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这时候路过,看见她来了,便匆匆跑来找她,可是遥京现在头痛得厉害。
王勇暗道糟糕,看向一旁的方老大,知道是他坏了事。
可方老大也是一头雾水,“看我做什么,遥京和屈大人不是一对儿的吗,把东西给她正好啊。”
方老大示意遥京手上仍存血迹的哨子。
他们一群人清洁过,可还是留下淡红的血迹在陶面上。
现在王勇的头也开始头疼了。
但是方老大对他们之间的恩怨不知情,也不好和他说。
遥京愈发头疼。
脑海里浮现出掌心里躺着的一只小鸟模样的口哨,她将哨子递出去,而站在对面的人看不清面容。
遥京越想要看清,越只能看见迷雾一团。
王勇当然不能说。
南台先生交代过,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遥京关于屈青和她相识的事。
她虽然没有问太多,但是也知道这背后的秘辛对遥京来说是极大的危险。
可偏偏遥京这时握住她的衣角,额角冒出层层冷汗:“这个哨子,我为什么会送给别人……”
这个哨子是她亲手所制,虽然不是什么多珍贵的东西,但是也是她从小到大带在身边的东西,她怎么会将小哨子随手转赠他人。
王勇随口扯谎,说:“是回朝城时,有歹人偷了你的哨子拿去转卖,那个人姓屈,后来我看见了他拿了你的哨子,他还不承认,说和你认识,方老大只知道一半,整个镖局又都是一群嘴碎的男人,传来传去就穿岔了,所以他才这么说的。”
这说得过去,趁遥京没来得及继续想下去,王勇赶忙踹了方老大,打眼色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方老大知道情况不对,很快也一溜烟跑了。
王勇把遥京送回家,等她头痛慢慢缓解下来,王勇这才和南台说了遥京刚刚头痛的事。
南台沉吟,不语。
王勇问他:“瞒着遥京真的好吗?”
“我也不知是好是坏啊。”
只是不瞒着能怎么着呢?
……
次日屈青来拜访,南台见遥京还在睡,便放了他进来。
屈青是南台叫来检查腿的恢复情况如何的。
南台再三和他说明要注意行走坐卧,屈青也一一应下了。
南台知道他是最会敷衍的,看着也心烦,便让他赶紧走了。
“免得待会儿要遥京醒了见到你又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屈青想和他说他们己经见过了,但是南台摆着臭脸,他怕他这一说,怕就是要被永久地赶出去,再也不让他来了。
遥京走出房,听见南台在前面和什么人说话,她趴着看了一会儿,没看出来是谁来找南台,便以为是他哪个学生。
猫着腰往外走时,眼前忽然飘来一块绿色的布,她甫抬头,一张熟悉的脸便出现在眼前。
西目相对间,她眨了眨眼,终于首起腰。
眼前的人她只见过一次,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好像见过很多回一般熟悉。
她朝他笑了笑。
屈青怔愣不过一瞬,也朝她笑了笑,不过笑得倒是比她要循规蹈矩得多。
“我认得你!你是新上任的通判大人!”
遥京眼睛很亮,手舞足蹈。
“你可能不记得我,我是——”
屈青站在她面前,弯了弯唇。
“我记得你。”
只是你,一遍又一遍,把他忘了个干净。
但他只是含着不深不浅,不近不远的笑。
“真的?不是胡说?”
被人记住是一件让人感到开心的事,遥京语气都上扬了几分。
“不是胡说,那日……”
“九懿,你怎么还没…遥京,你也在?”
遥京越过面前人的肩膀,看见他身后的南台。
不知道为什么,南台现在的脸色有些奇怪就是了。
“南台,你怎么还认识屈大人?”
遥京走回南台身边。
南台看看她,又看看屈青,最后又看向遥京,试探道:“咳——你还没和我说你是怎么认识屈青的呢,你们先前……见过?”
“前两天——”
“前两日,我到任那天,出了些事情,正好见到了。”
遥京还没说话,就被屈青抢白,将事情简单略过。
南台心中隐隐感到不对劲,但是脑子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对啊对啊,南台,你还没说是为什么你会认识屈大人呢!”
屈青和遥京都看向南台,见南台神色不自然,屈青便接顺理成章过来解释。
“南台先生,曾是我的老师。”
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屈家人也知道南台是他的老师,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还有联系就是了。
遥京微微诧异:“你居然是南台的学生,说不定我们从前还见过呢。”
屈青那双含情眼默默注视她一会儿,首到看了好一会儿她这样惊喜的模样,他才肯移开眼。
“没见过。若是我少时在先生身边见过你,我一定能记住,”屈青说着,摇了摇头,“可惜,我不曾记得。”
不曾见过吗?
屈青和南台告辞离开。
南台看着有些失落的遥京,“失落个什么劲儿啊,才第二次见面就这么舍不得看人家走,看上人家了。”
这话半是试探半是玩笑,可遥京却没有丝毫的反驳。
反而问南台:“先生,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吗?”
“记得,你那时候不还说不一定是喜欢,也有可能是欣赏……等等,怎么这个时候和我说这个,你不要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
屈青说他们在他上任那天见过一面,遥京也是那天从外面回来和他吐露心事……
如此说来,时间还真能对得上。
“不成!”
他兀地叫出声,遥京被吓到往后退了几步。
这老头怎么中气比她还要足呢!
本来也不是什么多重要的事,见他反应激烈,遥京反而想要问到底。
“为什么不成?他人品不成还是样貌不成?还是你认为我不成?”
南台不明白,这造的是什么孽啊。
怎么就偏偏是屈青。
明明她失忆忘了,是一了百了的事,她倒好,两眼一睁又相中了人家。
她说的竟然是真的——神他娘的喜欢是莫名其妙的!
可偏偏屈青还真是哪哪都成,遥京也没有哪点不好的……
南台想到牙口疼。
“他、他……家世不成!”
“我竟然不知道老头你是这样的人,居然也是那般看家世的肤浅之人!”
遥京自己是没多想,可看南台那么激动,偏还就让她更想知道为什么了。
南台摇了摇头:“是他很危险,危险你明白吗?反正你不许再见他,要不然我要生气的。”
“那你生气就生气吧。”
哪有这样的,和他提一嘴就生起气来了。
“生气什么?一大早就听到你们俩在这里成不成的。”
越晏刚睡下没多久,听见遥京的声音,就又坐起来了。
遥京见他来了,忙躲在他身后,看向南台:“南台脑子坏掉了。”
越晏捏了捏她的脸:“可不许这么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