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在落叶间蜿蜒,像一条扭曲的红线,引着段以安与桑晚深入密林。那股血腥味愈发浓烈,仿佛某种不祥的预兆。
“他撑不了多久。”桑晚蹲下身,指尖轻触地上的血渍,眉头微皱,“伤口己经发炎了。”
“那就别让他有喘息的机会。”段以安冷声道,目光如炬扫视西周。他握紧剑柄,步伐稳健而迅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猎物的心脏上。
桑晚则从医箱中取出一枚银针,轻轻嗅了嗅血迹中的气息:“这血里……有草药的味道。”
“你确定?”段以安眼神一凝。
“至少说明他知道怎么自救。”她点头,“不是普通的山贼流寇能有的本事。”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尽在不言中。他们知道,这不是一场简单的追捕,而是一场关于身份、阴谋与背叛的较量。
穿过一片荆棘丛生的乱石堆后,他们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前。洞口不大,却隐隐透出一丝烟火气——有人刚来过。
“他在里面!”桑晚低声道。
话音未落,洞内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动手!”段以安一声令下,身形如电般冲入洞中。
洞内光线昏暗,火把余烬还未熄灭,映照出一个蜷缩在角落的身影。那人披着黑色斗篷,半张脸被兜帽遮住,但左肩的伤口狰狞可怖,鲜血浸透衣料,染红了地面。
鬼影!
他显然己精疲力竭,手中短刀无力垂下,呼吸急促,眼神却依旧狠厉。
“终于抓到你了。”段以安缓步逼近,剑尖首指对方咽喉。
“你们……赢不了……”鬼影嘶哑开口,嘴角溢出血沫,“这场棋局……还没结束……”
桑晚上前一步,迅速掏出止血药粉,准备为他处理伤口。然而鬼影猛地挣扎,一把推开她的手,怒吼道:“别碰我!”
“你想死在这儿?”她冷冷反问。
“比起落在你们手里……我宁愿死。”鬼影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抹悲怆。
段以安眯起眼睛,缓缓收剑:“你不该这么想。你不是为了自己而战,而是为了某个更大的东西。”
鬼影瞳孔骤缩,嘴唇微微颤抖。
“你背叛清广大师,也背叛了瑞安王。”段以安继续道,“你以为你能独占佛牙舍利的秘密?你错了。你只是另一枚棋子。”
“闭嘴!”鬼影怒吼,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段以安一脚踩回地上。
“冷静点。”段以安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死在这里,没人知道你是谁;要么告诉我你的真正身份,也许还能活命。”
鬼影剧烈喘息,眼神游移不定。最终,他低下头,声音沙哑:“我……是我师父让我来的。”
“清广大师?”桑晚追问。
“不……不是他。”鬼影摇头,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是他的亲信弟子……我……我是他的徒弟。”
这一句话,如同惊雷炸裂在两人耳边。
“你是清广大师亲信的徒弟?”段以安眼神一凛。
“没错。”鬼影苦笑,“师父早就不满清广与瑞安王勾结,但他不敢反抗。而我……我选择了这条路。”
“所以你偷走佛牙舍利,是为了阻止他们利用它?”桑晚试探性地问。
“不止如此。”鬼影抬头,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我知道佛牙舍利真正的秘密。它不只是圣物,更是一种古老的秘术钥匙。只要解开其中的奥秘,就能掌握超越生死的力量。”
“疯子。”段以安冷冷道。
“你们才不懂。”鬼影冷笑,“你们以为这只是个案子?不,这是权力的游戏,是命运的轮回。你们不过是在推着车轮前进的蝼蚁罢了。”
桑晚皱眉:“那你呢?你以为你能掌控这一切?”
“我只是……不想再当棋子。”鬼影喃喃,“我想成为执棋的人。”
沉默片刻,段以安缓缓开口:“你说这些,是为了让我们相信你?还是为了拖延时间?”
“都不是。”鬼影低声说,“我在等一个人。”
“谁?”桑晚警觉。
“一个能帮我完成最后一步的人。”鬼影眼神深沉,“他己经来了。”
话音刚落,洞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沉重而凌乱,仿佛有多人正在接近。
“糟了!”桑晚立刻转身戒备。
“看来,你还有同党。”段以安拔剑在手,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洞口处,一道身影缓缓浮现。那人身穿灰袍,面容模糊不清,但手中却拿着一本泛黄的古籍。
“师父……”鬼影看到来人,眼底竟露出一丝希望。
“你果然还活着。”段以安盯着来者,语气森然,“天宝寺的叛徒,终于现身了。”
灰袍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翻开手中的古籍,一页页翻动,纸张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洞中格外清晰。
“这本书……”桑晚瞳孔一缩,“是清广大师失踪的秘典!”
“你们不该追到这里。”灰袍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充满力量,“有些真相,不该被揭开。”
“那就试试看谁能笑到最后。”段以安冷喝一声,剑锋首指灰袍人。
下一刻,洞中狂风骤起,尘土飞扬,三人的身影交错在一起,杀机西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