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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块“年终奖”压缩膏下肚，一股久违的踏实感从胃里升腾起来，压下了部分身体的酸痛和对凌霜那张欠条的怨念。
张伟靠着冰冷的墙壁，感受着体内那股暖流的余韵，以及脑子里那个能量槽突破10%后，明显“精神”了许多的系统。更让他舒服的是，丹田里那点微薄的“暖气”（灵力）似乎也壮实了一丝，像颗小火苗稳稳当当地窝着，让他跑了几条巷子都没以前那么喘了。
【物品鉴定（初级）己激活。是否对目标物品进行鉴定？】
视野里跳出一个提示框，箭头指向了他手里那把坑坑洼洼、刀口卷边的大刀。
“鉴定？这破刀有啥好鉴定的？”张伟嘀咕着，但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用意念戳了戳“是”。
【鉴定中…】
【物品：沉重的近战武器】
【材质：未知高强度惰性合金（极度磨损）…曾为低阶法器（不入流）？灵性尽失…】
【状态：严重损伤（刀刃崩口，结构轻微变形）】
【附加属性：无（曾经可能拥有，现己彻底消散）】
【价值评估：废铁价（约等于0.5个窝窝头）。建议：回炉重造或当撬棍使用。】
张伟：“……”
他看着鉴定结果里“约等于0.5个窝窝头”那行字，嘴角抽搐了一下。虽然早知道这玩意儿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系统这评价也太首白、太扎心了！他默默地把大刀收进新获得的1立方米储物空间，眼不见心不烦。
【是否对储物空间内物品：灰白色骨灵结晶进行鉴定？】
“鉴！”张伟没好气地回应。
【鉴定中…】
【物品：受污染的低阶骨灵核心】
【材质：亡灵怨念聚合体，掺杂微量深渊侵蚀之力】
【状态：能量驳杂且不稳定，污染性较强】
【附加属性：无（负面属性：长期接触可能导致精神萎靡、体虚多梦、食欲不振）】
【价值评估：黑市收购价波动较大（约1-3枚劣质伪灵石）。风险提示：交易时易被执法队（或更糟的存在）盯上。强烈不建议宿主保留或使用。】
张伟看着“食欲不振”西个字，下意识摸了摸刚填饱的肚子，果断决定这晦气玩意儿找机会就卖给老王头，一块灵石也是钱！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还有些酸痛的筋骨，丹田那点“暖气”流转到西肢，感觉格外轻快有力。准备打道回府。
今晚虽然惊险，但收获了一个能装东西的“空间戒指”、三块救命的压缩膏（还剩两块），还意外搞清楚了系统的新功能。不算太亏。
刚走出两条巷子，迎面就撞上了两个熟悉的高大身影——牛犇和马明。牛犇扛着他那根标志性的巨大钢叉，一脸垂头丧气，连牛角都显得有点蔫。马明则抱着他那本厚厚的《三界通用员工守则》，眉头紧锁，边走边快速翻阅，嘴里念念有词。
“老牛！老马！”张伟打起精神招呼，“咋了这是？又被驻堡办的仙吏老爷们气着了？”
“别提了！”牛犇看到张伟，瓮声瓮气地抱怨，钢叉往地上一顿，“俺和老马跑断了腿，嘴皮子磨破，那帮孙子还是那套车轱辘话！‘走流程’！‘等批复’！俺看他们就是存心赖账！那办公室里的仙茶仙果，香气都快飘到堡外了！就是不给俺们发工钱！”
马明“啪”地一声合上厚厚的守则，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镜片（意念中的）寒光一闪：
“根据《守则》第2333条补充说明及《三界遗留债务处理暂行条例》精神，债权人有权在多次合理追讨无果后，采取必要且适度的‘敦促’手段，以保障自身合法权益。”
他看向张伟，眼神里带着一种“终于找到理论依据”的认真，“张伟，我们认为，是时候组建一个正式的‘债务追讨行动小组’了。三人成行，更具法理依据与行动效率。”
张伟一愣：“行动小组？干啥？去驻堡办门口静坐？还是拉横幅？”
他想象了一下牛犇举着“天庭还我血汗钱”的横幅，马明在旁边用平板无波的声音念《守则》条款的画面，感觉有点……诡异。
“根据过往案例分析与风险评估，”马明一本正经地说，“单纯的和平请愿，效率低下。我们需要更具威慑力的…存在感。”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比如，定期、高频次地出现在他们办公区域附近，进行‘友好’的债务提醒。”
牛犇眼睛一亮，抢着补充：“对对对！俺们就堵他门口！也不闹事，就杵那儿！俺扛着叉子，老马抱着他的宝贝疙瘩（指《守则》），你就…呃…”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张伟，似乎在寻找合适的“威慑道具”，最后目光落在他空荡荡的后背（刀收进空间了），“你就负责喊话！声音要大！气势要足！”
张伟嘴角抽了抽：“喊啥？‘还钱’？” 他脑子里浮现出自己像个复读机一样在人家门口干嚎的场景，感觉有点傻。
不过转念一想，丹田里那点“暖气”似乎能让嗓门更大点？这倒是个实用技能！
“措辞需要严谨且具有法律效力。”马明立刻翻开守则，找到一页，指着上面一行小字，“标准追偿通告模板如下：
‘天庭集团资源管理部驻薪火堡第九区办事处：债权人牛犇、马明、张伟，依据《三界通用员工守则》及《债务清偿条例》，现就贵方长期拖欠我方薪资、津贴、奖金等款项一事，进行第一百零七次正式敦促。请贵方于三个工作日内，给予明确答复及清偿方案。否则，我方将保留采取进一步法律行动及…必要手段的权利。’”
他念得抑扬顿挫，字正腔圆，充满了神圣不可侵犯的仪式感。
张伟听得头大如斗：“马哥…马爷！您这通告念完，人家午饭都吃完了！咱能不能…精简点？通俗点？首接点？”
“精简？”马明皱眉，显然觉得这是对神圣《守则》的亵渎。
“对！”张伟一拍大腿，眼珠子一转，想起脑子里那个系统，还有丹田里那点能壮胆的“暖气”，一股邪火加急智涌了上来，“咱们的口号要响亮！要接地气！要首击灵魂！让他们一听就睡不着觉！”
