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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絮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靠在明月宴肩上，身上盖着他的兽皮外套。
明月宴保持着昨晚的姿势，金眸警觉地扫视着西周，显然一夜未眠。
"小月亮，你没睡？"江絮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明月宴摇摇头，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守夜。"
江絮心里一暖，把兽皮外套递还给他："谢谢你。下次换我守夜。"
简单吃过干粮，两人继续向雪峰进发。
随着海拔升高，植被几乎消失殆尽，只剩下零星的地衣紧贴着岩石缝隙。
寒风呼啸，裹挟着细碎的冰晶，打在脸上生疼。每走一步都需要更多的力气，稀薄的空气让呼吸变得困难。
正午时分，明月宴突然停下脚步，耳朵警觉地竖起。
他示意江絮安静，然后轻手轻脚地向前方一块突出的岩石走去。江絮屏住呼吸跟在后面。
绕过岩石，一只体型硕大的雪原羚羊出现在视野中。
它正低头啃食石缝间顽强生长的地衣，粗壮的犄角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明月宴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金眸锁定猎物，变成狼形，身体微微下蹲，进入狩猎状态。
"在这等。"他低声对江絮说，声音几乎被风吹散。
江絮点点头，看着明月宴像一道银色闪电般悄无声息地接近猎物。
他的动作流畅精准，每一步都踩在风声最大的时刻。
距离还有十米时，雪原羚羊突然警觉地抬头，但为时己晚——
明月宴猛地暴起，利爪出鞘，以惊人的速度扑向猎物。
一场短暂而激烈的搏斗后，明月宴拖着猎物回来了。
雪原羚羊的脖颈处有一道精准的伤口，显然是快速致命的一击。他的银发上沾了些许血迹，但神情平静，仿佛这只是日常小事。
"今晚……有好吃的。"他难得地主动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江絮看着这只足够他们吃好几天的猎物，突然意识到明月宴是特意为她狩猎的。
这几天他们一首吃干粮，她昨晚随口提过想念新鲜烤肉。
"这是特意给我捕的吗？"江絮眼睛亮了起来。
明月宴别过脸去，避开她惊喜的目光，只是简短地"嗯"了一声。
但微微上扬的嘴角和轻轻摆动的尾巴尖泄露了他的心情。
傍晚扎营时，明月宴熟练地处理猎物。他割下最嫩的里脊肉，仔细切成均匀的厚片，用削尖的木棍串好。
江絮则负责照看篝火，把火烧得旺旺的。
当第一块肉烤得外焦里嫩，油脂滴落在火中发出滋滋声响时，明月宴将它从火上取下。
他没有立刻吃，而是递到江絮面前。
"第一块，给、絮絮。"
他说得很慢，像是在练习一个新学的句子，但每个字都很清晰。
江絮愣住了。
明月宴以前从不会主动分享食物，他不护食都谢天谢地了，更别说把最好的部分让出来。
这是第一次，他明确地用行动表达"给予"的概念。
"这是礼物？"江絮轻声问，想起自己曾经教过他这个词语。
明月宴点点头，金色的眼眸在火光映照下格外明亮："嗯。礼物。"
江絮接过肉串，看着他乖乖的样子心里软软的。
这块肉烤得恰到好处，表面金黄微焦，散发着的香气。她小心地咬了一口，舒服的眯起眼睛。
她由衷地赞叹，"小月亮，你太棒啦。好吃好吃，你和我一起吃!"
明月宴看着她满足的表情，尾巴不自觉地又摆动了一下。
他低头继续烤肉，但江絮动作明显比平时轻快许多。
夜幕完全降临，两人围着篝火享用这顿丰盛的晚餐。
明月宴烤的肉外酥里嫩，每一块都恰到好处。
江絮吃得心满意足，甚至打了个小饱嗝，惹得明月宴投来疑惑的目光。
"吃太饱了。"江絮不好意思地解释，拍拍自己的肚子。
明月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伸手轻轻按了按她鼓起来的小肚子，然后一脸认真地评价："圆。"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让江絮猝不及防，脸颊瞬间变红。
明月宴却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收回手继续啃自己那块肉，表情坦然。
饭后，江絮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布袋，倒出几颗野果干。
这是之前在鸟类兽人领地收集的，一首没舍得吃。
"给你的回礼。"她将果干递给明月宴，"虽然比不上你的烤肉……"
明月宴接过果干，仔细看了看，然后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甜中带酸的味道让他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一个罕见的、几乎可以称之为"微笑"的表情。
"甜。"
他评价道，然后补充，"絮絮的礼物……也好。"
星光下，篝火噼啪作响。
江絮看着明月宴被火光映亮的侧脸，想起初见时那个冷漠疏离的半兽人，再看看现在会为她狩猎、送她礼物、甚至开玩笑碰她肚子的明月宴。
其实改变的何止只是他呢。
她也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穿越者，变成了能在荒野生存的人。
更重要的是，她学会了放慢脚步，观察自然，珍惜每一个简单的时刻，就像现在这样。
"小月亮，"江絮轻声说，"等我们找到灵石，回家后，我教你做更多好吃的。我那个世界的食物。"
明月宴认真地点头："想学。"
"我们可以种点小麦，磨面粉，做面条和包子……"
"嗯。"
"还可以养蜜蜂，采蜂蜜……"
"好。"
"对了，我还会做果酱！"
"......果酱？"
就这样，在星光和篝火的陪伴下，两人又一次规划着未来的生活。
这一次，明月宴的回应更多了，虽然还是简短，但每个词都带着真实的期待。
夜深了，江絮又一次靠在他肩上睡着。
明月宴轻轻为她盖好兽皮，然后抬头望向近在咫尺的雪峰。
明天他们就能到达山脚，开始最后的攀登。
但此刻，看着肩头熟睡的脸庞，感受着篝火的余温，明月宴心中无比的宁静。
时光就此停留也未尝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