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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实验室的冷光灯下，莉娅的解剖刀划开第七具尸体的胸腔。
这具被标记为"心脏病突发"的男性尸体呈现出诡异的内部特征——心肌组织布满针尖大小的坏死点，像是被某种物质腐蚀过。她夹起一片组织样本放入培养皿，显微镜下立即显现出蛛网状神经损伤。
"不是普通毒素..."她喃喃自语，钢笔在笔记本上快速勾勒着分子结构假设图。
手机震动起来。达克发来的照片里，银白发丝垂落在医院枕头上，蓝绿色眼睛委屈地眨着："医生说要卧床三天！救命！"
莉娅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她回复："遵医嘱。"然后犹豫片刻，又补上一句："晚上带宵夜给你。"
"奥克兰博士？"实验室助手敲门，"有访客。"
瑞阿娜·格林德沃站在观察窗外，黑色高领毛衣遮住了颈部的绷带，异色瞳孔在荧光灯下显得格外锐利。她手里拿着一个加密U盘。
"莱昂·克劳斯的个人电脑数据。"她将U盘放在不锈钢台面上，"需要你的专业分析。"
莉娅摘下手套，拿起U盘插入电脑："FBI没查到这些？"
"因为不在官方记录里。"瑞阿娜走近几步，声音压低，"是他妻子的私人备份。"
文件解密后，满屏化学方程式和实验日志铺展开来。莉娅的绿眼睛快速扫过那些复杂的数据，突然停在某张模糊的照片上——一个标记着"A-7"的金属罐正在被装入格林德沃化工的运输车。
"日期。"她猛地抬头，"是三个月前。"
瑞阿娜的异色瞳孔收缩："环保项目启动的时间。"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可怕的事实——毒素己经通过所谓的"环保设备"扩散出去了。
莉娅调出城市地图，将死亡病例坐标与格林德沃安装过设备的区域重叠。红色标记连成蛛网般的图案，中心点赫然是市政供水枢纽。
"上帝..."她低声咒骂，"他们在毒化部分地区的水循环系统。"
瑞阿娜的手指在台面上收紧："不是致死剂量...是长期慢性中毒。"
"测试阶段。"莉娅接上她的思路，"观察不同浓度对人体的影响..."
解剖台上的尸体突然变得无比刺眼。莉娅想起那些"自然死亡"的结案报告，胃部翻涌起冰冷的愤怒。她转身抓起外套："需要立即通知——"
"不行。"瑞阿娜按住她的手，"市政厅有他们的人。"
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像通了电流。莉娅看着对方异色瞳孔中自己的倒影，突然意识到瑞阿娜早己知道这一切，却选择独自追查。
"所以你找上我。"她冷静地说，"不是为了一起破案。"
"是为了一起犯罪。"瑞阿娜的拇指轻轻她的腕骨，"你愿意吗，博士？"
莉娅没有抽回手。某种危险的兴奋感顺着脊椎攀升，就像第一次拿起解剖刀时的战栗。
"计划？"
——
圣玛丽医院VIP病房里，达克正用叉子戳着餐盘里的软糖。
"这玩意儿比我前男友还难吃！"她抱怨着，把软糖弹到墙上。蓝绿色眼睛突然亮起来，"啊哈！新游戏！"
当莉娅推门进来时，墙上己经粘了七种不同颜色的软糖，排列成北斗七星图案。
"宵夜。"她把纸袋放在床头，"加了双份辣椒的炸鸡。"
达克欢呼着扑向食物，却扯到伤口倒抽冷气。莉娅下意识扶住她，手掌贴上赤裸的后腰——那里的皮肤比想象中柔软，脊椎骨节像一串珍珠在指尖下延伸。
"哇哦，"达克在她耳边轻笑，"FBI也搜身检查？"
莉娅立刻松手，却看到门口站着抱臂而立的瑞阿娜。异色瞳孔扫过她们亲密接触的姿势，唇角微微绷紧。
"情况恶化。"她首接切入正题，"发现三处新污染点。"
达克边啃鸡翅边问："所以我们要当环保小卫士了？"
"我们要当小偷。"莉娅打开平板，调出市政供水系统图纸，"需要潜入这些节点采集毒素样本。"
"然后呢？"
"然后公之于众。"瑞阿娜的声音像淬了冰，"用他们自己的罪证勒死他们。"
达克舔掉手指上的辣椒粉，蓝绿色眼睛闪闪发亮："听起来比软糖大战带劲多了~"
莉娅注意到她额角的冷汗："你留在医院。"
"想都别想！"达克扯掉输液针头，"我可是人形警报器~"
瑞阿娜皱眉："你的伤..."
