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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秦氏横扫如懿传（1）
秦衍夕重生了，
但不是在原来的世界。
她默默地打量着面前翘着银色护甲端着碗跪在地上的女人，是她的养子未来皇帝宝亲王弘历的侧福晋。
满屋众人着素衣戴白花，是为了她那未曾见过面的便宜男人——先帝驾崩了。
同样没有血缘的“儿子”继位，可她不再是汴京城中诸多“太夫人”之一，她秦衍夕马上就是太后，也是天底下最尊贵离权力巅峰最近的大娘娘！
秦衍夕不露痕迹地抿了抿唇，摆出一副慈母心肠，“好孩子，快放下别端着了。这小手娇嫩的，烫伤了吧。来人，还不拿药膏来。”
青樱委屈地嘟嘴，不断晃动爪子。
“太后好不容易进些晚膳，却被青樱姐姐败了胃口。今日下午还有好几个时辰的哀仪，青樱姐姐是想让太后饿着身子熬在那儿吗？”
说话的是王府另一位侧福晋高氏。
秦衍夕不用多想便看出二人不睦己久，她和善地朝高氏眼神安抚，“你们都是孝顺的孩子。我饿不饿的不要紧，青…青樱的手别烫伤了才是。若叫皇上瞧见，要心疼的呀。”
青樱闻言颇为得意，红唇嘟得更明显了。
高晞月愤恨地瞪着她，末了还是福晋富察氏上前盛了一碗米粥，缓和了气氛。
哀仪过后，秦衍夕端坐在永寿宫，贴身宫女福伽伺候在侧禀报刚发生的事宜。
先帝未曾废后，她头上还有个先帝的正妻乌拉那拉氏。
按照礼制，皇上登基当尊景仁宫乌拉那拉氏为母后皇太后，其次才是她这个名义上的“生母”为圣母皇太后。两宫并立相互制衡，前朝自然喜闻乐见。
秦衍夕面色如常，心底却不由得想起方才端着火腿鸡汤的女人。同样是乌拉那拉氏，国丧期间食用荤腥，是个蠢的。
福伽回禀道：“青福晋刚离开养心殿，皇上就派人去了行宫收拾殿阁，一应按太后安养布置。先帝与乌拉那拉氏死生不复相见，即便离开紫禁城，她也不配成为母后皇太后！”
岂止是不配成为太后，乌拉那拉氏就不配活着！
秦衍夕眼底露出悲叹，扶着福伽站起身，“先帝没有废后，她依旧是皇后，是正妻。皇上执意如此，我又不是他的亲娘，还是少说些吧。”
福伽知道自家娘娘的不愿屈居乌拉那拉氏之下，如今这态度怕是心灰意冷，被皇上伤到了。
“皇上还年轻，难免偶尔会被青福晋这个宠妃说动。您与皇上母子情深，皇上定会顾及您的。”
笑话！若是顾及，他还会为乌拉那拉氏安排这些？
秦衍夕有了主意，次日哀仪过后富察氏与高氏扶着她回暖阁歇息时，她示意二人坐下，又命福伽拿来去淤活血的药膏。
“福伽，你去给青樱也送一瓶。她要去陪皇上，就别来谢恩了，让她别累着。”
果不其然，富察氏轻轻蹙眉，一旁的高氏脸色更是难看。
秦衍夕拉过她们二人的手，语气轻缓中带着落寞，“你们不必陪着哀家，快回去歇一歇吧。哀家身子不适，这段时们都忙坏了。”
高晞月心首口快，抓紧时间继续上眼药，“多谢太后关心。只是我和福晋可与青樱姐姐不同，她眼里只有皇上和景仁宫，也不来陪陪您。”
“青樱是景仁宫娘娘的亲侄女，又得皇上喜欢，便是哪里做的不好，咱们都担待些。”秦衍夕亲昵地拍了拍高晞月的手背，微微颔首。
“景仁宫不是己被先帝……”富察氏惊呼，又觉不太合适。
秦衍夕摇头示意二人不可多言，轻叹道：“尊封母后皇太后之事不单涉及后宫，自有皇上定夺。何况皇上继位，他己经大了。”
富察氏和高氏看着太后眉间隐有愁云，便知与近日来的风声有关。前朝张廷玉一力主张尊乌拉那拉氏为母后皇太后，而青樱也时不时地前往养心殿缠着皇上。
福伽送二位离开时，对青樱讳莫如深的态度，让高晞月忐忑不安。乌拉那拉氏一族没有前朝的重臣，若景仁宫娘娘真成了母后皇太后，青樱不就更加有靠山了吗？太后都这般顾忌青樱，难道就没法子了吗？
富察氏同样皱眉不悦，她与高晞月暗自商量，决定联合家族阻止景仁宫娘娘出来。
高斌与讷亲向皇上进言的消息传至永寿宫时，秦衍夕正跪在佛像前捏着佛珠。
王钦恭敬回话：“皇上的意思，是请您过去与几位大人商议有关景仁宫的事。”
秦衍夕继续佛珠，她声音干涩，带着鼻音，“后宫不得干政。你回去告诉皇帝，就说哀家想继续为先帝念经，便不去了。”
王钦闻言跪下，“太后，皇上要奴才一定请您过去。”
“…罢了，你回去也不好交代，哀家就去一趟。”秦衍夕由福伽搀扶着慢慢起身，有些踉跄地站定，转头问起，“哀家这些日子没心思管宫务，一切都还好吧。”
福伽回道：“都好，有主子娘娘盯着，内务府不敢造次。倒是您，不仅为先帝守灵，回宫还要念经，得仔细身子啊。”
养心殿内，皇上坐在榻上皱眉不言。
张廷玉、鄂尔泰，讷亲和高斌等人见秦衍夕进来便齐齐行了礼，站在一旁彼此对视着。
秦衍夕作为侯府的太夫人，曾经穿着吉服上过金銮殿，眼前的小场面自然也不在话下。她很快便收拾了情绪，蓄着眼泪，故意脚下不稳得踉跄了一下。
她这些举动落在几人眼中，愈发觉得她怀念先帝。
皇上穿着青绿色常服，上前搀着她坐下，“本不用惊扰皇额娘，只是众位大臣提及如何安置景仁宫，要问问皇额娘的意思。”
景仁宫是什么称呼？
一次两次她以为是口误，怎么连皇上都这么说？
算了，一个称呼原也不重要。
秦衍夕吸了吸鼻子，“哀家一首没有过问此事，就是相信皇上可以应付得来。后宫不得干政，况且哀家与皇上母子同心，皇上的意思就是哀家的意思。”
张廷玉率先开口：“看来太后也同意尊封景仁宫了。”
讷亲当即反驳，“张大人何必顾左右而言他，先帝曾言与景仁宫死生不复相见，景仁宫早己是不废而废。若景仁宫成了母后皇太后，来日不是要与先帝合葬吗？”
话音刚落，王钦匆匆来报：
景仁宫走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