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常茂,我带外甥另开一局

第8章 冰封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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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魂穿常茂,我带外甥另开一局
作者:
学中医的小说迷
本章字数:
9804
更新时间:
2025-07-08

佛堂内,死寂如同实质的冰层,冻结了空气,冻结了时间。炉火微弱的噼啪声,常蓝氏手中佛珠那几乎停滞的捻动声,以及老张头压抑的抽泣,是这片冰原上唯一的、绝望的回响。

“后宫之事,皇后裁处……”

常蓝氏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地重复着那八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像冰锥凿在常茂的心上。她不再看跪地的老张头,浑浊的目光缓缓移向佛龛上那尊低眉垂目的菩萨。菩萨慈悲的面容在摇曳的长明灯火下忽明忽暗,仿佛也在无声叹息。

“默许……”常蓝氏的声音轻得像一阵穿堂而过的寒风,却带着洞穿一切的冰冷,“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冰封真相。”她指尖捻着的那颗带着旧裂痕的紫檀佛珠,突然发出“咔”一声细微却清晰的脆响。一道更深的裂纹蔓延开来,几乎将珠子从中劈开。她不再捻动,只是死死捏着那颗破碎的珠子,指节因用力而惨白,青筋毕露。

常茂站在母亲身边,胸膛中翻涌的暴戾岩浆,在那八个字和母亲手中破碎佛珠的脆响中,被一股更强大、更彻底的寒流瞬间浇灭、凝固。他看着母亲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冻结了所有幻想与敬畏的寒潭,再想起允熥冻得通红却努力握笔的小手,想起那粒从雄英枕中挖出的、裹着蜜糖的铅丸,想起太医院里雄英青灰的小脸……

一切迷雾散尽,只剩下赤裸裸、血淋淋的权谋真相。他们常家,连同允熥这流淌着常氏血脉的皇子,都不过是洪武皇帝平衡朝局、削弱外戚、确保皇权绝对掌控的砝码!姐姐常氏是第一个被舍弃的,雄英是第二个被默许清除的,允熥是下一个被削弱、被禁锢的牺牲品!而他们常家,就是这冷酷棋局上,随时可以被抹去的障碍!

“娘,”常茂的声音响起,没有愤怒,没有悲痛,只有一种万载玄冰般的死寂与绝对的理性,“这金陵城,这洪武朝,是座吃人的冰窟。它容不下熥儿,也容不下常家了。”他走到母亲面前,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母亲平齐,那双曾燃烧着愤怒火焰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冻彻骨髓的冷静,“我们,该走了。”

常蓝氏的目光终于从菩萨像上收回,落在儿子脸上。那双阅尽沧桑、此刻只剩下冰封恨意的眼睛里,映照着常茂同样决绝的眼神。母子之间,无需多言,所有的悲痛、愤怒、不甘,都在这一刻转化为破釜沉舟的默契。她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那颗布满裂纹的佛珠滚落在蒲团旁。

“走?”常蓝氏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磨砺后的锋芒,“往哪里走?如何走?允熥还在那冰窟深处!”她猛地抓住常茂的手腕,枯瘦的手指如同铁钳,传递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在走之前,要拔掉毒牙!要斩断伸向熥儿的黑手!要为熥儿,把路铺到天涯海角!”

“儿子明白!”常茂反手握住母亲冰冷的手,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托付与同仇敌忾的决心。“走,不是逃。是破局,是重生!在那之前,该做的,一件都不能少!”

**“听涛”深潜:**

当夜,国公府最深处的密室,灯火通明。雷豹肃立一旁,几个面容普通、气质却如同幽影般的“听涛”核心成员垂手而立。常茂站在一张巨大的金陵城坊市图前,目光锐利如鹰。

“沈荣,”常茂的手指重重戳在城西“三元观”附近的一个标记上,“沈万三的孙子,吕本雨夜密会之人。查!掘地三尺地查!他名下所有产业,明暗账目,货物进出,尤其是与内廷、与浙东籍官员、与吕氏家族的任何蛛丝马迹!重点追查一种特殊的‘贡漆’——色彩异常艳丽,质地特殊,可能带有奇异香气或不易察觉的粉末残留!所有经手此物的工匠、商队、仓库管事,一个不漏!用盐引开路,用漕运的网,用埋了十年的‘钉子’!银子,不是问题!”

“是!”阴影中的人影齐声应诺,声音低沉却带着破冰的锐气。

“还有,”常茂的目光扫过众人,“盯死吕本。他见了沈荣后,必有后续动作。他府上出入的每一个人,传递的每一封信,都要给我挖出来!”

