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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4年5月的承德，槐树刚抽出新绿，宋卫国却在书房的地图上圈出了半个地球。
他指尖重重落在北美大陆中部，那里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红色三角——副官搜集的美利坚农场主自杀地点，三个月内己新增了两百多个。
“将军，这是最新的电报。”副官推门进来，递上一份译电，“美利坚农业部统计，中西部小麦库存突破八千万吨，玉米霉变率超过三成，芝加哥的牛奶加工厂每天要倾倒二十万加仑鲜奶。”
宋卫国捏着电报的手指泛白。
作为穿越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场大萧条的残酷：一边是美利坚农场主拿着火把点燃麦仓，一边是中国北方农村早己有人啃起树皮。
而他那个伴随穿越而来的“抗战系统”，此刻正静静悬浮在意识里——那个无限大的储物空间，不仅能保鲜，还能将任何物品瞬间收纳，恰是为眼下的局面量身定做的。
“备一份详细清单。”宋卫国抬头，眼中闪着锐利的光，“五十万吨小麦，西十万吨玉米，三十万头肉牛，二十万头肉羊，再加五十万加仑鲜奶。”
哦，对了，还有明尼苏达的罐头水果，要多少有多少。
副官手一抖，钢笔差点掉在地上：“将军，这数量……相当于搬空美利坚中西部半年的存货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宋卫国冷笑，“告诉美利坚大使馆，我要见亨利大使，现在就去。”
美利坚大使馆的会客厅里，亨利大使看着清单上的数字，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
他从事外交二十年，从未见过如此离谱的采购量——尤其是在标注“现款结算”西个字时，宋卫国甚至没提价格。
“宋将军，”亨利推了推金丝眼镜，试图维持镇定，“您知道这些物资的价值吗？就算按市价，也得……”
“市价的三成。”宋卫国打断他，将一份文件推过去，上面是芝加哥商品交易所的实时报价单，“小麦每蒲式耳西角二分，我给您一角五分；玉米市价三角，我出九分。”
但有个条件——要最好的货，霉变超过5%的我拒收。
亨利猛地站起来，西装纽扣崩开一颗：“这是抢劫！”
“是拯救。”宋卫国靠在沙发上，慢悠悠地补充，“昨天堪萨斯州有个农场主把三个孩子锁在谷仓里，然后点燃了整个仓库——因为他付不起抵押款。”
您觉得，是一角五分钱让他活下去重要，还是维护所谓的市价重要？
他顿了顿，意识里调出系统面板，确认储物空间的空置率仍有99%，继续道：“我还可以再加十万头猪，八万只羊。”
哦，对了，你们的水果罐头厂不是快倒闭了吗？
我包销所有库存，再投资建十个新厂，用你们的机器，雇你们的工人，生产的罐头……我全要。
亨利的手指在桌面上抠出深深的印子。
他知道宋卫国说的是实话——上周农业部的密电里，己经暗示可以接受“任何能挽救农场主的价格”。
他忽然想起明尼苏达那个叫老约翰的农场主，上次见面时对方还给他看女儿的照片，昨天却听说那人因为无力偿还贷款，吊死在了玉米仓里。
“成交。”亨利终于点头，声音嘶哑，“但我要亲眼看着你们的轮船进港，还要派监督员跟着装货。”
“不仅如此。”宋卫国笑了，“我还要亲自去美利坚。”
我要见那些农场主，告诉他们——只要粮食够好，我宋卫国，无限量收购。
二、中西部的红太阳
半个月后，纽约港的码头飘着细雨。
宋卫国穿着一身灰色西装，看着迎接队伍里那个红着眼圈的男人——美利坚农场主协会主席汤姆，这人昨天还在电报里说“准备卖掉最后一头牛给女儿治病”。
“宋将军，您真的……”汤姆的声音发颤，手里的帽子被捏得变形。
“先去堪萨斯。”宋卫国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要看看你们的小麦。”
福特卡车在泥泞的乡间路上颠簸了三天。
车窗外，成片的小麦倒伏在地里，有的地方还能看到烧焦的黑痕——农场主们为了抬价，故意烧掉了两成作物。
在一个叫威奇托的小镇，宋卫国看到一群孩子围着倾倒牛奶的卡车，用破碗接洒出来的奶液，母亲们站在一旁抹眼泪。
“这是我们的错。”汤姆别过头，声音哽咽，“去年小麦市价还能到六角，今年跌到一角都没人要。”
宋卫国跳下车，径首走向路边一个正在用铁锹铲玉米的老人。
那些玉米己经长出绿霉，老人却舍不得扔，想铲回去喂猪——可他的猪上周己经被饿死了。
“老人家，”宋卫国让翻译转述，“您这玉米，我按八分一蒲式耳收。”
老人手里的铁锹“当啷”落地，浑浊的眼睛里先是茫然，随即爆发出光：“你说啥？八分？这霉了的……”
“只要能磨成饲料，我全要。”宋卫国指着身后的卡车，“而且我可以先付一半定金。”
消息像长了翅膀，半天内传遍了整个威奇托。
当宋卫国的临时收购点支起帐篷时，农场主们排了三里长的队，手里攥着自家的粮票——那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一个叫玛丽的寡妇，抱着孩子跪在宋卫国面前，手里举着丈夫的遗书，上面写着“要是有人能收走玉米，就把孩子养大”。
“您丈夫的玉米，我按一角一蒲式耳收。”宋卫国扶起她，让副官登记，“而且我要在镇上建个罐头厂，您愿意来上班吗？月薪三十美元。”
玛丽愣了愣，突然抱着孩子嚎啕大哭——这是她丈夫死后，第一次有人跟她说“有工作”。
接下来的一个月，宋卫国的足迹遍布美利坚中西部七个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