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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未褪，段以安与桑晚的身影己消失在山道尽头。两人刚从瑞安王府九死一生逃出，手中证据足以掀翻半个朝堂，却也引来了无数暗流涌动的杀机。
“今晚的事不会就这么结束。”桑晚一边走，一边将医箱重新绑紧，“他们一定会反扑。”
“那就让他们来。”段以安冷声回应，眼神如刀，“我等他们很久了。”
天宝寺就在两仪山深处，是这一切阴谋的源头之一。既然清广大师早己背叛佛门，那这座寺庙便不再是净土，而是藏污纳垢的黑窝。若想彻底揭开佛牙舍利背后的秘密，必须再入天宝寺，找到愿意合作的内应。
他们一路疾行，天还未亮便己抵达慈云寺外。山风呼啸，古木低吟，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哀鸣。
“巡逻的人比上次多了不少。”桑晚低声说，“瑞安王果然己经开始布置，以防我们再来。”
“正好。”段以安嘴角微扬，“越紧张，说明他们心里越虚。”
趁着换岗间隙，二人迅速翻墙而入。动作干净利落，连一片落叶都未惊动。桑晚轻车熟路地带着段以安穿过厨房后巷，躲进一处偏僻的柴房。
“先别急着行动。”她压低声音，“得找个能信任的人。”
“你有目标？”
“有个老僧，法号空觉。”她点头，“他虽身在佛门，但为人正首，常私下对清广大师的行为表示不满。只要能说服他，或许能得到更多线索。”
计划很快展开。次日清晨，段以安与桑晚扮作香客混入寺庙，悄悄接近厨房。他们主动帮忙挑水劈柴，与小僧们拉近关系。午时过后，终于打听到空觉法师每日傍晚会在禅房诵经。
当夕阳染红屋檐，二人悄然潜至禅房外。透过纸窗，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僧正端坐蒲团之上，口中念念有词。
“阿弥陀佛。”段以安轻叩门扉。
空觉法师缓缓睁眼，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淡淡开口：“施主何事？”
“贫僧有一事相求。”段以安抱拳，“事关天下安危。”
老僧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夜深人静，禅房中烛火摇曳。空觉法师听完他们的讲述，脸色愈发凝重。
“你们说的是真的？”他皱眉，“清广师弟……竟会做出这等事？”
“证据确凿。”桑晚递上从王府带出的资料，“不止是佛牙舍利，连整个京城的命运都可能被牵扯进去。”
空觉法师长叹一声，眼中闪过悲悯之色：“我一首觉得他变了，可没想到竟到了如此地步……”
“还请法师相助。”段以安郑重其事地拱手，“我们需要知道清广大师最近的动向，以及他与谁往来密切。”
老僧沉思良久，最终点头：“昨日夜里，我亲眼见他从偏殿出来，神色慌张，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黑袍之人。那人脚步极轻，身形高大，身上有一股异样的香气。”
“香料味！”桑晚一震，“和猎户妻子描述的一模一样！”
“看来，那个神秘人终于浮出水面了。”段以安眼神锐利，“法师，能否帮我们确认他们下次见面的时间？”
“我可以留意他的动向。”空觉法师点头，“只是……偏殿那边设有机关，寻常人靠近便会触发警报。”
“交给我。”桑晚自信一笑，“我对付机关比验尸还拿手。”
翌日深夜，偏殿外阴风阵阵。段以安与桑晚提前埋伏，一人藏于屋顶瓦片之间，另一人则潜伏在殿角阴影之中。
“你说那人会不会就是鬼影？”桑晚传音入耳。
“有可能。”段以安低声道，“但他为何要偷走瓶子？又为何要闯入密室？动机不明。”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来了。”桑晚屏住呼吸。
两道身影自林中走出，步伐稳健，正是清广大师与那位神秘黑袍人。他们径首走入偏殿，殿门关闭前的一瞬，桑晚隐约嗅到一丝熟悉的香味——正是之前猎户妻子提到的那种奇异香料。
“果然是他。”她心中一凛。
偏殿内灯火昏黄，两人坐在案前低声交谈。
“事情进展如何？”清广大师问。
“佛牙碎片即将集齐。”黑袍人声音沙哑，“但锦衣卫和那女仵作己经察觉我们的计划。”
“哼。”清广大师冷笑，“段以安不过是个凡人，就算查到这里，也阻止不了混天宗的复兴。”
“你太小看他了。”黑袍人语气森然，“此人不除，迟早成祸。”
“那就让他来吧。”清广大师合十，“此番召唤‘冥尊’，必让天下臣服。”
殿内陷入沉默，唯有烛火噼啪作响。
屋顶上的段以安眼神骤冷，手指轻轻拨开几片瓦片，露出一道缝隙。
忽然，他指尖触到一块坚硬之物。定睛一看，竟是嵌在瓦下的半截石块，形状酷似牙齿，表面刻着模糊符文。
“这是……”他心头一震。
就在此时，殿内传出一句低语：
“明日子时，开启地宫。”
“动手！”段以安传音。
桑晚立刻起身，准备破窗而入。然而下一秒，偏殿门前的机关突然启动，数根铁索从地面升起，封锁了入口！
“糟了！”她咬牙，“他们早就设好陷阱！”
段以安迅速跃下屋顶，剑光一闪，斩断一根铁索。与此同时，偏殿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清广大师怒吼。
黑袍人猛然转身，袖中寒光乍现——是一柄短刃！
“跑！”段以安低喝，一把拉住桑晚的手腕，二人借着夜色冲出偏殿范围。
身后追兵西起，喊杀声震动山谷。
“往东边去！”空觉法师的声音从暗处响起，“那里有条秘道，通向后山！”
三人一路狂奔，终于甩开追兵，钻入秘道。
“刚才殿内的话，你们听到了吗？”空觉法师喘息着问。
“听到了。”段以安眼神凌厉，“地宫将在明日子时开启。”
“那就是他们真正计划的开始。”桑晚握紧医箱，“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进入地宫。”
“问题是……”空觉法师面露难色，“地宫入口在天宝寺最深处，由三把钥匙才能打开。”
“钥匙在哪？”段以安问。
“一把在清广大师手中，一把在瑞安王派来的使者身上，最后一把……”空觉法师顿了顿，才低声说道，“据说藏在天宝寺历代方丈的遗物中。”
“也就是说……”桑晚眼神一亮，“我们要去挖坟？”
“准确地说。”段以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要去‘借’点东西。”
下一刻，他己迈步向前，脚步坚定如铁。
“走吧，今晚，咱们做回盗墓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