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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屋内，莉娅用镊子从达克肋间取出最后一枚弹片。
银发女人咬着的皮带己经浸满唾液，蓝绿色瞳孔因疼痛而扩大，却始终没发出一点声音。当金属碎片落入托盘发出清脆声响时，她松开皮带，虚弱地笑了："下次...让我先喝点酒..."
"没有下次。"莉娅剪断缝合线，声音比手术刀还冷，"再乱跑就让你自生自灭。"
达克伸手触碰她紧绷的下颌："撒谎。"
瑞阿娜推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莉娅的手套沾满血迹，而达克的指尖正描摹着FBI探员苍白的唇线。异色瞳孔微微收缩，但她只是将医药箱放在床边："警察把宅邸列为燃气爆炸。"
"真贴心。"达克试图坐起来，却被莉娅按回床上。
"别动。"莉娅转向瑞阿娜，"你该躺着。"
瑞阿娜额角的伤口己经包扎好，但衬衫下的绷带仍渗着血。她没有理会医嘱，而是打开平板调出监控截图："认识这个人吗？"
画面中模糊的身影站在围墙外指挥入侵者。莉娅眯起眼睛——挺拔的站姿，习惯性背左手的动作，还有那枚独特的蛇形袖扣...
"你堂兄的保镖队长。"她立刻认出来，"去年我看过他的档案。"
瑞阿娜的指尖划过屏幕："马库斯·韦德森，前海军陆战队，跟了我堂兄十年。"异色瞳孔转向达克，"也是黑石基金CEO劳伦德·韦德森的堂弟。"
达克吹了个走调的口哨："家族企业啊~"
莉娅摘下手套："证据链完整了。你堂兄联合黑石基金策划收购，利用达克对你的怨恨..."
"不。"瑞阿娜突然打断，"太简单了。"
她调出另一份文件——格林德沃化工过去三年的财务报表。莉娅立刻注意到异常："环保项目支出超标...有人在洗钱？"
"聪明。"瑞阿娜的异色瞳在台灯下闪烁，"我堂兄负责的清洁能源项目，实际资金流向黑石控股的皮包公司。"
达克突然咯咯笑起来："所以谋杀只是副业...真正目的是掩盖经济犯罪？"
"不。"莉娅翻到最后一页，绿眼睛微微睁大，"他们在测试某种东西。"
文件底部贴着几张模糊的照片：某个地下实验室，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正在调试巨型容器。莉娅的指尖停在某个标志上——黑石基金与格林德沃化工的联合LOGO下方，印着一行小字：
"蜘蛛计划..."莉娅轻声念到。
瑞阿娜的表情变得凝重："两周前，这个项目的首席科学家失踪了。
“他们在研究什么东西？”
瑞阿娜点头，"那个博士论文就是关于神经毒素的军事应用。"
房间突然陷入死寂。莉娅想起法医办公室最近接收的几具蹊跷尸体——表面是心脏病发作，但瞳孔呈现异常的星状收缩。
"他们在制造神经毒素。"她听见自己说，"能伪装成自然死亡的..."
"完美毒药。"
瑞阿娜的手机突然震动。她看了眼屏幕，异色瞳孔骤然收缩："堂兄要求紧急董事会...就在今天上午十点。"
莉娅迅速计算着时间："他以为我们死了。"
"或者快死了。"瑞阿娜冷笑，"按照章程，如果董事长失联超过24小时..."
"副总裁可以暂代职权。"莉娅接上她的话，"足够签署项目授权书了。"
达克突然掀开被子："那还等什么？"她踉跄着站起来，银发在背后摇晃，"让我们去砸场子！"
莉娅按住她："你需要..."
"需要这个。"达克从床头柜摸出一个小瓶，倒出两片白色药片吞下，"特效止痛药，瑞阿娜的私人医生开的~"
瑞阿娜皱眉："那是给..."