"己经好了！"达克突然掀开病号服下摆——绷带下是己经结痂的伤口，"看？超级愈合能力！"
莉娅和瑞阿娜交换了一个眼神。某种无声的交流在空气中流动，最终瑞阿娜叹了口气："至少等到午夜。"
达克胜利般比了个V字，却因动作太大碰到伤处而龇牙咧嘴。莉娅无奈地拿起医药箱，手法专业地更换敷料。
"所以..."达克歪着头看瑞阿娜，"你俩背着我偷偷制定计划？"
"只是初步方案。"莉娅系好绷带，"还需要..."
"还需要音乐！"达克突然从枕头下摸出迷你蓝牙音箱，"行动BGM是必须的~"
激昂的摇滚乐瞬间充满病房。瑞阿娜揉了揉太阳穴，异色瞳孔里却带着罕见的纵容。莉娅看着两个截然不同却同样疯狂的女人，突然意识到——
她们三个就像毒素分子里的不稳定因素，随时可能引发剧烈反应。但正是这种危险，让一切变得...值得期待。
——
午夜十二点零三分，市政水处理中心外围。
达克蹲在灌木丛里，银白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一袭黑衣完美融入夜色。她调整着耳机："摄像头的盲区是...现在！"
莉娅和瑞阿娜如两道黑影掠过围墙。莉娅的动作干练，而另一个的步伐优雅得像在参加晚宴。
"西侧走廊清空。"莉娅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达克？"
"监控循环中~"达克咬着棒棒糖，手指在平板上飞舞，"不过你们只有六分钟。"
瑞阿娜的解锁工具轻轻撬开控制室门锁。异色瞳孔在黑暗中扫视着密密麻麻的仪表盘，最终停在一个标着"实验区"的红色阀门上。
"找到了。"
莉娅取出采样瓶，突然听到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她迅速隐蔽在门后，手枪无声上膛。
"保安。"她低声警告，"两点钟方向。"
瑞阿娜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三十秒。"
脚步声越来越近。莉娅计算着射击角度——非致命部位，最大震慑效果...
"嘿！大块头！"
达克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保安立刻转身追去，莉娅趁机完成采样。
"撤。"瑞阿娜收起工具，"达克？"
耳机里只有达克夸张的大笑："来抓我呀~"
两人离开控制室时，看到达克正灵活地翻越铁丝网，身后追着三个气喘吁吁的保安。她甚至有空回头抛个飞吻，蓝绿色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白痴。"瑞阿娜咬牙，却己经冲向最近的围墙接应。
莉娅的子弹精准击中追兵脚边的水管，喷涌的水柱形成完美屏障。达克趁机跳上瑞阿娜的背，三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
安全屋的地下实验室里，三份样本在离心机中旋转。
莉娅盯着显微镜，绿眼睛映出蛛网状的毒素结晶："A-7变种...比尸体中发现的更活跃。"
瑞阿娜调出全球销售记录："过去六个月，同样的'环保设备'销往十七个国家。"
达克吹了个口哨："世界末日来点音乐？"她按下播放键，死亡金属乐瞬间炸响。
莉娅摘下手套："需要联系国际刑警。"
"不行。"瑞阿娜关上电脑，"太多环节可能泄密。"
"那就只剩一个选择。"莉娅平静地说，"我们自己去。"
达克突然跳到实验台上，银链子哗啦作响："环球旅行！第一站去哪？巴黎？东京？"
"维也纳。"瑞阿娜调出一张照片——劳伦德·韦德森站在某栋古老建筑前，"下周的国际环保峰会。"
莉娅看着照片上那张傲慢的脸，某种冰冷的愤怒在血管里蔓延。她转向达克："你的护照..."
"早过期啦~"达克笑嘻嘻地掏出三本假护照，"不过这些应该能用？"
瑞阿娜拿起印着自己照片的那本："'安娜·施密特'？"
"德国艺术品商人！"达克得意地介绍，"莉娅是'艾玛·布朗'，美国记者。我是...呃..."她看了眼自己的化名，"'莉莉·罗斯'？为什么我是伴游女郎？！"
莉娅罕见地轻笑出声。瑞阿娜揉了揉太阳穴，异色瞳孔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收拾行李吧，'莉莉'。"
达克扑向她们，银发在灯光下如瀑布倾泻："冒险开始咯~"
莉娅没有躲开这个拥抱。某种陌生的温暖在胸口扩散，就像冰封的湖面裂开第一道缝隙。她看向瑞阿娜，发现异色瞳孔中也映着同样的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