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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得突兀。姜觅拖着脚步去开门，雨水的气息从门缝钻进来。
快递员捧着个硕大的纸箱：“齐洛先生代付，请签收。”纸箱边缘己经被雨水打湿，呈现出深褐色的水痕。
箱子里静静躺着一套专业录音设备，金属部件在室内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姜觅的手指抚过设备型号标签——正是齐洛在综艺里提过的那套“命根子”。
便签卡上只有一行字：“放民宿大堂应该能招揽客人。”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但最后那个句号被戳破了一个小洞，像是写字的人用了过大的力气。
姜觅的鼻子突然有点酸。他抓起手机拨通那个一个月没联系的号码，听筒里传来漫长的等待音。
接通瞬间，背景音里尖锐的女声先一步刺入耳膜：“我说过不准再接这种廉价合作！”
“喂？”齐洛的声音比综艺里疲惫许多，带着轻微的沙哑。
姜觅到嘴边的感谢突然转了个弯：“你经纪人大姨妈来了？”他故意把声音提高八度，确保电话那头能听见。
电话那头传来闷笑，随即是“砰”的关门声，接着背景音安静下来。
“陈姐不喜欢我最近的...选择。”齐洛说得含蓄，但姜觅立刻懂了——是那首他们合作的歌，最近在各大榜单上碾压了齐洛新专辑的主打，评论区全是“比原唱有灵魂多了”的留言。
“听说林晟找你？”齐洛突然问，声音里有一丝几不可察的紧绷。
姜觅的手指无意识抠着设备包装上的气泡膜，塑料爆裂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嗯，但老东家说我合约有‘禁止从事竞争行业’条款...”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可能真得去卖民宿了，到时候给你VIP折扣。”
“条款有效期只有三个月。”齐洛说得斩钉截铁，“而且不包含音乐制作。”他的语速比平时快了些，像是急于证明什么。
“你怎么知...等等，你查我合约？”姜觅的指尖停在半空，气泡膜上的反光映在他瞳孔里。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有轻微的呼吸声证明通话还在继续。“...猜的。”最终齐洛给出一个连他自己都不信的答案。
这通电话最终被齐洛那边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挂断前姜觅隐约听见陈姐的咆哮：“发布会马上开始！你在跟谁...”然后是忙音，像一扇突然关上的门。
雨下得更大了，敲打着窗玻璃如同某种摩尔斯电码。姜觅摸着崭新的设备，冰冷的金属表面逐渐被他的体温捂热。
他给林晟回了条消息，然后把民宿合同塞进了碎纸机。锯齿状的纸片从机器下方吐出，像一场微型雪崩。
与此同时，市中心某高档美容院里，齐洛正被三个造型师团团围住。
陈姐把手机摔在他面前的化妆台上，屏幕上的裂痕像蛛网般蔓延：“你疯了吗？私下联系那个过气童星？”
齐洛闭着眼任由粉扑在脸上拍打，蜜粉的香气让他想起荒岛上姜觅用野果自制的“天然香水”——闻起来像烂橘子，但意外地提神。
“朋友而己。”他轻声说，喉结在粉底遮盖下滚动。
“朋友？”陈姐冷笑，指甲在手机屏幕上敲出哒哒的声响，“你知道粉丝怎么骂他的吗？‘蹭热度’、‘吸血鬼’...”她突然俯身，香水味扑面而来，“公司己经决定了，下个月开始给你安排solo世界巡演，彻底切断你们联系。”
齐洛睁开眼，化妆镜里的目光冷得吓人。
陈姐不自觉后退半步，高跟鞋在地毯上绊了一下，随即又强硬起来：“想想违约金，想想你那些被压着的原创曲...”她的声音像钝刀割肉，“想想你妈妈的治疗团队。”
发布会现场闪光灯如暴雨般倾泻。齐洛机械地回答着记者提问，嘴角维持着完美的弧度，首到后排一个戴眼镜的记者举手：“请问和姜觅的合作会有续集吗？”
陈姐一个箭步上前，香水味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无形的屏障：“纯属综艺效果，齐洛下半年专注个人巡演...”
“在谈。”齐洛突然打断她，无视经纪人瞬间铁青的脸，“具体看档期。”他的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会场里清晰可闻。
当晚#齐洛姜觅二次合作#空降热搜第一，而#齐洛经纪人黑脸#紧随其后。
陈姐的办公室传来持续不断的摔东西声，而齐洛的微博账号被公司紧急收回。
凌晨两点，齐洛溜出酒店后门，戴着口罩鸭舌帽钻进了一家24小时录音室。
推开门时，他一点都不惊讶看到姜觅正瘫在沙发上，用那支万宝龙钢笔敲着茶几玩，节奏是他们合作曲的主旋律。
“逃出来了？”姜觅头也不抬，钢笔在玻璃面上敲出一串清脆的音符。
“巡演策划会。”齐洛摘下伪装，露出底下没卸干净的眼妆，亮片在灯光下闪闪发光，“陈姐想把我绑去欧洲。”
姜觅吹了个口哨，钢笔在指间转了个圈：“豪华囚笼啊。”他随手一抛，钢笔在空中划出银色的弧线，落在齐洛脚边。
齐洛弯腰捡起钢笔，突然僵住了。他抓起钢笔在不同材质的表面上敲击——茶几、水杯、金属支架，眼睛越来越亮：“就是这个！新歌缺的打击乐音色！”
姜觅一脸懵逼地被拉进录音间。接下来几个小时里，钢笔、勺子、甚至矿泉水瓶在他们手中变成乐器。
姜觅用钢笔敲击玻璃杯的边缘，齐洛则用矿泉水瓶装不同水位的水吹奏。
当姜觅发现用指甲刮擦牛仔裤能发出特殊的沙沙声时，齐洛立刻打开采样器记录下来。
当晨曦透过百叶窗洒进来时，两人己经完成了一首全新demo。
姜觅瘫在地板上，T恤卷到肚脐上方，露出腰侧一道拍戏留下的旧伤：“这叫《不锈钢协奏曲》怎么样？”他气喘吁吁地提议。
“难听。”齐洛难得地没反驳他的胡闹，反而认真保存了工程文件，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但可以当副标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