"癌症患者的嘛~"达克己经套上沾血的背心，"临时征用咯。"
莉娅和瑞阿娜交换了一个眼神。某种无言的默契在空气中流动——她们都知道这是个糟糕的主意，但同样清楚无法阻止达克。
"计划？"莉娅最终问道。
瑞阿娜从衣柜取出三套黑色西装："你以FBI身份介入调查经济犯罪。"
"我负责制造混乱~"达克接过衣服，银链子叮当作响。
"而我..."瑞阿娜的异色瞳孔闪过一丝寒光，"要亲手结束这场闹剧。"
——
上午九点五十分，格林德沃大厦顶层会议室。
副总裁伦考特·格林德沃正在整理领带——深蓝色西装，家族徽章袖扣，连发胶都一丝不苟。这位五十岁的绅士看起来就像教科书般的精英，除了眼底那抹藏不住的亢奋。
"确认那个女人联系不上？"他问身旁的秘书。
秘书点头："宅邸爆炸后就没信号了。"
伦考特微笑："那可真遗憾。"
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响起时，他正准备宣布临时接任。然而门开处，三个身影让全场骤然寂静——
瑞阿娜·格林德沃走在最前，黑色高定西装掩盖了绷带的轮廓，异色瞳孔如刀锋扫过全场；莉娅·奥克兰落后半步，FBI徽章挂在胸前，绿眼睛冷静记录着每个人的反应；达克·加菲尔德吊儿郎当走在最后，银白长发束成罕见的正经发髻，却故意没扣衬衫最上面的三颗纽扣，露出渗血的绷带。
"抱歉迟到。"瑞阿娜的声音像冰川相撞，"路上遇到了点...小麻烦。"
伦考特的咖啡杯在托盘上磕出轻响："堂妹没事真是...太好了。"
"当然好。"瑞阿娜径首走向主座，"毕竟听说有人要替我主持会议？"
莉娅适时亮出证件："FBI，关于黑石基金与贵公司的合作项目..."
"需要全面审计。"瑞阿娜接话，异色瞳孔锁定堂兄，"特别是环保项目那笔两亿三千万的..."
"污水处理系统！"财务总监突然站起来，额头渗出冷汗，"我们正要汇报...系统出现技术故障..."
达克噗嗤一笑："故障到把钱变没了？"
会议室气氛骤然紧绷。伦考特缓缓起身："阿娜，这些都是正常商业风险..."
"就像昨晚的'燃气爆炸'？"瑞阿娜冷笑，"或者..."她突然调出平板上的照片，"像这位失踪的科学家？"
屏幕上出现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项目首席科学家莱昂·克劳斯，最后被拍到走进黑石基金实验室。
莉娅注意到马库斯的手移向了后腰。她悄悄将手搭上自己的配枪，同时观察着达克的位置——银发女人正漫不经心地玩着打火机，但蓝绿色眼睛锁定了会议室所有出口。
"我不知道你在暗示什么。"伦考特的声音开始发抖，"这些指控..."
"不是指控。"莉娅亮出第二份文件，"是逮捕令。"
会议室门突然被撞开，六名FBI探员持枪涌入。伦考特面如死灰，而他身边的马库斯猛地掏出手枪——
枪响的同时，达克扑倒了莉娅。子弹击碎花瓶的爆裂声中，瑞阿娜抄起咖啡壶砸在马库斯手腕上。
混乱持续了不到十秒。当莉娅从达克身下挣扎起来时，看到马库斯己经被按在地上，而伦考特正被戴上手铐。
"你没事吧？"她急忙检查达克的绷带——又渗血了。
达克却笑得灿烂："英雄救美~"
瑞阿娜走过来，异色瞳孔扫过达克的伤口："白痴。"
"你的关心真特别~"达克伸手想碰瑞阿娜的脸，却被莉娅抓住手腕。
"别乱动。"她的声音比平时急促，"伤口会裂开。"
三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某种无形的电流窜动。最终是瑞阿娜轻咳一声："收尾工作还很多。"
莉娅点头，却仍握着达克的手腕。她能感觉到脉搏在指尖跳动，快得不像话——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别的什么。
"所以..."达克歪着头，"我们现在是犯罪搭档了？"
"是共犯。"瑞阿娜纠正道，异色瞳孔深处闪过一丝笑意。
莉娅看着两个伤痕累累却熠熠生辉的女人，突然意识到——
蜘蛛的网己经织好，而她们三个，正站在网中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