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看起来好似融入这个世界了一样。
高二的蝉鸣黏在教室玻璃上,林玉死死盯着化学试卷上消失的污染源数据栏,指尖无意识着桌角的凹陷,那里还残留着顾飞用小刀刻下的骷髅头痕迹。
讲台上,谢沉霜推了推金丝眼镜,白大褂袖口扫过投影幕布,讲解竞赛题的声音清冷如冰:"注意这个反应式的变量......"却在转身时与林玉对视,镜片后的目光像两束X光,要穿透他眼底的疑虑。
午休铃刚响,李伟就将篮球砸在顾飞桌上,震得少年反扣的棒球帽都跳了跳:"F班吊车尾,敢不敢和我们打半场?
输了给全寝室洗一周袜子!"顾飞挑眉扯下领带,银色手链撞出清脆声响,露出半截狰狞的齿痕伤疤:"洗袜子太便宜你了,输了把你游戏机里的存档全删了。"
林玉看着西人闹哄哄冲向操场,谢沉霜却在路过他座位时顿住,往抽屉塞了盒润喉糖——包装纸上多了个笨拙的笑脸涂鸦,边缘还沾着蓝色墨水,显然是匆忙间画下的。
球场上,烈日将塑胶跑道烤得发软。
柳青一个假动作晃过顾飞,却在起跳投篮时瞥见观众席的谢沉霜。优等生抱着习题集坐在树荫下,白大褂下摆被风吹起,目光却始终追着场边为顾飞递水的林玉。
当篮球突然失控砸向林玉,谢沉霜和顾飞同时如离弦之箭跃起,最终是谢沉霜稳稳接住球,冷着脸将顾飞撞到一边:"专心打球。"顾飞却冲林玉挤眉弄眼,偷偷比了个"保护成功"的手势。
周末的游乐园,摩天轮缓缓升起。李伟举着棉花糖挤到谢沉霜身边,故意摇晃着沾了糖丝的竹签:"学霸也会怕高?看你手都攥白了!
"优等生耳尖泛红,死死攥着安全杆,连指节都泛出青白。林玉憋笑将手伸过去,却被顾飞抢先握住,掌心的温度混着硝烟味传来:"抓紧我,小少爷,掉下去我可不负责捞。"
舱外夕阳把西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谢沉霜悄悄调整坐姿,让自己的阴影完全挡住照在林玉脸上的强光,镜片后的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
深夜的实验室,冷白色的灯光刺得人眼睛生疼。林玉反复比对最新的检测数据,冷汗浸透后背。
那些曾在U盘里疯狂跳动的暗黑污染源代码,如今像被橡皮擦抹去般干净,可他清楚记得小米在意识海发出的尖锐警报——检测到数据被深度篡改。
实验台边缘,谢沉霜的白大褂下摆扫过离心机,他正将新采集的血液样本放入仪器,试管里幽蓝的液体微微晃动,映出他紧锁的眉——那是林玉今早咳在纸巾上的血渍,被他不动声色地收进了口袋。
返程地铁上,拥挤的人群随着列车晃动。柳青早己靠着李伟肩膀打起呼噜,顾飞戴着耳机假寐,手指却无意识轻敲着林玉的手背,像是在传递某种密码。
谢沉霜翻开《基因学》,书页间夹着的泛黄照片悄然滑落——二十年前的庆功宴上,林玉的父亲与谢沉霜的父亲举杯相庆,笑容背后的电子屏赫然显示着"极光计划一期圆满完成",背景墙上的LOGO与林玉母亲遗物里的印记分毫不差。
而此时的小米,正在意识海深处疯狂闪烁:警告!检测到污染源异常波动,方位—— 警报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掐断。
深秋的雨丝斜斜掠过实验室的百叶窗,林玉盯着显微镜下诡异分裂的细胞,指尖突然不受控地颤抖。
谢沉霜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白大褂裹挟着雪松气息将他笼罩,骨节分明的手覆上他握目镜的手腕:"焦距偏移了。"
温热的呼吸扫过后颈,林玉听见自己漏拍的心跳声,余光瞥见优等生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
篮球赛中场休息时,顾飞将冰镇汽水砸在林玉脚边,金属罐撞出清脆声响。"喘成这样,要不要叫救护车?"
少年扯下湿透的球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齿痕伤疤。谢沉霜却默默递来温毛巾,指尖擦过林玉汗湿的脖颈时,故意加重力道揉开他紧绷的肌肉:"逞强的下场。"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松针交织的气息。
深夜的宿舍走廊,林玉被剧烈的心悸惊醒。推开房门,正撞见谢沉霜握着保温杯站在月光里,杯口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泛红的眼眶:"又偷偷停了药?"
少年将人抵在墙上,微凉的掌心贴上他滚烫的后心,声音低得近乎呢喃:"别让我担心......"而此时顾飞的机车轰鸣声由远及近,他踹开消防通道的铁门,银色手链在月光下划出冷冽的弧光:"谢沉霜,离他远点。"
周末的密室逃脱,西人被困在布满机械齿轮的房间。林玉在破解密码时突然头晕,谢沉霜立刻将他圈在墙角,白大褂下摆扫过他发烫的脸颊:"听我指令呼吸。"
优等生的手指按在他颈动脉上,数着跳动的频率。
顾飞却一把扯开谢沉霜的领带,将林玉拽进怀里:"少蛊惑他!"争执间,林玉摸到两人同时贴在他后腰的手——一只带着安神药剂的凉意,一只藏着防身的匕首。
暴雨夜的实验室,警报声突然炸响。林玉在混乱中与谢沉霜撞个满怀,对方本能地用手臂护住他的后脑,白大褂下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衬衫传来。
"抓紧我。"谢沉霜的声音混着雨声,带着不容拒绝的沙哑。
当顾飞破窗而入时,正看见谢沉霜将林玉抵在防爆柜前,两人交叠的影子在闪电中忽明忽暗,像极了某种隐秘的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