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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平凡起点与异常登录
“武者优先通道，闲杂人等退开！”
冰冷的金属闸门在李青山面前轰然关闭，差点夹到他洗得发白的运动鞋。
通道内，几个穿着定制武道服、气息彪悍的新生，在工作人员殷勤的引导下，昂首阔步地走向体育馆内场，那里正举行着江南大学新生武者天赋测试仪式。
而他，李青山，只能和其他“非武者”学生一起，挤在闷热嘈杂的外场，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远远望着内场中央那几台闪烁着幽蓝光芒、充满科技感的测试舱。
羡慕？有一点。
但更多的是麻木的疲惫。
灵气复苏百年后的世界，武者和觉醒者才是人上人。
像他这种父母只是普通工薪阶层、天赋平平（入学体测勉强D级）的普通大学生，连靠近测试台的资格都没有。
资源、关注、未来的坦途，都是属于那些内场新星的。
“看什么看？废物就有点废物的自觉，别挡道！”
一个嚣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伴随着一股不轻的推力。
李青山踉跄一步，回头看到赵虎那张满是横肉的脸。
赵虎家里开了几家武馆，砸钱堆资源硬是把他堆成了F+级武者，此刻正带着几个跟班，一脸鄙夷地睥睨着李青山。
“虎哥跟你说话呢，哑巴了？”
旁边一个跟班帮腔，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李青山脸上。
李青山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
血液似乎都在往头顶涌。但他只是深吸一口气，低下了头，侧身让开。
不是懦弱，是清醒。
在这里跟赵虎冲突，吃亏的只会是自己，还可能牵连父母。
“嘁，怂包！”
赵虎嗤笑一声，带着人大摇大摆地走向内场侧门——他爸是校董会成员，他自然有“特殊通道”。
周围的窃窃私语和隐约的嘲笑像针一样扎人。
李青山面无表情，挤出人群，快步离开了这片让他窒息的区域。
回到简陋的西人宿舍，里面空无一人。
舍友要么有门路去围观测试，要么干脆去玩了。
只有老旧空调发出沉闷的嗡鸣。
他重重把自己摔在吱呀作响的硬板床上，盯着天花板上剥落的墙皮，胸口堵得发慌。
现实的无力感像冰冷的潮水，一次次将他淹没。
“妈的！”
他低骂一声，猛地坐起身。
需要发泄。
立刻，马上。
他的目光扫过书桌。
角落里，一个流线型、充满未来科技感的银灰色头盔静静放着——《纪元》游戏头盔。
这是他能接触到的，唯一可能“翻身”的地方。
全球顶尖科技集团“创世科技”联合各国政府推出的划时代网游，拟真度号称99%，是全民习武的第二战场。
据说游戏里表现优异者，甚至能获得现实财阀和官方机构的青睐！
现实憋屈？
那就去游戏里杀个痛快！
他抓起头盔，熟练地戴上，按下启动键。
“神经链接同步中……”
“虹膜扫描确认，身份：李青山，ID：青石。”
“欢迎回到《纪元》世界，祝您探索愉快！”
冰冷的电子音落下，眼前景象瞬间切换。
嘈杂、闷热、憋屈的宿舍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带着草木清香的微风，耳边是清脆的鸟鸣和远处新手村NPC的叫卖声。
他站在一片青翠的草地上，头顶是澄澈得有些不真实的蓝天白云。
古朴的木质村舍点缀其间，远处隐约可见巍峨的山脉轮廓。
这里是新手村——【橡木镇】。
李青山活动了一下游戏角色“青石”的身体，感受着与现实无异的触感和力量反馈。
身上是最粗糙的新手麻布衣，手里拎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剑。
“呼……”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仿佛要把现实里所有的郁结都吐出去。
“先升到3级，解锁基础技能再说。”
他定了定神，提着短剑，大步流星地朝着村外野猪刷新点跑去。
村外不远，一片稀疏的林地里，三五成群的玩家正挥舞着武器，围攻着一种名为【暴躁的林地野猪】的1级小怪。
野猪皮糙肉厚，獠牙锋利，被拱一下也挺疼。
李青山找了个相对人少的角落，盯上了一头落单的野猪。
“喝！”
他低吼一声，模仿着游戏教程里的基础劈砍动作，冲了上去。
-5！（一个可怜巴巴的伤害数字从野猪头上飘起。）
野猪吃痛，“嗷”一声调转猪头，猩红的小眼睛锁定李青山，后蹄一蹬，发动了【野蛮冲撞】！
李青山急忙侧身闪避，动作有些狼狈。
野猪擦着他的身体冲过，带起的劲风刮得脸生疼。
“真硬！”
他啐了一口，打起精神，再次挥剑上前。
战斗很笨拙。
他并非操作天才，现实里的D级天赋在游戏初期也毫无优势。
每一次劈砍都显得吃力，每一次闪避都险象环生。汗水（游戏体感）浸湿了他的额发。
现实里的憋屈似乎在这里被无限放大。连头最低级的野猪都打得这么费劲？
一股无名火猛地窜起！
“给我死！”
李青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看着再次冲撞而来的野猪，不再躲闪，反而双手紧握短剑，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野猪的眼睛狠狠刺去！