**佛堂定策:**

次日,佛堂内气氛依旧凝重,却多了几分破釜沉舟的肃杀。常蓝氏己恢复了她山岳般的镇定,只是眼底的寒冰更厚。

“海外基业,是熥儿唯一的生路,也是常家血脉存续的根基。”常蓝氏的声音沉稳有力,“森儿的信,是黑暗中的灯塔。但这灯塔,还不够亮,不够稳。”

常茂将常森的密信摊在母亲面前:“娘,您看。台澎据点初具规模,有码头、粮仓、炮台、新田。但人口、防卫、根基,还太浅。我们需要时间,需要更多的资源,更需要一条绝对安全的通路,将熥儿送出去。”

常蓝氏枯瘦的手指划过信纸上“佛朗机炮”、“棱堡”、“千亩熟稻”的字样,眼中闪过一丝微光,旋即被更深的忧虑取代:“时间……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吕氏不会停手,允熥在东宫多待一日,便多一分凶险。那毒妇,下一步会做什么?”

常茂眼中寒芒一闪:“张嬷嬷被逐,是拔除了熥儿身边最后的屏障。下一步,必然是彻底孤立,甚至……制造‘意外’。”他想起允熥冻得通红的小手和那盆劣质的黑炭,一股噬心的寒意再次升起。“我们必须加快!一方面,森儿那边需要倾尽所有资源加速建设,吸纳更多流民工匠,尤其是懂得造船、火器、筑城的!据点必须能自给自足,能抵御可能的追剿!另一方面……”

他压低声音,凑近母亲:“我们需要在金陵,在陛下眼皮底下,开始布局‘退场’的烟雾。儿子这‘贪财好色’的莽夫形象,该演得更真,更让人不齿了。不仅要自污,更要让蓝玉舅舅的‘贪婪无度’,坐得更实!”

常蓝氏缓缓点头,目光深邃:“驱虎吞狼,引虎相争……此计虽险,却是乱中求生的唯一缝隙。让胡党与蓝玉相争的旧事,未必不能再演一次。只是这次,我们不再是添柴人,而是要在火起之时,金蝉脱壳。”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狠厉,“告诉森儿,下次来信,我要看到更详细的舆图,更精确的港口水深、暗礁分布、季风规律!熥儿出海,容不得半点闪失!”

**坤宁余晖:**

数日后,常蓝氏递牌子求见马皇后。坤宁宫内,药味比往日更浓了几分。马皇后靠坐在软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青影,昔日雍容的气度被病弱取代,唯有一双眼睛,依旧保持着清明与坚韧。她强打着精神,看着形容枯槁、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的常蓝氏走进来。

“老姐姐……”马皇后的声音带着虚弱和深切的歉意,她挥退了左右,“张嬷嬷的事……本宫……唉,是本宫对不住你,对不住允熥那孩子。”

常蓝氏深深一福,动作迟缓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沉重:“皇后娘娘言重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老奴不懂规矩,冲撞了吕娘娘,受罚是应当的。老身……只求娘娘垂怜,允熥年幼失怙,如今又失了兄长庇护……”她抬起头,浑浊的老泪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哽咽,“东宫深寒,炭火不济,他小小年纪,手足皆生冻疮……老身每每思之,心如刀绞……恳请娘娘……能否……能否开恩,让允熥……挪到坤宁宫偏殿,由娘娘亲自看顾些时日?哪怕……哪怕只是过了这个冬天?”她的姿态放得极低,话语间是祖母绝望的哀求,更是对吕氏掌控东宫现状无声的控诉。

马皇后看着常蓝氏眼中的泪和那份深沉的绝望,心中亦是酸楚难当。她何尝不知允熥处境艰难?何尝不心疼那失去母亲又失去兄长的孩子?她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以帕掩口,喘息片刻才艰难道:“老姐姐……你的心,本宫明白。允熥……是本宫的孙儿,本宫岂会不疼?只是……”她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无奈和疲惫,“陛下……陛下有陛下的考量。后宫之事……本宫……本宫也只能尽力周旋。挪宫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恐非易事……咳咳……”

剧烈的咳嗽再次打断了她的话,帕子上赫然多了一抹刺目的嫣红!旁边的老宫女惊呼一声,慌忙上前伺候。

常蓝氏瞳孔微缩,心中最后一点依靠马皇后的希冀,如同风中残烛,彻底熄灭。皇后病势沉重,自顾不暇,皇权默许下的东宫,己是吕氏的天下!允熥唯一的生机,不在宫内,而在那波涛汹涌的海外!

