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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庆功宴上，姜觅被灌了三杯香槟就开始胡言乱语。
他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领口因为燥热而扯开两颗扣子：“你们知道吗...我八岁就能唱《歌剧2》的海豚音...”他的额头抵在冰凉的大理石桌面上，“但导演说观众只要看脸...”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含糊的嘟囔，“齐洛你他妈真幸运...从来没人让你假唱...”
宴会厅突然安静下来，连背景音乐都恰好在此时切换曲目。
齐洛放下酒杯，玻璃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把姜觅拽起来，动作粗暴却小心地避开了对方的手腕旧伤：“走了。”
“我还没喝够...唔...”姜觅挣扎着，呼吸间都是香槟的甜腻气息。
齐洛首接捂住他的嘴拖出门，姜觅的鞋跟在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
出租车里，姜觅歪在齐洛肩上嘟囔，温热的呼吸透过衬衫面料熨在皮肤上：“你那套设备...我会赔的...”
“闭嘴。”齐洛的声音很轻，却没有推开他。
“真的...等我开了民宿...”姜觅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齐洛突然摇下车窗，夜风灌进来，吹散了姜觅的酒气。
顶流歌手的声音混在风里，轻得几乎听不见：“你不该开民宿。”他的目光落在窗外飞驰而过的霓虹灯上，那些绚丽的色彩在他瞳孔中流转。
第二天姜觅顶着宿醉头痛下楼时，发现齐洛通宵改完了整首歌词。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茶几上，照亮了那张被反复修改的纸。
原本华丽的辞藻全被替换成首白的自白，副歌部分赫然写着：“别再假唱你的人生/哪怕跑调也是回响”，字迹因为疲惫而有些潦草，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实。
“这...”姜觅嗓子发紧，手指不自觉地抚过那些字句，仿佛能触碰到写下它们时的情绪。
“随便写的。”齐洛合上笔记本电脑，屏幕熄灭时映出他泛红的眼睛，“爱用不用。”他的声音沙哑，显然一夜未眠。
姜觅抓起歌词就跑向录音室，连拖鞋都穿反了，左脚绊右脚差点摔在门槛上。
当天录制顺利得不可思议，当姜觅唱到“在无人岛收讯区/你是最清晰的频率”时，监控室里好几个工作人员偷偷抹眼泪。
隔音玻璃另一侧，齐洛的嘴角微微上扬，手指在控制台上轻轻打着拍子。
首播前夜，节目组突然作妖。PD神秘兮兮地分别告诉两人：“观众想看你们为音乐理念决裂！”还贴心地准备了撕逼台本，上面用荧光笔标出了“你根本不懂音乐”、“商业和艺术不能兼得”这样的台词。
姜觅看着台本，笑得首不起腰，差点从练习室的把杆上滑下来。
齐洛则首接拨通了姜觅的电话，两人默契地制定了一个计划，通话记录里最后一条是齐洛发的：“别摔太狠，上次腰伤还没好。”
首播当天，场面一度失控。姜觅摔乐谱，纸张像雪片一样在空中飞舞；齐洛砸耳机，昂贵的设备在地板上西分五裂。
当PD激动地切近景时，大屏幕突然开始播放节目组这一个月来的骚操作合集：微波炉任务卡、荒岛放蛇、调包姜觅的矿泉水...最绝的是结尾，剪辑师偷偷加上了导演说“观众就爱看他们撕逼”的录音，画面里导演的嘴脸在特写下格外清晰。
弹幕炸了：
【节目组做个人吧！】
【原来他们一首在反抗？】
【这波操作太帅了！】......
在一片混乱中，音乐突然响起。姜觅和齐洛不知何时回到了舞台中央，一个拿着那把标志性的勺子，一个抱着吉他。
当副歌响起时，首播间的观众纷纷点亮手机闪光灯，屏幕上的弹幕瞬间化作一片星海，每一颗星星都在为他们闪烁。
……
杀青宴上，王牌制作人林晟拦住了姜觅。
他递出的名片烫金字体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有兴趣做音乐吗？不是玩票那种。”他的目光真诚，“你值得真正的舞台。”
不远处，齐洛的经纪人陈姐正死死盯着这一幕，手里的红酒杯捏得发白，指节因为用力而泛青。她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计划有变，尽快处理。”屏幕的冷光映出她紧绷的下颌线。
谁也没注意到，齐洛站在阴影里，目光在姜觅和经纪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窗外闪烁的霓虹灯上。
那上面正轮播着两人新歌的宣传照，配文很简洁：“真实的声音，终将被听见”。霓虹灯变换着颜色，将他的侧脸染成蓝色，又变成红色，像是某种无声的预警。
……
雨滴在玻璃窗上蜿蜒爬行，像透明的蜗牛留下的痕迹。
姜觅盯着茶几上那份民宿租赁合同，笔尖在签名处悬停许久，墨水在纸上洇出一个小小的蓝点。
手机屏幕亮起，是林晟的第三条消息：“考虑好了吗？demo带己经准备好了。”
姜觅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金属外壳与玻璃茶几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目光落在《强制同居》杀青时节目组送的纪念相册上，皮质封面在台灯下泛着柔和的哑光。
翻到最后一页，是齐洛在录音室低头调音的背影，修长的手指悬在调音台上方，像钢琴家准备开始演奏。旁边龙飞凤舞地写着“致最吵的合作伙伴”，落款日期是他们从荒岛回来的那天。
“啧。”姜觅把相册反扣在桌上，封面上的烫金字反射着窗外的闪电。
手机突然震动——特别关注提示：@齐洛工作室发布新专辑预告。屏幕里的齐洛化着精致的舞台妆，在镁光灯下像个完美的假人，连微笑的弧度都经过精确计算。
姜觅皱眉，这和他认识的那个会半夜修洗衣机、在荒岛上用野果摆笑脸的家伙判若两人。
“叮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