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临渊破例允许祁宴进入他的私人图书馆。
这是整个傅宅最神秘的地方,连管家都极少被允许踏入。深褐色的实木门后,是挑高七米的环形书墙,穹顶透下天光,古老的书香与冷冽的雪松气息交织,像一座与世隔绝的圣殿。
祁宴站在门口,指尖轻轻擦过门框上的浮雕花纹,唇角微勾。
他赌赢了。
昨晚的试探后,傅临渊非但没有把他扔出傅宅,反而在今早派车接他过来,理由是“祁家不配教你,想学商业,来这里”。
系统在脑海中弹出提示:「目标好感度回升至25%,行为逻辑异常,建议谨慎应对。」
祁宴轻笑一声,迈步踏入。
傅临渊站在落地窗前,逆光中轮廓如刀削,手里捧着一本皮质古籍,头也不抬:“书架第三排,自己拿。”
祁宴慢悠悠晃过去,目光扫过那些珍贵的绝版书籍,最终停在一本《玫瑰圣经》上,书脊烫金的标题下,有一道极浅的指痕,像是被人反复过。
他刚抽出书,一张泛黄的照片就从书页间滑落。
照片上是两个少年的背影,站在开满玫瑰的花园里。左边的少年回头笑着,眼尾泪痣清晰可见——那是他自己。
而右侧少年的侧脸……
祁宴瞳孔骤缩。
——是傅临渊。
“谁让你碰那本书的?”
冷冽的嗓音在耳后炸开,祁宴还未来得及反应,手腕就被狠狠攥住。傅临渊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呼吸粗重,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祁宴任由他抓着,举起照片晃了晃:“傅总,原来我们小时候见过?”
傅临渊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另一只手猛地掐住他的下巴:“祁宴,别玩火。”
两人距离近到呼吸交缠。祁宴能看清傅临渊眼底翻涌的暗色,像是冰川下压抑的火山。他忽然笑了,舌尖轻轻舔过唇角:
“可我喜欢玩火,怎么办?”
「警报!目标情感波动突破阈值!」
「系统错误!数据流异常——」
机械音突然扭曲成刺耳的杂音。傅临渊的瞳孔剧烈收缩,像是被什么击中般僵住,脱口而出一句:
“...还是这么莽撞。”
这不是这个世界的台词。
祁宴眼底暗芒一闪,正欲开口,整座图书馆突然剧烈震动!书架上的古籍哗啦啦坠落,穹顶玻璃出现蛛网般的裂纹。傅临渊条件反射般将他护在身下,一块尖锐的玻璃碎片擦过男人额角,鲜血顺着锋利的颌线滴在祁宴锁骨上。震荡持续了十秒后停止。
傅临渊撑在祁宴上方,血珠悬在鼻尖,呼吸仍未平复。祁宴抬手抹去他额角的血迹,指尖染上猩红:“傅总这么护着我,我会误会的。”
男人猛地起身,背影僵硬:“今天到此为止。”
祁宴慢条斯理地爬起来,发现那张照片不见了。
系统终于恢复运作,弹出一条红色警告:「检测到时空震荡!主神意识正在强制介入当前世界!」
「警告!记忆封锁出现裂缝!」
祁宴若有所思地看向傅临渊消失的方向,忽然注意到地上一枚闪着冷光的袖扣——是刚才混乱中从傅临渊袖口掉落的。
铜制袖扣内侧,刻着两个微不可察的字母:A.Y
当晚,祁宴入侵了傅氏集团的内部网络。
他原本只想查查那张照片的来历,却在破解最后一道防火墙时,发现了一个加密文件夹——
《Project A.Y》
点开文件的瞬间,屏幕跳出鲜红的权限警告:
「最高机密:记忆锚点项目」
「执行人:傅临渊」
「目标个体:祁宴(灵魂编号AY7392)」
文件内容被加密,唯一能读取的是一段视频日志。画面里的傅临渊穿着白大褂,背景像是某个实验室,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
“第七次轮回实验失败,记忆锚点依然无法稳定。”视频里的傅临渊声音沙哑,“他的灵魂数据正在消散...必须在下个世界重启前找到新的载体。”
镜头突然剧烈晃动,警报声刺耳。有人惊慌大喊:“傅教授!主体意识又开始暴走了!”
视频戛然而止。
祁宴盯着黑下去的屏幕,指节发白。
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警报:「侦测到非法访问!记忆数据泄露!」
「强制清除程序启动——」
剧痛如电流般窜过太阳穴,祁宴闷哼一声栽倒在地。视线模糊间,他看见房门被暴力踹开,傅临渊冲进来一把将他抱起。
男人脸上是从未见过的慌乱:“祁宴?祁宴!”
祁宴想笑,却呕出一口血。他揪住傅临渊的衣领,气若游丝:“傅教授...这次...你又要...怎么救我?”
他看见傅临渊的瞳孔瞬间紧缩成针尖。黑暗吞没意识前的最后一秒,他听见系统扭曲的机械音与傅临渊的怒吼重叠:
「记忆封锁...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