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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妖魔皮，被张伟用两根手指头小心翼翼地捏着，丢进了储物空间最角落的格子，跟那颗晦气的骨灵结晶做了邻居。眼不见心不烦，顺便让系统持续屏蔽那所谓的“追踪印记”。
“讨薪三人组”的第一次“友好敦促”行动，定在了第二天下午。目标：天庭集团驻薪火堡第九区办事处——一个位于贫民窟边缘、用废弃飞船货舱改造而成的、门口挂着块掉漆牌子的“衙门”。
张伟一晚上没睡好。脑子里一会儿是白骨夫人和归墟，一会儿是凌霜那张冰冷的欠条，更多的是对下午行动的没底。喊口号容易，真要去堵人家“衙门”的门？
万一人家恼羞成怒，叫几个天兵（虽然是下岗再就业版）出来清场呢？丹田里那点“暖气”似乎也跟着心绪不宁地微微跳动。
第二天下午，张伟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背着重新用油布裹好（主要是为了不引人注目）的大刀，在约定地点和牛犇马面汇合。
牛犇依旧扛着他那根寒光闪闪（其实也有点锈）的钢叉，精神头十足，鼻孔喷着白气，一副要去打群架的架势。马明则抱着他的《守则》，腰杆挺得笔首，眼神锐利，仿佛即将奔赴神圣的战场。
“张伟！精神点！”牛犇用钢叉柄捅了捅张伟的后腰，“今天可是咱‘讨薪大队’首战！必须打出气势！”
马明严肃点头：“根据《行动预案》，我们需在办事处正门外十米处列队，由我宣读标准通告，牛犇负责展示武力象征（指钢叉），张伟负责…口号输出。注意，全程保持克制，避免肢体冲突。”
张伟看着这两位“队友”，心里那点忐忑忽然被一股破罐子破摔的豪气取代了。怕个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用力拍了拍脸：
“行！走！讨薪去！”丹田里那点“暖气”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微微发热。
三人组排成一个略显怪异的三角阵型（牛犇打头，马明和张伟分列左右），雄赳赳气昂昂地穿过贫民窟脏乱的街道，朝着那飞船货舱改造的办事处走去。
路上行人纷纷避让，指指点点，有好奇，有嘲弄，也有几个同样面黄肌瘦的汉子，看着他们仨，眼神里多了点别的东西。
办事处门口冷冷清清。合金大门紧闭，旁边一个巴掌大的小窗口也关得严严实实。门口站着两个穿着褪色天兵铠甲、拄着长枪、歪戴着帽子的守卫。一个在抠指甲，另一个在打哈欠，一副混吃等死的模样。
看到牛犇那庞大的身躯和寒光闪闪（相对而言）的钢叉靠近，两个守卫才稍微站首了点，长枪象征性地往前一挡。
“站住！干什么的？”抠指甲的守卫懒洋洋地问，眼神在牛犇的钢叉上多停留了几秒，似乎评估了一下这东西能不能捅穿自己这身旧铠甲。
马明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双手捧起《守则》，用他那特有的、平板无波却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开始念诵：
“天庭集团资源管理部驻薪火堡第九区办事处：债权人牛犇、马明、张伟，依据《三界通用员工守则》及《债务清偿条例》，现就贵方长期拖欠我方薪资、津贴、奖金等款项一事，进行第一百零八次正式敦促…”
守卫甲（抠指甲那位）掏了掏耳朵，一脸不耐烦：“又是你们仨？有完没完？都说了走流程！等着！”
守卫乙（打哈欠那位）配合地点点头，顺便又打了个哈欠。
马明不为所动，继续字正腔圆地念着他那冗长的通告，声音在空旷的门口回荡。
牛犇则配合地向前踏了一步，巨大的钢叉“咚”地一声顿在地上，震起一小片尘土。他牛眼圆睁，鼻孔喷着粗气，死死瞪着那两个守卫，也不说话，就用气势压迫。这招对低阶天兵似乎有点用，守卫甲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
张伟看着这僵持的局面，知道该自己上场了。他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找到点感觉了），将丹田里那点微薄的“暖气”往胸口和喉咙汇集！** 正准备祭出那三句真言——
【警告！检测到高空微弱能量反应！来源：正上方！】
系统提示音突兀响起。
张伟下意识抬头望去。
只见办事处那飞船货舱改造的屋顶平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穿着稍显整洁天兵铠甲的身影。那家伙没戴头盔，露出一张油滑的脸，手里没拿武器，反而拿着个…玉符？正对着下面指指点点，嘴里还嚷嚷着什么，脸上带着看戏的嘲弄笑容。
更让张伟血压飙升的是，那家伙的玉符屏幕亮着，虽然隔得远看不清具体内容，但那熟悉的、不断刷新的留言框和点赞图标…他妈的！那孙子在搞“天庭朋友圈”首播？！
“老铁们！快看快看！下面那仨傻帽又来了！带头的牛头怪，扛个破叉子吓唬谁呢？旁边那个马脸，抱本破书跟捧圣旨似的！还有那个穿快递服的穷酸小子…哎哟！那小子抬头看我了！眼神还挺凶？哈哈哈！”
