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灾荒年捡漏国宝

第30章 血粮入喉风雪刃

加入书架
书名:
我在灾荒年捡漏国宝
作者:
水在流鱼在游
本章字数:
11340
更新时间:
2025-07-08

林晚的声音,像淬了冰渣的刀子,平平地掷在粮仓冰冷的水泥地上。每一个字落下,都砸得刀疤脸和他身后那几个磕头不止的守卫浑身一哆嗦。

舔干净?

沾了血的粮?

刀疤脸猛地抬起头,额头上那个刚刚磕出来的血口子还在汩汩地渗着血,顺着鼻梁往下淌,又痒又痛,混合着灰尘糊了半边脸。他浑浊的眼珠子瞪得溜圆,里面全是难以置信的惊愕和瞬间涌上来的、几乎要将他撕裂的屈辱!他,刀疤刘,林家沟方圆几十里响当当的狠角色,给林有福当打手,那也是吃香喝辣、威风八面!现在……现在这“神仙”竟然让他……让他像条野狗一样,去舔……舔地上那些沾了人血的粮食?!

“神…神仙……”另一个守卫声音抖得不成调,脸色比地上的死人还白,“那…那是血粮啊…沾了…沾了王金花他们的命…那是要命的啊……”

粮仓内死寂无声。

林晚没有再开口,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她只是重新闭上了眼睛,背靠着冰冷的水泥柱,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隐在昏暗的光线里,像一尊没有生命、没有感情的玉雕。唯有她搭在膝盖上的手指,指尖的皮肤下,似乎有极细微的银色光芒一闪而逝,快得如同错觉。

这无声的压迫,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窒息。

秦念抱着吓坏了的林晓,目光冷得像冰棱,扫过地上那几个面无人色的守卫,最后落在刀疤脸上,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那眼神,明明白白写着:要么舔,要么死。

刀疤脸浑身一激灵,一股寒气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瞬间浇灭了他心头那点屈辱的怒火,只剩下刺骨的恐惧和强烈的求生欲。他猛地想起了林有福那如丧家之犬般仓惶逃走的背影,想起了赵金桂那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护住那捧“干净粮”的疯狂,更想起了王金花那在眼前瞬间化为枯骨的恐怖景象!

舔血粮,是屈辱,是恶心,是可能被诅咒!

但不去舔,现在就得死!立刻!马上!

“舔!”刀疤脸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像是野兽绝望的嘶吼。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动作因为恐惧和僵硬而显得异常笨拙,踉跄着就冲向那扇厚重的铁门。他不敢再看林晚的方向,更不敢看秦念那双冰冷的眼睛,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像一头被鞭子抽打的疯牛,狠狠撞向门栓!

“开门!快开门!”他嘶哑地咆哮着,是对身后的守卫,更是对自己内心那点摇摇欲坠的尊严最后的践踏。

另外几个守卫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手忙脚乱地去拔那沉重的门栓。铁器摩擦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在死寂的粮仓里格外瘆人。

门,终于被拉开了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呼——!

一股裹挟着冰粒雪渣的寒风,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刀子,瞬间灌了进来!刺骨的寒意让粮仓内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连角落那几个半死不活的守卫都蜷缩得更紧了。

刀疤脸第一个侧身挤了出去,冰冷的空气如同冰水般呛进他的肺管子,激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风雪立刻将他包围,视线瞬间被漫天飞舞的白色所模糊。他身后的守卫也一个接一个,如同被驱赶的猪猡,仓惶地挤出门缝,暴露在冰天雪地之中。

粮仓厚重的铁门在他们身后,“哐当”一声,再次紧紧合拢!将他们彻底隔绝在门外,隔绝在刺骨的风雪和那恐怖的神谕之下!

门外,风雪更大了。

天地间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雪片砸落的簌簌声。惨白的天光下,雪地上的一切都显得格外刺眼。不远处,是几具被冻僵、姿势扭曲的尸体——王金花、李麻子、还有另外两个守卫。他们的身体己经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了大半,只露出僵硬的肢体轮廓,像几座突兀的雪丘。就在这些雪丘旁边,散落着几个被撕扯开、踩踏过的破麻袋,袋子里的玉米粒倾泻出来,大部分被白雪掩埋,但露出的部分,在雪地上晕开一片片刺目的暗红!那是凝固的、粘稠的人血!

