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缺月相拥

第7章 对角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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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HP:缺月相拥
作者:
礼志的winter
本章字数:
4010
更新时间:
2025-07-08

空气沉重,带着石灰和金属的冰冷气味。宏伟的大理石建筑在铅灰色天空下显得森严。

一个身影从旁边一条污水横流的小巷里“飘”了出来。

那是一个极其模糊、轮廓扭曲的光影,勉强能看出是一个穿着破烂旧袍、佝偻着背的成年男性。

光影的边缘如同水波般微微晃动,在这个光影笼罩的核心,是几乎贴着墙根、极力缩小存在感的西弗勒斯。他低着头,破旧的兜帽拉得很低,双手紧紧揣在袖子里,全身的魔力如同冻结的冰河,努力扮演着塞拉菲娜要求的“石头”。

塞拉菲娜透明的本体悬浮在西弗勒斯身侧,全神贯注。她的灵魂力量如同最精细的丝线,小心翼翼地牵引着环境中微弱的光线和水汽,缠绕在西弗勒斯刻意收敛的魔力波动上,艰难地维持着那个摇摇欲坠的幻影。

“稳住…像石头…像石头…”她的意念如同祷告般在西弗勒斯脑中重复。

一个妖精冰冷的黄眼睛扫了过来,在那团模糊的光影上停留了一瞬,眉头似乎皱了一下。那光影的晃动似乎加剧了。

西弗勒斯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能感觉到妖精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幻影,落在他真实的、瘦小的身体上。

“办理什么业务?”另一个妖精用尖利的声音问,语气里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西弗勒斯藏在幻影下的喉咙动了动,用尽全身力气模仿着记忆中某个酒鬼沙哑模糊的语调:“普林斯…旁支…取…遗物…小钥匙…”他颤抖着(在幻影下显得只是虚弱)掏出那枚小小的、黯淡的金库钥匙。

妖精锐利的目光在钥匙和那团模糊的光影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在评估什么。

时间仿佛凝固。塞拉菲娜感觉自己维持幻影的力量在飞速流逝,几乎要抽空。

最终,妖精似乎厌倦了,或者觉得一个模糊不清的、散发着穷酸气的幻影无利可图,不值得深究。

他挥了挥枯瘦的手:“进去。柜台左转。”

西弗勒斯几乎是挪进了大门,冷汗浸透了单薄的里衣。塞拉菲娜立刻跟上,幻影在进入相对昏暗的大厅后似乎稳定了一些。

取钱的过程同样煎熬,柜台妖精同样审视了钥匙和那个模糊的持钥“人”,但或许是小金库的寒酸(只有十几枚金加隆和几十个银西可)让他失去了兴趣,手续在冰冷的沉默中完成。

当西弗勒斯揣着钱袋(被幻影笼罩着),再次走出古灵阁青铜大门时,他感觉自己像是从巨兽口中逃生。

西弗勒斯紧贴着墙根,快速走向“斯拉格&吉格斯”。艾莉亚的意念带着疲惫和警告:“前方左侧,垃圾堆旁,一个人。独眼,拿着根破棍子,气息很…‘饿’。”

那是个蜷缩在垃圾堆旁的流浪汉,瞎了一只眼,另一只浑浊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行人。

他看到那个模糊、摇晃、散发着“穷鬼”气息的幻影靠近,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他挣扎着站起来,挡在了路中间,破棍子杵在地上,发出威胁性的声音:“嘿…老伙计…今天运气看着不赖啊?给点…给点买酒钱?”声音嘶哑,带着醉意和蛮横。

西弗勒斯脚步一顿,幻影剧烈波动了一下。

“别停!撞过去!”塞拉菲娜的意念带着决绝!她瞬间调动所剩不多的力量,目标——流浪汉脚下的污水坑!

哗啦!

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搅动了那片灰黑色的污水!

污秽的水花毫无征兆地、劈头盖脸地溅了流浪汉一身!

“嗷!呸呸!妈的!谁?!”流浪汉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狼狈不堪,眼睛进了污水,又疼又气,一边抹脸一边胡乱挥舞着棍子咒骂,完全顾不上拦路了。

就是这一瞬间的混乱和分神!

西弗勒斯操控着幻影,用一种近乎滑行的、诡异的快速步伐,贴着墙根猛地从流浪汉身边“滑”了过去!幻影的边缘擦过流浪汉挥舞的手臂,但如同穿过烟雾,毫无阻碍。

“什么东西?!鬼影?!”流浪汉抹开脸上的污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飘忽的“穷鬼”背影迅速消失在药房的门洞里。他打了个寒颤,觉得今天真是撞了邪,骂骂咧咧地缩回了垃圾堆。

药房内,老斯拉格对进来的“模糊穷鬼”视若无睹,仿佛见怪不怪。西弗勒斯哑着嗓子报出材料。

塞拉菲娜精准指向:“那罐流液草…像清晨带着露水的花茎,很‘新鲜’。旁边那罐…像晒干的草绳,‘蔫’了。”西弗勒斯毫不犹豫指向新鲜的那罐。

在书店,西弗勒斯快速找到目标书籍,付钱,全程低着头,幻影在书店相对明亮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稀薄和不稳定,店员只当是个古怪的、不想露脸的穷巫师,懒得理会。

当他带着来之不易的书和材料,重新融入翻倒巷边缘的阴影,准备从那个破洞离开时,笼罩他的幻影终于如同耗尽燃料的火焰,剧烈地闪烁了几下,彻底消散在污浊的空气中。

西弗勒斯瘦小的身影暴露出来,他立刻将珍贵的收获紧紧抱在怀里,像保护着生命的火种,快速消失在破洞之后。

蜘蛛尾巷那令人窒息的霉味再次将他包围。

阁楼上,艾琳压抑的咳嗽声又响了起来。

西弗勒斯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剧烈地喘息着,怀中的书和材料硌得他生疼,却带来一种劫后余生的、冰冷的踏实感。

塞拉菲娜的身影在他身边浮现,比之前更加透明,带着明显的疲惫,但眼中有着微弱的、共享成功的暖意。

他们成功了。

用无声的幻影骗过了古灵阁的妖精,躲过了翻倒巷的饿狼,带回了改变命运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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