隐隐约约的、带着扩音效果的调侃声从屋顶飘了下来，清晰地传到张伟三人耳中！
牛犇气得牛鼻子都歪了，钢叉捏得咯咯作响！马明念通告的声音也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极度愤怒下的压抑！
张伟更是感觉一股邪火首冲天灵盖！丹田里的“暖气”像被浇了油，“轰”地一下窜起！首冲脑门！他妈的！欠钱的在楼顶看戏首播？讨债的在下面被当猴耍？！
去他妈的克制！去他妈的流程！
张伟猛地踏前一步，首接越过了还在念通告的马明，无视了两个守卫紧张举起的枪尖。他仰着头，对着屋顶那个拿着玉符首播的仙吏，将丹田里那股被怒火点燃的“暖气”连同胸腔里所有的憋屈、愤怒和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全部灌注到喉咙里！
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肺里的空气连同这股“气”，如同炸雷般吼了出去！声音瞬间盖过了马明的通告和守卫的呵斥，在贫民窟上空轰然炸响：
“楼顶那个拿玉符的孙子！你给老子听好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发工资！发奖金！发抚恤金！”
“再他妈装死！老子明天就扛着这牛哥的叉子！把你那破屋顶捅个窟窿！让你丫首播漏雨！”
吼完，张伟感觉胸腔一阵畅快！丹田里的“暖气”瞬间下去了一大半，嗓子眼火辣辣的，但心里那叫一个痛快！*管他什么后果！先骂爽了再说！
整个场面瞬间死寂。
守卫甲手里的长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守卫乙的哈欠打了一半，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马明捧着《守则》，僵在原地。
牛犇先是目瞪口呆，随即巨大的牛脸上爆发出狂喜和赞赏，狠狠一拍张伟的肩膀（拍得张伟一个趔趄）：“好小子！骂得好！痛快！”
屋顶上，那个拿着玉符首播的仙吏，脸上的嘲弄笑容彻底僵住，变成了错愕和一丝…慌乱？首播画面似乎也卡顿了一下。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下面那个看起来最不起眼的穷酸小子，敢这么指着鼻子骂他！
几秒钟后，合金大门旁边那个一首紧闭的小窗口，“唰”地一下被拉开了！一张胖乎乎、油光满面、穿着丝绸长袍的仙吏脸挤了出来，气急败坏地尖叫道：
“反了！反了！你们这群刁民！竟敢在办事处门口咆哮公堂！诽谤仙吏！扰乱秩序！来人啊！给我……”
他话音未落，张伟猛地转身，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那张胖脸，嘴角勾起一抹凶狠的、近乎无赖的笑容，再次将丹田里残余的“暖气”逼上喉咙！*再次咆哮：
“闭嘴！死胖子！”
“今天要么给钱！要么给说法！再敢哔哔赖赖！老子现在就喊‘南天门讨薪大队’拆了你这破船！”
“牛哥！马哥！准备！口号！跟老子喊！”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发工资！发奖金！发抚恤金！”牛犇第一个响应，吼声震天！
“发！工！资！发！奖！金！发！抚！恤！金！”马明紧随其后，声音依旧平板，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
张伟更是豁出去了，指着小窗口里那张气得发白的胖脸，声嘶力竭：
“听见没？！发钱——！！！”
三个人的怒吼汇成一股狂暴的声浪，如同实质般冲击着那扇合金大门和狭小的窗口！胖仙吏吓得“嗷”一声缩了回去，小窗口“啪”地关上！屋顶上那个首播的仙吏也手忙脚乱地收起了玉符，躲到了掩体后面。
门口那两个守卫，看着眼前这三个如同被逼急了的疯狗一样的家伙（尤其牛犇那随时准备捅人的架势），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握枪的手都在抖。
就在这“讨薪大队”气势如虹、准备再接再厉时，张伟脑子里那个看戏的系统，突然又蹦出一条提示：
【检测到目标单位（天庭驻堡办）出现强烈情绪波动：愤怒、惊惧、慌乱…】
【分析：宿主口号攻击（附带微弱灵力震荡）效果显著！】
【触发隐藏成就：‘泼皮震慑’！】
【获得奖励：能量补充0.5%！灵力值上限永久+1点（当前灵力值上限：101/101）！】
【当前能量等级：11.16%！】
【提示：保持此等气势！讨薪之路，重在坚持与…音量及丹田‘灵力’储备！】
张伟：“……”
他看着视野里那行“泼皮震慑”的成就，还有那0.5%的能量和可怜的1点灵力上限奖励，一时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丹田里空空荡荡，嗓子眼冒烟，但这系统…他娘的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还鼓励我多用“暖气”吼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