冰冷的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

“呕……”一个年轻的守卫刚看清那混着暗红血块的玉米粒,胃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扶着膝盖剧烈地干呕起来,却只吐出几口酸水。风雪灌进他的喉咙,呛得他涕泪横流。

刀疤脸的脸颊肌肉疯狂地抽搐着,那道狰狞的疤痕在风雪中显得更加扭曲。他死死盯着那片混杂着暗红血块的玉米粒,眼中最后一点犹豫和挣扎,被铺天盖地的恐惧彻底碾碎。他猛地一咬牙,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第一个扑倒在冰冷的雪地上!

冰冷的雪渣瞬间灌进他的衣领,冻得他一个激灵。但他顾不上了!他伸出那双沾满泥污和冻疮的手,疯狂地扒开覆盖在血粮上的积雪,一把抓住那些混杂着暗红血块和冰碴的玉米粒,毫不犹豫地塞进了自己嘴里!

“呃……”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血腥、泥土、雪水冰碴和谷物腐败气味的恶心感瞬间在口腔里爆炸!刀疤脸的脸瞬间扭曲成了极其痛苦的形状,胃部剧烈地痉挛着。但他不敢停!他死死闭着眼,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用尽全身力气去咀嚼,去吞咽!那些沾着人血的冰碴子刮擦着他的喉咙,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舔…舔干净…神仙说的…一粒不剩…”他一边疯狂地吞咽着,一边含糊不清地嘶吼着,像是在给自己壮胆,又像是在催促同伴。

看到刀疤脸的举动,另外几个守卫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们纷纷扑倒在地,像一群饿疯了的野狗,争先恐后地扑向那些沾血的粮袋,伸出冻得发紫、麻木的舌头,不顾一切地去舔舐那些沾着暗红血迹的玉米粒!去啃咬那些被冻硬的血块!

“呕…咳咳咳…”

“唔…呃…”

“舔!快舔!神仙看着呢!”

含糊的吞咽声、痛苦的干呕声、绝望的呜咽声、牙齿啃咬冰粒的咯咯声……混合着呼啸的风雪,交织成一曲人间地狱的凄厉乐章。

风雪无情地抽打着他们佝偻的脊背。寒冷迅速带走他们身上最后一点热气。在外的皮肤,手、脸、耳朵,很快被冻得发青、发紫,渐渐失去知觉。眉毛、睫毛、胡茬上,都结满了白霜。每一次吞咽,都像是在吞下烧红的刀子,每一次舔舐,都像是在用砂纸打磨自己的舌头和灵魂。

一个守卫动作慢了些,刚舔了几口,就被旁边一个更疯狂的同伴猛地推开,抢走了他面前那摊血粮更多的地方。他绝望地哀嚎一声,又扑向另一处。没有人再是人,他们只是被恐惧驱赶着,在风雪和血污中蠕动的、求生的行尸走肉。

粮仓内。

厚重的铁门隔绝了大部分风雪声,但那隐约传来的、非人的呜咽和吞咽声,却像冰冷的蛇,丝丝缕缕地钻进来。

林晓紧紧抱着秦念的腿,小脸埋在秦念的衣襟里,瘦小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那些声音让她本能地感到恐惧和恶心。

秦念轻轻拍抚着林晓的后背,目光却凝重地落在林晚身上。

林晚依旧保持着背靠水泥柱的姿势,闭着眼,仿佛外面发生的一切与她无关。但秦念看得分明,林晚的呼吸变得极其微弱而绵长,脸色白得几乎透明,连嘴唇都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她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尖的皮肤下,那细微的银色光芒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不稳定,如同风中残烛。

更让秦念心头一沉的是,林晚鬓角细密的汗珠,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一层薄薄的、带着诡异寒意的白霜!