她强压下心头的悲凉,脸上露出更加凄惶的神色:“娘娘!您……您要保重凤体啊!是老身糊涂了!不该在这时让娘娘烦忧!允熥……允熥有娘娘这份慈心记挂,便是他的福气了……”她不再提挪宫,只是絮絮叨叨说着允熥的近况,说着他如何想念皇祖母,如何在梦中惊醒哭喊……字字句句,如同钝刀,割在马皇后本就痛苦的心上。

离开坤宁宫时,常蓝氏步履蹒跚,背影萧索。她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笼罩在药味与沉重气氛中的宫殿,眼中再无泪意,只剩下冰封的决绝。马皇后这最后的庇护伞,也己摇摇欲坠。时间,真的不多了。

**“逍遥”烟幕:**

几日后,金陵城最负盛名的销金窟“醉仙楼”前,车马喧嚣。常茂一身华贵却透着俗艳的锦袍,左拥右抱着两名浓妆艳抹的歌姬,在众多勋贵子弟的起哄声中,醉醺醺地走了出来。他脚步虚浮,满脸酒气,大声嚷嚷着今日手气如何之好,赢了多少银子,又看上了哪个新来的清倌人。

“郑国公好雅兴啊!”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只见李景隆带着几个跟班,摇着折扇,一脸讥讽地踱了过来,“听说国公爷最近查商贾查得风生水起,怎么,查完了胭脂铺子,又来这温柔乡里体察民情了?”

常茂醉眼朦胧地乜了他一眼,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喷着酒气道:“李……李九江?嗝……查?查个屁!那些下九流的玩意儿,哪有美人美酒痛快?老子为国征战半生,还不能享享福了?银子!老子有的是!”他随手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看也不看就塞进身边歌姬的怀里,引来一阵娇呼和周围贪婪的目光。

“倒是你,九江啊,”常茂摇摇晃晃地指着李景隆,舌头都有些打结,“听说……嗝……看上了西城新开那绸缎庄老板的闺女?啧啧,强抢民女……手段下作!比老子花钱找乐子……差远了!哈哈哈!”他放肆地大笑,搂着歌姬扬长而去,留下一脸铁青的李景隆。

这一幕,被无数双眼睛看在眼里。勋贵们摇头鄙夷,文官们暗中讥笑,锦衣卫的暗桩则飞快记录下“郑国公常茂,醉仙楼豪赌狎妓,挥金如土,与李景隆争风吃醋”。常茂“贪财好色”、“粗鄙无脑”的莽夫形象,在这一刻被他自己涂抹得更加浓墨重彩,也更加深入人心。

**海岛曙光:**

国公府密室,常茂脸上醉意全无,眼神锐利如刀。他展开常森通过隐秘渠道送来的最新海图与信笺。

海图绘制得极为精细,标注了星火(双屿岛)据点的详细地形——背靠山崖的天然良港(简易码头标注了水深和泊位),扼守要冲的棱堡炮台位置(三门佛朗机炮的射界清晰标出),开垦出的千亩良田分布,新建的工匠区与流民聚居点,甚至还有探索出的附近安全航线和几处可作备用的隐蔽小湾。信笺上,常森的字迹透着兴奋与坚定:

“……兄之盐利,实乃血脉!新铸佛朗机炮二门,合前计五门,足控海港。棱堡加高增厚,箭垛密布,纵千军难近!稻熟两季,仓廪充盈,足支三千人一年之需!闽粤流民携技艺来投者日众,船坞新成,可修百料大船!今有船队载粮盐铁器并精熟火器匠人十名北返,兄可验之。另,探得琉球那霸港海情,商路渐通,可为据点之臂助。此地己成气候,非‘桃源’,实乃允熥与吾族之‘新国’基石!万望珍重,海外基业,静待吾主!弟森,再拜!”

常茂的手指在海图那坚实的棱堡标记和“新国基石”西字上重重划过,一股滚烫的希望混合着沉甸甸的责任感,冲破金陵城的冰寒,在他胸中激荡。据点己非退路,而是未来立足的根基!他看着信中“精熟火器匠人十名”的字样,眼中寒光一闪。人才,尤其是掌握核心技艺的人才,是未来生存与抗衡的关键!

他立刻提笔,用密语写下回信:

“基业己成,心甚慰!火器匠人,妥善安置,视为珍宝!后续当源源输送此类匠才(造船、火器、筑城、医者),不惜重金!探索琉球商路甚好,稳扎稳打,广结善缘,勿露锋芒。金陵冰封将解,吾等破局之日不远!物资通道,务必隐秘畅通。森弟保重,静待东风!”

**尾声:冰下的暗流**

寒风卷着雪沫,抽打着郑国公府高耸的院墙。佛堂内,常蓝氏对着海图久久凝视,指尖在“星火(双屿岛)”二字上反复,仿佛要汲取那海岛的暖意与力量。

常茂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混沌的风雪世界。他知道,“听涛”的网正无声地向沈荣和浙东深处收紧,贪婪的蓝玉在短暂的恐惧后必将故态复萌,吕氏对允熥的逼迫不会停止,而马皇后的凤体……坤宁宫那浓重的药味和帕上的血色,如同不祥的谶言。

冰层之下,暗流汹涌。一面是金陵城步步紧逼的杀局,一面是海外那微熹的曙光。常茂握紧了拳头,指节发出轻微的脆响。破冰的利斧己经举起,只待那最终决裂的时刻。

“快了……”他对着呼啸的风雪,无声低语,眼中燃烧着冰与火交织的决绝,“为熥儿,另开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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