的,信不信?”我放下酒坛。
他很快看向我,目光游走片刻后,竟然相信我这本事,狠厉道“你要是让他当不成太子,我把我的命给你。”他的眼睛是仇恨,没有兄弟的情谊。
我也首视他目光,眼底是绵绵的笑说出我的条件“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死后的灵魂,要你生前是心甘情愿给我的。”
“你可愿意?”
还有他放下他太子的执念,我要的是没有执念的灵魂,若是他还残留着执念,这灵魂对我也无意义。
可是想要他放下这执念,还得我费时间,所以我便没有跟他说,因为说了也没有用,有些东西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见他喃喃念道“要我的灵魂,灵魂,你好生稀奇。”
我笑不语,点头。
“好,哈哈哈。”随后他大声答应,没有丝毫犹豫了。
“太子殿下,你的魂给了我,是不能入轮回的你可想清楚了?”我得让他知晓。
“入轮回?重活一世也不过尔尔,何必呢,还不如消散人世间。”他仰天斩金截铁,没有丝毫犹豫,似乎这人世间没有任何值得他眷恋的人和事了。
我“那就这么说好了。”
一场交易达成了。
我们继续喝酒,他不胜酒力躺在了冰冷的地上,我蹲下身子用手指撮了一下他那微红的脸颊,见他没有了反应,我微笑起身去往另一个酒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