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斯内普压抑的啜泣和带着恐惧的低语“不…别再来了…都是诅咒…”断断续续从楼下传来,每一次都像冰锥刺入阁楼的空气。
西弗勒斯蜷缩在阴影里,面前摊开着《魔法药剂与药水》。他瘦削的手指划过材料清单,眼神却比以往更添一份忧虑——复方汤剂不仅材料难寻,熬制过程极易暴露魔法波动,风险太高。
塞拉菲娜透明的身影在他面前凝聚,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
“也许…可以试试别的办法?”她的意念如同微风吹拂,“我不能触碰物质,但…我能‘编织’一些东西。光,影子,空气的流动…还有你自身微弱的魔力波动。”
塞拉菲娜努力向西弗勒斯传达着一种构想,“我可以尝试用这些…在你周围‘画’出一个幻影。一个成年人的轮廓,模糊不清,让人不想细看的那种。”
西弗勒斯黑沉沉的眼睛猛地抬起,锐利地盯着她:“幻影?不是变形?这能骗过妖精的眼睛和一个恐惧魔法的可悲妇女?”这听起来比复方汤剂更虚幻。
“需要你配合,”塞拉菲娜挥动手上的冰晶,“你的魔力是‘锚点’,我借用它来稳定‘画布’。幻影本身没有实体,只是光、影和一点…‘存在感’的误导。它很脆弱,不能触碰,不能说话,强光或魔力干扰都可能让它波动甚至消散。但…如果只是远远地看,低着头,快速走过…也许能行?至少比一个独自出现的孩子强。”
西弗勒斯沉默了。他看了一眼楼下方向,艾琳的恐惧如同实质的锁链。任何强烈的魔法波动都可能惊醒她,引来灾难。艾莉亚的方法…如果成功,将是无声的魔法。
“目标?”
“一个醉汉的轮廓,胡子拉碴,让人没有交流的欲望。”艾莉亚的意念指向窗外无光的街道,“我观察过他走路的样子,驼背,步伐拖沓。不需要细节,只需要一个‘模糊的、让人不想靠近的成年男人’的影子罩着你。取钱时,你必须极度收敛魔力,像一块石头,幻影才能稳定。”
“路线?”西弗勒斯己经在脑中规划。
“最短路径。古灵阁取钱,出来首奔‘斯拉格&吉格斯’,买完立刻去‘丽痕书店’,然后从翻倒巷边缘的破洞离开。每一步都要快,低头,不与人接触。”
艾莉亚的意念条理清晰,“采购:月长石粉(标准)、银刀蒴、新鲜流液草(我会感知)、豪猪刺、《基础魔咒详解》、《魔法理论进阶》。”
“感知…靠你了。”西弗勒斯低语,这是他们唯一的“质检”。
“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你理应站在高高的金色殿堂,而不是在这个小阁楼里苟延残喘。”
西弗勒斯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是一场冒险,但为了拿到普林斯的钥匙,为了能顺利采购到需要的物品,他没有别的选择。
“什么时候行动?”西弗勒斯问道。“今晚,等艾琳彻底睡熟的时候。”塞拉菲娜说道,“那时光线昏暗,对幻影的维持更有利。”
西弗勒斯点了点头,开始仔细检查自己的物品,确保没有遗漏。塞拉菲娜在一旁不断地完善着幻影的细节,用冰晶模拟着光影的变化。
终于,夜深人静,艾琳的啜泣声也渐渐停止。凝滞的空气里只有艾琳压抑的啜泣和托比亚如雷的鼾声。
西弗勒斯像一道阴影滑入厨房,心脏在肋骨下狂跳。他屏息跪在冰冷的灶台前,手指精准地探向那块松动的砖。砖块被无声抽出,指尖触到金属的冰凉——那枚小小的古灵阁钥匙静静躺在黑暗的凹槽里。他迅速攥紧,金属齿痕硌入掌心,如同攥住了逃离这腐朽牢笼的第一缕微光。钥匙入袋,砖块复位,他无声退入黑暗,留下灶台下一如既往的破败假象。
西弗勒斯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将魔力缓缓释放出来,作为塞拉菲娜编织幻影的锚点。一个模糊的成年男人的轮廓在他周围逐渐成型,一场充满未知的冒险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