“姐?”秦念试探着低声唤了一句,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担忧。

林晚没有任何回应。她仿佛陷入了一种极其深沉的、隔绝外物的状态。

秦念的心猛地揪紧了。她不敢再出声打扰,只能更加警惕地注视着林晚的状态,同时将林晓护得更紧了些。

时间在死寂和门外隐约的绝望声响中,缓慢地、粘稠地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那厚重的铁门外,传来一阵沉闷而急促的拍打声,伴随着刀疤脸嘶哑得几乎不声、带着哭腔和极致卑微的呼喊:

“神…神仙…舔…舔干净了…真的…一粒…一粒都不剩了…求神仙开恩…赏条活路…求求您了…小的们…快冻死了…”

拍门声和哀求声断断续续,越来越微弱,带着濒死的绝望。

粮仓内,林晚紧闭的眼睫,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她灵魂深处,那片艰难维持的空间核心区域,那道新生的、如同毒蛇般的黑色裂痕,在刚才强行催动力量震慑和命令守卫的过程中,又悄然蔓延了一丝。冰冷的刺痛感从灵魂深处传来,如同无数根冰针在反复穿刺,让她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

但她的意识,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死死锚定的礁石,强行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代价…沉重的代价。

但这具身体和这残破的灵魂,还能撑住。

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那双重新睁开的眼眸深处,那片微弱的银芒黯淡了许多,却依旧锐利如刀锋,冰冷得不带一丝属于人类的温度。

“秦念。”她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姐!”秦念立刻应声,抱着林晓上前一步。

“粮。”林晚的目光扫向粮仓角落。那里除了之前守卫藏匿的零星粮袋,还堆着几袋之前空间吞噬时,因为距离稍远而侥幸未被完全吸走、只是被撕开散落了部分的粮食。这些粮,没有被血污染。

秦念会意。她放下林晓,快步走过去,拖过两袋相对完好的玉米。她没有像之前对赵金桂那样“施舍”般地用手捧,而是首接拖到铁门边。

“开门。”林晚的声音冰冷地命令。

秦念深吸一口气,用力拔开了沉重的门栓。

“嘎吱——”

铁门再次被拉开一道缝隙。

刺骨的寒风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如同野兽巢穴般的恶臭,猛地灌了进来!门外雪地上的景象,让即使有所准备的秦念,瞳孔也骤然收缩!

风雪小了些,但地上跪伏着几个几乎不形的“雪堆”。

刀疤脸跪在最前面,他的脸上、胡子上、甚至那道狰狞的疤痕上,都糊满了暗红色的血污和黄色的玉米碎渣,冻成了冰壳。嘴唇完全裂开,翻卷着紫黑色的冻疮,牙齿上还沾着没舔干净的暗红碎屑。他身后的几个守卫,状态更差。其中一个蜷缩在地上,身体微微抽搐着,脸色青紫,嘴角溢出白沫,显然是冻僵濒死了。还有一个,双手死死抱着自己的肚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脸上是一种极度痛苦和满足交织的扭曲表情——他吃得太急,被冻硬的血粮噎住了气管,此刻正濒临窒息!

雪地上,原本散落血粮的地方,被舔得露出了黑色的冻土!那些混杂着血块的玉米粒,真的被舔食得一粒不剩!只有几片被啃烂的麻袋碎片,在寒风中飘荡。

秦念强忍着翻涌的恶心,没有看那些守卫,只是冷着脸,用力将两袋沉重的玉米从门缝里推了出去。

“砰!砰!”粮袋砸在雪地上。

“神仙赏的粮!”秦念的声音如同冰珠落地,清晰而冰冷,“滚!别脏了神仙的地界!”

看到那两袋沉甸甸、鼓囊囊的、没有沾染一丝血迹的“干净”粮袋,刀疤脸和他身后还活着的几个守卫眼中,瞬间爆发出如同饿狼般的绿光!那是绝境逢生的狂喜,是压倒一切的本能贪婪!

“谢神仙!谢神仙赏粮!”刀疤脸第一个反应过来,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用他那双冻得几乎失去知觉、沾满血污的手,死死抓住一袋粮食,如同抱住命根子。另外两个还有行动力的守卫也爆发出最后的力气,疯狂地扑向另一袋粮食,撕扯着,争抢着。

没有人再看地上那个噎得翻白眼、抽搐的同伴,也没有人管那个蜷缩着快要冻僵的。在活命的粮食面前,一切情谊都成了狗屁!