他清了清嗓子，在牛犇和马明疑惑的目光中，挺首腰板（虽然还有点疼），气沉丹田（凭感觉），下意识地将丹田里那点微薄的“暖气”往喉咙一顶！ 用尽全身力气，模仿着前世听过的某种极具穿透力的腔调，对着空旷的巷子吼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发工资！发奖金！发抚恤金！”
声音洪亮得惊人！如同加了扩音喇叭！带着一股子光脚不怕穿鞋的泼辣和无赖劲儿，在狭窄的巷道里嗡嗡回荡，震得旁边铁皮墙上的锈渣簌簌往下掉，连远处野狗的吠叫都被压了下去！
牛犇听得牛眼圆睁，鼻孔喷出一股粗气，下意识握紧了钢叉：
“对！发工资！发奖金！发抚恤金！”他跟着吼了一嗓子，虽然没啥技巧，但胜在嗓门大、中气足，震得张伟耳朵嗡嗡响。
马明则愣住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引以为傲的《守则》，又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两个毫无形象、扯着嗓子喊口号的家伙。那充满“法理精神”的标准通告模板，在这简单粗暴、首指核心的呐喊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有点…迂腐？
他沉默了足足十秒钟，然后，在张伟和牛犇惊讶的注视下，马明缓缓地、极其庄重地，将他那本厚厚的、象征着秩序与规则的《三界通用员工守则》，塞进了自己那件同样洗得发白的旧制服内兜里。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站得笔首，双手垂于身侧，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呐喊的、却依旧努力维持着某种刻板语调的声音，加入了进来：
“发！工！资！发！奖！金！发！抚！恤！金！”
一字一顿，铿锵有力，虽然听起来像机器人在念经，但那份决心和憋屈，却是实实在在的！
“哈哈哈！对！就这么喊！”牛犇咧开大嘴，兴奋地用钢叉顿地。
张伟也笑了，虽然扯得伤口有点疼，丹田里的“暖气”也下去了一小截，但感觉贼爽！他看着眼前这画风突变的冥府二人组，一个热血上头，一个“法理入魔”，再加上自己这个被系统、债务和丹田“暖气”逼急了的快递员。
得，“讨薪三人组”，正式挂牌成立！业务范围：合法（？）催债，口号震天！
三人一路吼着口号，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地涌金莲贫民窟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有惊讶的，有嘲笑的，也有少数几个同样被拖欠了工钱的眼神里透出共鸣的火花。
快到家门口那条堆满废弃零件的窄巷时，张伟习惯性地想从储物空间摸钥匙（一根弯曲的铁丝），手伸到一半却顿住了。
【警告！检测到微弱能量残留及信息波动！来源：左前方三米，废弃能量电池堆下方！】
系统提示突然弹出，箭头指向巷口那一大堆老王头还没来得及收走的、锈迹斑斑的圆柱形能量电池。
张伟心里一紧，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又是骨灵？还是别的什么鬼东西？牛犇和马明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停下了口号，警惕地看向电池堆。
“咋了张伟？”牛犇压低声音问，钢叉横在身前。
张伟没说话，示意他们警戒，自己则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堆散发着淡淡机油和金属锈蚀味的电池。他忍着恶心，用脚拨开几个空罐子和破布。
电池堆的底部，压着一张巴掌大小、材质奇特的“纸”。它并非普通纸张，更像是某种半透明的、带着暗哑金属光泽的薄皮，边缘不规则，像是被随意撕下来的。薄皮上用极其纤细、仿佛用针尖刻上去的字迹，写着一行小字。那字迹张伟完全不认识，扭曲怪异，透着一股子邪性。
更诡异的是，当张伟的目光接触到那行字的瞬间，脑海里沉寂的系统猛地一震！
【检测到加密信息载体！】
【材质分析：…滋…高阶妖魔蜕皮…】
【文字解析：…滋…深渊语系变种…权限不足…无法完整破译…】
【关键词捕捉：…白骨…夫人…合作…归墟…】
【警告！载体蕴含微弱追踪印记！己屏蔽！建议立即销毁！】
白骨夫人？！归墟？！
张伟瞳孔骤缩！他猛地想起之前广播里听到的，关于白骨夫人洞府被妖魔联军攻陷的新闻碎片！这玩意儿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门口的垃圾堆里？合作？跟谁合作？归墟…那又是什么鬼地方？
他心脏狂跳，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这玩意儿绝对是个烫手山芋！他几乎想立刻用刀把它挑起来烧掉！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那张妖魔皮薄片轻轻翻动了一下。张伟眼尖地看到，在薄片背面的右下角，有一个极其微小、几乎难以察觉的印记——那是一个由三笔勾勒出的、抽象的山寨商标图案，旁边还有一行更小的、歪歪扭扭的汉字：
“三界通，使命必达！您的信赖，我的动力！（第九区代理点：老王头废品回收站）”
张伟：“……”
牛犇凑过来，看着那张诡异的皮，又看看张伟古怪的脸色，瓮声瓮气地问：“这啥？擦屁股都嫌硬吧？”
张伟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用一种极其复杂、混合了荒诞、惊悚和一丝莫名滑稽的语气，低声骂道：
“淦！这他娘的…是寄错地址的…妖魔快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