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的意思是,我好像,刚刚心动了。”
“迢迢又在和我说笑吗?”
心动?
她只对王大伯家的豆腐动过心。
她哪里懂心动。
遥京眼睛一眨不眨,实则内心疑惑:什么叫“又”?
越晏静静注视着遥京,尝试从她的脸上看出一点破绽,就像之前她莫名其妙和自己说那些话一样,既然是撒谎,那定然是有破绽的,以他对她的了解,一定能看出来。
吃一堑长一智,他这回不会再被她骗了。
可是他皱眉——破绽在哪里。
遥京也随着他拧了拧眉毛:“哥,你握得我的手好疼啊……哥……”
越晏后知后觉地放开她,找不到所谓“破绽”的他只能闭上眼睛,先道歉。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
遥京摇摇头,示意他没关系。
越晏的手不知何时又包裹住了她的手掌,就像是小时候那样。
“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马上的屈青回过头。
她和他的兄长执手离开,留下一个供他观望的一个背影。
倒是和他想象中的一般无二。
多年前一别,便得知她己经随兄长离开朝城,没有归期,他那时连背影都没有得见。
南台告诉他所有人都在往前走,所以她会离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所以屈青也开始往前走。
从朝城走到京城,好不容易他学会了如何健步向前,她又偏偏开始往回跑。
自京城重逢,他虽每次都是先驱马离开的那个,可每次回头看的也是他。
夸官街上,颍城离别,每一次都是他要走,可每次都走不成。
他看见她,于是懦弱又沉默,再也走不远。
屈青在马上回头看,见那人握着遥京的手,而少女弯起的眉眼,似乎是对他又扬起了一个可爱的笑。
他知道那是多么动人的笑,因为他也短暂得到过她的笑。
他知道,那落在眉眼上的阳光有多偏爱她这一分的漂亮,毫不吝啬地给予她最恰如其分的照耀。
现在是在撒娇吧。
毕竟她那么依赖、那么信任那个人。
……
最后戏也没有看成,越晏带着遥京回家,连南台都看出了越晏的不对劲,可是越晏从他的嘴里挖不出任何的信息,他也挖不到越晏嘴里任何的信息。
他转去问遥京发生了什么。
她更神奇,说起今天她好像参悟了一个大道理。
“你参悟什么了?”
“喜欢一个人当真是莫名其妙的。”
“你又发烧了?”
遥京拍掉他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南台,你不懂!”
意识到她没有在说笑,南台脸色突然就变了。
这云里雾里的说话方式和隔壁赵大娘那个女儿叛逆时说的一模一样!
短短一瞬间,南台的心理己经发生了几个大连跳。
“你就出去了一趟,怎么就遇到喜欢的人了,怕不是他巧舌如簧,嘴上抹油,说什么话哄骗了你吧?”
“不是。”
“不是?”
那还能是什么啊。
遥京朝他招手,等他过来之后这才和南台说:“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这也不是喜欢,就是……见到他的一瞬间,胸口忽然变得很闷,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南台更是觉得天塌了下来。
感觉这玩意儿是最说不准的,要是她只是对谁的脸见色起意心动了那还好说,可是感觉……要怎么办?
南台试着问她到底是谁让她有这种感觉,可遥京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你不说我怎么替你说亲去啊?”
遥京看他的眼神更是奇怪了,“南台,谁和你说我要和他发生点关系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既喜欢人家,又不愿意和人家有进一步的关系。”
“远观着的欣赏是最妙的了,走近了,说不定就没有那种美感了。再说了……我自己也还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南台你也别那么着急上火啦!”
听完她云里雾里的话,南台也是累得抓心挠肺。
那他找谁算账去啊,首接虚空索敌吗!
晚上看见站在庭院中晒月光的越晏,南台朝着他叹了口气:“这么些年来,照顾这么一个混世魔王,你也是辛苦了。”
越晏看向沉思的先生,并不能和他感同身受。
“遥京很乖的,和她在一起是最轻松的了。”
就多余和他说这么一句!
南台咬牙切齿回房睡觉了。
京城那边催着久久未归的越晏回京,越晏问遥京要不要和他一起回京城。
出乎意料的,遥京没有答应和他回京。
于是说要走的越晏也没有走,似乎就和她一起耗在朝城了。
见他神色郁结,一个久久没解决的问题重新浮现在遥京心间。
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吵架呢?为什么她会负气出走,离开京城呢?
越晏未有空的那天,她见缝插针去找了王勇。
到了他们的落脚点,没先看见王勇,先遇见了方老大。
方老大那天也是看着她骑着马回头去找屈青的,后来也是他带的人马先找到了她和屈青。
见到他们时,屈青和遥京都是昏迷状态,屈青手里拿着一个断了的小鸟哨子,唇边溢出了血。
两人身上浑身是伤,后来带回颍城救治,她怎样都没醒过来,大夫们都没有办法,说无力回天。
屈青醒来之后,拖着病腿来看遥京,说他知道有人能救她。
方老大自告奋勇,让屈青给他画一幅地图,他去找那个大夫来。
大夫却说这一来一回,恐怕遥京撑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屈青当即说,他亲自带遥京去求医。
大家劝他,屈青却不容拒绝,说要去找的医师性情古怪,怕平常人来他不会肯医治。
当天他便带着昏迷不醒的遥京骑着马从颍城出发,再后来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只是那只小鸟哨子还在他手上,好不容易今天遇到了遥京,方老大也想不了那么多,将手里的哨子交给她。
“这是那日屈大人手里紧紧握着的,向来是十分珍贵的物什,他来了朝城之后我再也没看见过他,你和他关系好,交给你也好。”
没有等她说话,一个眼熟的小鸟哨子己经递到眼前来了。
遥京听得一头雾水,眼前这个人她没有一点印象,他说的什么屈大人她也不认识,可是手里的这个哨子她也的确知道。
这是她的,底下还刻了她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