“快走!快走!”刀疤脸嘶吼着,拖着沉重的粮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风雪深处挪动,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混杂着血污的肮脏脚印。

另外两个抢到粮的守卫也连拖带拽,如同拖拽着猎物的鬣狗,拼命跟上。

风雪很快吞噬了他们摇摇晃晃、互相拉扯着逃命的背影,也覆盖了地上那两具渐渐失去生命气息的躯体。

铁门再次重重关上,隔绝了门外那令人作呕的一切。

粮仓内重新陷入死寂。角落里剩下的几个守卫,亲眼目睹了门外发生的一切,此刻看向林晚和秦念的目光,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对的臣服。他们缩得更紧,连大气都不敢喘。

秦念扶着林晚,让她靠得更舒服些。林晓也依偎过来,小手紧紧抓着林晚冰冷的手指。

林晚闭上眼,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灵魂深处的裂痕隐隐作痛,身体的透支让她感到一阵阵虚脱的眩晕。但她的意识依旧清醒。

“地契。”她低低地吐出两个字。

秦念立刻从怀里拿出那张从门缝塞进来的、泛黄的祖宅地契,递到林晚面前。

林晚没有睁眼,只是伸出那只没有沾血、却异常冰冷苍白的手,接了过来。

粗糙的纸张入手冰凉,带着雪水和门外血腥的气息。她指尖在那模糊的墨迹和褪色的朱红印鉴上缓缓着,动作很慢,带着一种奇特的专注。

秦念和林晓都屏息看着。

突然,林晚的动作在纸张左下角一个不起眼的、似乎只是墨迹晕染的角落停住了。她的指尖极其轻微地捻动了一下。

嗤啦。

一声极其细微的纸张撕裂声响起。

在秦念和林晓惊愕的目光中,林晚竟用指尖,小心翼翼地将那张泛黄的、看似普通的契纸,从边缘极其巧妙地撕开了薄薄的一层!

两层纸?!

那张看似普通的祖宅地契,竟然是由两张极薄的纸张巧妙地粘合而成!外层是地契,而内层……

林晚的动作精准而稳定,仿佛刚才的虚弱只是错觉。她缓缓地将撕下的那层薄如蝉翼的内层纸片,完全展露出来。

内层纸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副用极其精细的墨线勾勒出的图案!

那图案线条古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感。画的似乎是一个器物的局部轮廓——弯曲的弧度,流畅的线条,上面还点缀着一些细小、繁复、充满神秘气息的纹饰。而在图案的中心位置,清晰地描画着一把钥匙的形状!钥匙的造型极为奇特,非金非铁,手柄部分似乎雕刻着某种蜷曲的兽形纹饰,透着一股苍凉古老的气息。

图案的旁边,还有一行蝇头小楷,墨色比地图略深,字迹瘦硬古拙:

**“宅基之下,丙丁之位,夔龙为凭。”**

秦念的瞳孔骤然放大!她猛地看向林晚。

林晚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落在那张薄薄的、绘着神秘钥匙图案的内层纸上,那双冰封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入了外物,翻涌起一丝极淡、却足以惊心动魄的波澜!

祖宅地契里藏着的,不是林有福做梦都想要的青砖大瓦房。

而是一把钥匙。

一把指向某个深埋地下、以“夔龙”为信物的……东西的钥匙!

“丙丁之位……”林晚的指尖轻轻拂过那行小字,冰凉的触感下,似乎能感受到书写者留下的那份隐秘与郑重。她低哑的声音在空旷死寂的粮仓里响起,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深沉疲惫,却又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荡开隐秘的涟漪,“林有福的祖宅……看来,我们得去‘拜访’一下了。”

她抬起眼,目光穿透厚重的墙壁,仿佛落向了风雪肆虐的林家沟深处。粮仓的阴冷和血腥气还萦绕不散,但一张无形的网,己经悄然撒向那藏着秘密的村东老宅。

错乱章节催更!
返回
指南
快捷键指南
全屏模式
上下移动
换章
加入书架 字号
调整字号
A-
A+
背景
阅读背景
错乱漏章催更
  • 新书推荐
  • 热门推荐
  •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