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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她闷声说。
沈夜轻轻摇头，下巴抵在她发顶：“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你知道吗”，沈夜开口时，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十二岁那年，养过一只流浪猫。”
林昼在他肩头轻轻抽动了一下。
“灰白相间的，右耳缺了个角”，沈夜的目光越过她，落在窗外摇晃的树影上，“我偷偷养在储物间，用零花钱买最便宜的猫粮。它很乖，从来不会乱叫。”
夜晚很静，静的能让人清楚的听到呼吸声，沈夜的呼吸声加粗了。
“后来我母亲发现了”，沈夜笑了一下，这个笑容让林昼脊椎发凉，“她当着我的面，把猫从阳台扔了下去。十七楼。”
林昼猛地抬头，撞进沈夜漆黑的瞳孔里。那里面的痛苦浓得几乎要溢出来。
“她说这是为我好”，沈夜用拇指擦去林昼脸上未干的泪痕，“说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能对别的生命负责。”
窗外的树影突然剧烈摇晃，是风。
“林昼”，沈夜捧起她的脸，“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这句话像柄冰锥刺进胸腔。
林昼抓住他的手腕，发现他的手一点温度也没有，冰凉冰凉。
“什么意思？”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沈夜垂下眼帘，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片阴影：“我可以办理转院，去其他城市。我母亲...她不会再找你麻烦。”
风声更大了。
“你是在赶我走？”林昼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沈夜摇头，病号服领口随着动作露出一截锁骨，白白净净，格外：“我是给你选择。”
林昼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她走到窗前，看树枝在风中摇曳。远处写字楼的霓虹灯在夜晚晕染开来，像被打翻的水彩。
沈夜死死攥着被子，心跳也越来越快。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他盯着林昼嘴角那个强撑出来的弧度，想说些什么，偏生喉咙里像是卡着一团浸了水的棉花，死活张不开嘴。
沈夜怕极了听到林昼的回答，他又期待极了林昼的回答。
终于。
“财神爷，男朋友”，林昼咧嘴笑了，右脸颊挤出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小酒窝，“你别小瞧了我，我不怕她。”
这句话像把钝刀，缓慢地剖开沈夜的胸腔，安抚住那颗发狂的心脏。
“你保证”，沈夜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手指还是紧攥被单，布料在掌心皱成痛苦的形状，“永远不会离开我。”
外边的风声突然变得刺耳。
林昼眨了眨眼，睫毛在灯光下像是被雨淋湿的蝶翼。
“咱俩之间只有你有提分手的权利，好不好？”她扑过来抱住他，力道大得让病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沈夜终于感觉到时候她身上的温度，自己身上也慢慢回温。
沈夜把脸埋在她颈窝处，呼吸间全是她发间廉价的洗发水香气，很安心。
“你发誓”，沈夜的声音闷在她衣领里。
林昼捧起他的脸。
她的掌心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茧，粗糙的触感让沈夜眼眶发烫。
“我发誓”，她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像烙铁般烫进沈夜心里，“以法学院全优毕业生的名义，以我好不容易考到的律师执照，以...”她的声音突然软下来，“以沈夜女朋友的名义，不会离开你！”
“林昼”，他轻声唤她。
“嗯？”
“我爱你。”
这句话轻得像羽毛，却重重地落在林昼心里。林昼的呼吸停滞了一瞬，还没等沈夜反应过来，她己经扑了过来。
“再说一遍”，林昼抵着他的额头喘息。
“我爱你。”
“再说一遍。”
“我爱你。”
林昼一把拽住沈夜的病号服前襟，将他整个人拉向自己。她的动作太急，输液架被带得晃荡作响，针头从沈夜手背的留置针里扯出一点，血珠立刻渗了出来。
“疼...”沈夜刚发出半个气音，就被堵住了唇。
这个吻带着草莓糖的甜腻和咖啡的苦涩，林昼的虎牙磕在他的下唇上，像只不知轻重的小兽。
沈夜尝到铁锈味，不知道是谁的嘴唇破了，但他顾不上这些——林昼的手己经插进他的黑发里，指甲轻轻刮过头皮，让他脊椎窜起一阵战栗。
“闭眼”，林昼在换气的间隙命令道，呼吸喷在他湿漉漉的唇上。
沈夜顺从地阖上眼帘，却立刻被她咬住下唇惩罚性地扯了扯：“我让你闭眼你就闭？财神爷这么好欺负？”
咚咚咚
沈夜知道自己的心率肯定超了，但他不在乎。他伸手环住林昼的腰，隔着皱巴巴的西装面料摸到她凸起的脊椎骨。太瘦了，他在心里叹气，这一个多月为了照顾他，林昼起码掉了十斤。
林昼突然上他的病床，膝盖压了一下他输液的右手。沈夜闷哼一声，却没有挣脱。她居高临下地捧着他的脸，拇指重重碾过他泛红的眼尾：“哭什么？我弄疼你了？”
沈夜摇头，喉结滚动时蹭到她汗湿的掌心。不是疼，是林昼看他的眼神——那种带着狠劲的温柔，像是要把他拆吃入腹却又舍不得下重手。
“再亲一下”，沈夜仰起脸索吻的样子像在讨糖吃，苍白的脸颊泛起病态的红晕，“这次我保证不哭。”
林昼嗤笑一声，俯身时发梢扫过他的锁骨：“财神爷都学会提要求了？”她还是贴了上来，这次温柔得多，舌尖舔过他唇上那个细小的伤口，像在安抚受伤的小动物。
沈夜的手悄悄攀上她的后背，指尖陷进她绷紧的肩胛骨。
“林律师...”沈夜在亲吻间隙呢喃，“你心跳好快。”
林昼报复性地咬他耳垂：“闭嘴，再说话就让你哭。”
沈夜立刻红了耳尖，却还是乖乖张开嘴任由她加深这个吻。他太喜欢林昼这种虚张声势的凶狠，喜欢她指尖的薄茧蹭过他脖颈的触感，甚至喜欢她身上挥之不去的廉价咖啡味——那是她连轴转的证明，是她为他战斗的勋章。
当林昼终于退开时，两人唇间拉出一道银丝。沈夜下意识去追，被她用食指抵住额头推开：“够了，再亲下去你心率要爆表了。”
沈夜抓住她的手腕，将那只满是茧子的手贴在自己发烫的脸颊上：“爆就爆吧”。
他的睫毛还湿着，眼神却亮得惊人，“反正你会给我做人工呼吸。”
林昼瞪大眼睛，随后大笑出声。她笑得整个人都在抖，额头抵着沈夜的肩膀，首到笑出眼泪：“沈夜，你学坏了。”
沈夜趁机偷了个吻，这次是他主动。很轻，像蝴蝶停在花瓣上的一瞬，却让林昼瞬间安静下来。他抚上她眼下的青黑，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什么：“现在轮到你了，闭眼。”
林昼罕见地顺从了。在
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她感觉到沈夜的唇落在她眼皮上，温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