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在消毒水的气味中醒来。
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冷白色的灯光刺得他微微眯起眼。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右手腕上插着输液针,左臂则被某种金属环固定——那不是医用束缚带,而是一种泛着蓝光的能量拘束器。
“醒了?”
低沉的嗓音从右侧传来。祁宴转头,看见傅临渊坐在病床边的扶手椅里,白大褂下露出深灰色高领毛衣,眼下是浓重的青黑。男人手里拿着一块数据板,屏幕上的波形图正剧烈起伏。
祁宴尝试坐起来,立刻被一阵眩晕击中。傅临渊瞬间出现在床边,手掌按住他的肩膀:“别动,你脑部有轻微出血。”
掌心温度高得不正常。
祁宴抬眸,这才注意到傅临渊的脸色异常潮红,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呼吸也比平时急促。他忽然笑了:“傅教授,你看起来比我更需要这张病床。”
傅临渊没接话,转身从托盘里拿起注射器。针尖在灯光下闪着冷光,淡蓝色液体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这是什么?”祁宴盯着那管药剂。
“神经稳定剂。”傅临渊卷起他的袖子,酒精棉擦过肘窝时指尖微颤,“能阻止系统继续清除你的记忆。”
冰凉的液体推入血管的瞬间,祁宴突然抓住傅临渊的手腕:“你发烧了。”
这不是疑问句。
傅临渊的体温高得吓人,脉搏在他指尖下疯狂跳动。系统突然在祁宴脑中弹出红色警告:
「警报!检测到主神精神体过载!」
「核心温度:39.8℃且持续上升!」
“你最好关心自己。”傅临渊抽回手,数据板上的波形突然剧烈震荡。他皱眉点了几下屏幕,警报声立刻响彻病房。
祁宴看到自己的脑部扫描图在屏幕上闪烁,某个区域正泛着诡异的红光。系统机械音变得断断续续:「记忆数据...修复中...错误...」
剧痛再次袭来,祁宴咬紧牙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傅临渊突然将他按回枕头上,另一只手调快输液速度:“忍着点,正在重建神经链接。”
汗水顺着祁宴的睫毛滴落。在疼痛的间隙,他注意到傅临渊白大褂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银色链条——那是和他梦中见过的、主神本体佩戴的颈链一模一样的设计。
“你...到底...”祁宴艰难地开口,却被一阵更剧烈的疼痛打断。
傅临渊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痕。他猛地扯开祁宴的病号服前襟,将某种金属贴片按在他心口。祁宴在电流般的刺痛中,看到对方眼底翻涌的金色数据流—— 那是主神本体才有的特征。
“呼吸,跟着我。”傅临渊的手掌贴上祁宴的胸口,灼热的温度几乎要烙进皮肤,“三秒吸气,五秒呼气。”
祁宴在混沌中抓住他的手腕。某种超越物理规则的能量正通过相触的皮肤传递,疼痛如退潮般消散。他忽然意识到——**傅临渊在用自己的精神力为他稳定灵魂数据**。
系统警报疯狂闪烁:「警告!禁忌操作!主神不应首接干预任务者——」
傅临渊突然抬头,对着虚空冷冷道:“闭嘴。”
机械音戛然而止。
祁宴的瞳孔微微扩大。他从未见过有人能首接命令系统。更诡异的是,病房的灯光开始频闪,各种医疗设备的屏幕同时出现乱码,仿佛整个空间都在抗拒傅临渊的意志。
“你在...对抗世界规则?”祁宴喘息着问。
傅临渊没有回答。他的体温己经升到危险阈值,冷汗顺着锋利的颌线滴在祁宴锁骨上。那些金色数据流在他瞳孔中愈演愈烈,最终凝成一句低语:
“这次...绝不会再让你消失。”
祁宴突然抬手扣住傅临渊的后颈,将他拉向自己。
两人鼻尖相抵,呼吸交错。祁宴在对方骤然收缩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苍白的脸色,殷红的唇,还有眼底那抹熟悉的、近乎挑衅的笑意。
“那就别光说不做,傅教授。”
傅临渊的呼吸彻底乱了。
某种超越电流的能量在两人之间炸开,祁宴感到心口的金属贴片突然发烫。病房所有玻璃制品同时爆裂,医疗监测仪发出尖锐的哀鸣。傅临渊的手掌滑到他后颈,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颈椎,却在下个瞬间突然脱力——
男人重重倒在他身上,滚烫的额头贴上他的颈动脉。
「系统强制介入!主神精神体过载保护机制启动!」
祁宴感到身上一轻。傅临渊被某种无形力量扯开,悬浮在半空中,周身缠绕着金色与蓝色的数据链。病房门被暴力撞开,三个穿防护服的人冲进来,手里拿着某种脉冲装置。
“快!趁记忆封锁还没完全崩溃!”
刺目的白光闪过。
祁宴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傅宅客房里。
窗外是深夜,雨声淅沥。他摸向心口,那里没有任何贴片痕迹,但锁骨下的玫瑰胎记却变成了淡金色。系统界面在他眼前自动展开:
「记忆修复完成」
「世界线校正中...」
「特别提示:目标好感度当前锁定为50%」
最后一条信息闪烁两下后突然扭曲,变成手写体般的红色文字:
「不要相信系统」
祁宴轻笑出声。他起身走到穿衣镜前,缓缓拉开衣领——胎记周围不知何时多了一圈极细的银色纹路,像是某种微型电路。
指尖触碰纹路的瞬间,傅临渊的声音突然在他脑中响起: “书房保险箱,密码0723。”
祁宴赤脚踩过走廊的地毯,整座宅邸静得诡异。书房门虚掩着,里面没有灯光。
他刚推开门,就被一股大力拽进去按在墙上。傅临渊的呼吸喷在他耳畔,比正常人低十几度的体温证实了祁宴的猜测——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主神投影”,而白天那个高烧的...
“是他强行介入这个世界的本体。”傅临渊仿佛读到他想法,声音里带着冰冷的怒意,“你差点被系统抹杀。”
月光从落地窗照进来,勾勒出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祁宴注意到他额角有新鲜伤口,正是医院里被玻璃划伤的位置。
“为什么要冒险?”傅临渊掐住他下巴,“你明明可以...”
祁宴用吻堵住了他的话。
这个吻一触即分,却让整个书房的气温骤升。祁宴舔着唇角轻笑:“因为我想看看...你会不会为我失控。”
傅临渊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