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开局地狱模式,先策反一个
头疼得像要裂开。
喉咙干得冒烟,每一次呼吸都又干又涩。
林秀雅在一阵发霉的潮气中,费力地睁开了眼。
眼前是黑漆漆的房梁,角落里挂着几缕蛛网。身下是坚硬的土炕,硌得她骨头生疼。
这不是她的出租屋。
她想坐起来,身体却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紧接着,一股陌生的记忆涌了进来,让她脑子嗡的一声。
林秀雅,红旗村陈家的新媳妇。
体弱多病,婆婆不喜,丈夫常年不在家……
林秀雅心里一沉,差点又晕过去。
她,一个兢兢业业的超市店长,就因为盘点时被货架砸了一下,竟然就穿越了?还穿成了一个快要病死的小媳妇!
“吱呀——”
破旧的木门被一脚踹开,一个身材粗壮、颧骨高耸的中年妇女端着个豁口碗走了进来,脚步踩得地面“咚咚”响。
是原主的婆婆,王桂芬。
“喝!有能耐寻死,就得有命喝药!喝不死你就赶紧给老娘起来干活!”
王桂芬把碗重重地墩在炕沿上,碗里那黑乎乎的汤药晃了晃,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为了给你抓那几包破药,我儿子建文下个月的学费都快凑不上了!你就是个丧门星!讨债鬼!”
林秀雅看着那碗黑药,胃里一阵翻腾。原主这身体,八成就是被这玩意儿给折腾废的。
跟在王桂芬身后的,是一个畏畏缩缩的男人,原主的公公,陈老实。他看着炕上脸色惨白的林秀雅,忍不住低声劝道:“孩他娘,秀雅还病着呢,你少说两句……”
“病着?我看她是装的!”王桂芬嗓门陡然拔高,“娶回来一年,蛋没下一个,药倒喝了十几斤!我们陈家是造了什么孽!”
林秀-雅听着这刻薄的咒骂,肺都快气炸了。
这开局,真是地狱难度。
她现在别说吵架了,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身体烧得厉害,再这么下去,真得死在这儿了。
不行,不能死!
她闭上眼,感觉身上的寒意越来越重,牙齿都开始打颤。她用尽全身力气,从干裂的嘴唇里挤出几个字,向这个家里唯一看起来还有点良心的人求助。
“爹……我冷……”
陈老实一听,顿时急了,连忙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那滚烫的温度,让他像被火炭烫了一下,猛地缩回手!
“孩他娘!烧得更厉害了!这得去请卫生所的赤脚医生啊!要出人命的!”
“请什么请!”王桂芬一把将他拽了回来,眼睛瞪得像铜铃,“哪来的钱?家里一个子儿都没有了!”
“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人烧死啊!”陈老实这辈子难得地硬气了一回,急得脸红脖子粗。
“要去你自己去卖血!”王桂芬彻底撕破了脸,像拎小鸡一样把陈老实往外一推,自己却像一尊门神堵在门口,回头冲着炕上的林秀雅怒吼:
“让她自己熬着!熬不过去就是她命薄!正好给她省口棺材钱!”
“砰!”
木门被狠狠地关上。
屋子里瞬间陷入了死寂。
林秀雅躺在冰冷的土炕上,听着门外王桂芬的咒骂,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就在她意识快要模糊,以为自己真的要再死一次的瞬间——
“叮!”
脑海中,一声清脆的电子提示音,骤然炸响!
一个熟悉的超市界面,清晰地浮现在她脑海里。
金手指!我的超市!
林秀雅的心脏狂跳起来,巨大的狂喜让她差点从炕上弹起来!
退烧药!抗生素!有救了!
她用意念迫不及待地看向那些货架,然而,下一秒,就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所有的货架,全都是灰色的!
超市界面的角落里,一行冰冷的小字无情地显示着:【福气值:0】。
紧接着,一行新的小字浮现出来。
【福气值获取规则:通过改善他人的生活状态、或获得他人发自内心的感激、维护、认可,可获得福气值。】
林秀-雅的心,沉了下去。
这不就是让她去求人吗?
等等……
林秀雅的脑子在剧痛中飞速运转,那股濒死的恐惧反而让她混沌的意识清明了一瞬。
【获得……感激、维护、认可……】
王桂芬那个老虔婆,别想了。
但是……那个叫陈老实的男人……他刚才……是不是想帮我说话来着?
对,他看我的眼神不对劲,是愧疚,是害怕我真的死在这儿。
他怕担责任!
只要他怕,这事儿就有门!
林秀雅的眼睛,在昏暗中,猛地睁开了。
是了!感激!认可!
想让他帮我,就得先让他觉得我还有救!不能像现在这样,跟个死人一样躺着。
我得自救!得让他看到我在努力活下去!
怎么自救?
药……对了,药!乡下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各种草药!原主的记忆里……好像有……
婆婆丁!对,就是蒲公英!清热解毒!这玩意儿不值钱,遍地都是,这个理由,他肯定信!
林秀雅的心里,终于有了底。
王桂芬,你想让我死?
没那么容易!
她强撑着最后一丝精神,用尽全身力气,冲着门外,再次挤出几个微弱却清晰的字。
“爹……爹……”
声音细若蚊蚋,但一首守在门外唉声叹气、急得团团转的陈老实,还是敏锐地听见了!
他猛地推开门,快步走到炕边,看到儿媳妇竟然睁开了眼,脸上又是惊喜又是担忧。
“秀雅,你醒了?感觉咋样?”
林秀雅看着他,眼中瞬间蓄起点点水光,那张烧得通-红的小脸显得格外无助和可怜,任谁看了都会心生不忍。
她的声音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断掉。
“爹……我头还是晕……身上一阵冷一阵热……怕是……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胡说!别说那丧气话!”陈老-实急得眼眶都红了。
“爹……”林秀雅艰难地伸出手指,指向窗外北边的方向。
“我……我小时候听我姥姥说过……她说……咱们村北边的地埂上,有一种开小黄花的野草,叫‘婆婆丁’的……煮水喝,能退烧……”
说完这几句,她就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她看着陈老-实,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全是“我想活下去”的哀求。
“爹……您……您就帮我挖点试试吧……反、反正……也花不了钱……”
“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