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就在剑尖即将触及野猪眼球的瞬间——
嗡！！！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眼前的一切，青翠的草地、狰狞的野猪、挥舞的锈剑……所有的色彩和形体瞬间消失、分解、重组！
视野里，只剩下无穷无尽、奔流不息的数据洪流！
无数闪烁着幽绿光芒的0和1如同瀑布般疯狂刷下，构成了这个世界最底层的逻辑。
而在这片绿色的代码海洋中，一点极其刺目、如同凝固鲜血般的红色光斑，突兀地出现在那头野猪模型的脖颈连接处！
那红色光斑极其微小，却带着一种扭曲、不稳定的气息，疯狂地闪烁着，仿佛随时会崩溃！
与此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要撕裂灵魂的剧痛，猛地从李青山大脑深处炸开！
像是有人用烧红的烙铁狠狠捅进了他的太阳穴！
“呃啊——！”
他忍不住痛哼出声，动作完全变形，刺出的剑歪向一边。
噗嗤！
锈迹斑斑的短剑，没有刺中眼睛，却鬼使神差地、精准无比地戳中了那个疯狂闪烁的红色光斑！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那头气势汹汹、血量还有大半的【暴躁的林地野猪】，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
它冲锋的动作瞬间卡顿，像是老式电影播放时卡了帧。
那双猩红的小眼睛里，狰狞的凶光凝固，随即被一种空洞的、数据流紊乱的茫然取代。
下一刻——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血肉横飞的特效。
啪！
如同一个被戳破的肥皂泡。
那头野猪，就在李青山的眼前，毫无征兆地、无声无息地……**崩溃**了！
它的身体、獠牙、皮毛……构成它的一切多边形和贴图，瞬间瓦解、离散，化作无数细小的、闪烁的像素光点，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砾，簌簌飘落，然后彻底消失在空气中。
原地，只留下几枚闪烁着铜光的钱币，几块普通的野猪獠牙材料。
以及……
一颗拳头大小、通体呈不规则多面体、表面流淌着暗红色、仿佛熔岩般光泽的晶体，正静静地悬浮在离地半尺的空中，缓缓旋转着，散发出微弱却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系统提示（区域公告）：玩家“青石”成功击杀“暴躁的林地野猪”！】
【系统提示（个人）：你获得了物品【残破的能量核心】（品质：？？？）】
李青山保持着刺剑的姿势，僵在原地。
锈剑的剑尖还指着野猪消失的地方，微微颤抖。
大脑一片空白。
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撕裂灵魂的剧痛还在隐隐作祟。
视野里那奔涌的绿色代码流和刺目的红色光斑己经消失，世界恢复了色彩和声音。
鸟鸣、风声、远处玩家打怪的呼喝声重新涌入耳中。
但眼前空荡荡的地面，和悬浮在半空中那颗诡异的暗红色晶体，都在冰冷地告诉他：那不是幻觉！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了那颗【残破的能量核心】。
嗡！
一股冰冷、混乱、却又蕴含着某种原始狂暴力量的气息，顺着指尖瞬间窜入体内！
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但精神却诡异地亢奋了一瞬。
就在这时——
【警告！】
视野猛地被一片刺目的血红色覆盖！
没有任何前缀，没有系统提示音惯有的机械感。
只有两个冰冷、巨大、仿佛用鲜血书写的狰狞大字，充斥了他整个视野：
警告！
血红的背景中，一行更加细小、却透着无尽森然气息的白色文字，如同墓志铭般缓缓浮现：
“检测到异常数据操作！漏洞利用者，你己被标记！抹杀程序启动倒计时……███:██:██（乱码）”
倒计时的数字疯狂跳动，夹杂着无法理解的乱码，如同催命的符咒。
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无法形容的、冰冷彻骨的死亡寒意，瞬间攫住了李青山的心脏！
他猛地抽回手，踉跄后退几步，脸色惨白如纸，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炸开！
抹杀……程序？
倒计时？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核心冰冷的触感，以及……一抹极其微弱、几乎看不见的、如同幻觉般的青烟袅袅升起。
那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指端被点燃过，又瞬间熄灭了。
现实里，宿舍床上，李青山的身体猛地一颤，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在疯狂转动。
一滴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无声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