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谦转身离开的背影裹挟着夜色与肃杀,江蔓站在玄关处,听着楼道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脏仍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她低头看着被他亲吻过的手背,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滚烫的温度,与周围冰凉的空气形成鲜明对比。
夜色渐深,江蔓坐在沙发上,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脸上。她时不时刷新着与周时谦的聊天界面,却始终没有新消息传来。窗外的风越刮越猛,拍打着窗户发出“呜呜”的声响,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楼下昏黄的路灯,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另一边,周时谦带领着队员埋伏在废弃仓库外。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腐朽的气息,他握紧手中的枪,眼神如鹰隼般警惕地扫视着西周。对讲机里传来队员们压低声音的汇报,每一个细微的动静都牵动着所有人的神经。
“行动!”随着周时谦一声令下,队员们如离弦之箭般冲进仓库。仓库内光线昏暗,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集装箱,走私团伙显然也察觉到了异常,瞬间枪声大作。周时谦灵活地躲避着子弹,在枪林弹雨中穿梭,他的脑海中不自觉地闪过江蔓的身影,这个念头让他的动作更加坚决,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平安回去见她。
激烈的交火中,一名队员不幸中弹,周时谦立刻冲过去将他拖到掩体后,简单包扎伤口后,又投入到战斗中。经过一番激烈的较量,走私团伙终于被制服,但周时谦却发现主犯赵岩不见了踪影。他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赵岩的逃脱,意味着危险还未完全解除。
此时的江蔓,正蜷缩在沙发上打盹。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她惊醒。她警惕地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向外看去,却发现门外空无一人。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只见地上放着一个黑色的信封。她捡起信封,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首觉告诉她,这封信并不寻常。
江蔓回到屋内,颤抖着双手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上,周时谦正在与犯罪分子激烈搏斗,而镜头的角落,一双阴森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照片背面写着一行血红的字:“你的男人,活不久了。”江蔓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立刻掏出手机,想要给周时谦打电话,却发现电话根本打不通。
与此同时,周时谦正在带队搜索赵岩的下落。他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他掏出手机,看到是江蔓的未接来电,心中涌起一股愧疚。他刚想回拨过去,对讲机里突然传来队员的声音:“周队,发现赵岩踪迹,在城西废弃工厂!”周时谦眼神一凛,果断将手机塞回口袋,带领队员火速赶往废弃工厂。
城西废弃工厂内,弥漫着刺鼻的汽油味。赵岩站在厂房中央,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手中拿着一个遥控器,身后是一排装满易燃易爆物品的油罐车。“周时谦,你终于来了!”赵岩大声喊道,“今天,我们就做个了断!”
周时谦缓缓向前走去,眼神坚定而冷静:“赵岩,你己经无路可逃了,放下遥控器,自首吧!”
“自首?”赵岩疯狂地大笑起来,“我不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尤其是你,还有你那个女人!”
周时谦心中一紧,意识到江蔓可能己经陷入危险。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他知道,一定是江蔓。但此刻的他,却不敢分心去查看。
“你把她怎么样了?”周时谦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放心,她现在还好好的,不过……”赵岩晃了晃手中的遥控器,“很快,你们就可以在黄泉路上团聚了!”
话音未落,赵岩突然按下遥控器。千钧一发之际,周时谦一个箭步冲上前,将赵岩扑倒在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火光冲天,热浪席卷而来。周时谦只觉得一阵剧痛从头部传来,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当周时谦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消毒水的气味充斥着鼻腔,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江蔓趴在床边,脸上满是泪痕,头发凌乱,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与担忧。
周时谦的瞳孔剧烈收缩,那些被尘封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涌入脑海。消毒水的气味与边境那场暴雨的腥甜气息重叠,他看见自己浑身是血地趴在方向盘上。
“蔓蔓...”他沙哑地唤她的名字,颤抖的手指抚上她沾着泪痕的脸颊。江蔓猛地抬头,红肿的眼睛里燃起惊喜的光,却在触到他颤抖的指尖时突然僵住——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带着刻骨眷恋的眼神看她。“原来...是我弄丢了你。”周时谦声音破碎,喉间涌上铁锈味。
“你终于醒了!”江蔓抬起头,看到周时谦醒了,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随即又落下泪来。
周时谦想要伸手去擦江蔓的眼泪,却发现浑身无力。他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江蔓像似突然反应过来她摸了摸了泪:“你刚说什么弄丢?弄丢了什么?”
周时谦喉结剧烈滚动,将涌到嘴边的真相又咽回肚里。他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用没输液的手轻轻蹭掉她脸颊的泪痕:"说胡话呢,麻药劲还没过去。"他故意让声音染上几分沙哑的慵懒,指尖却在触及她皮肤时微微发颤。
江蔓还欲追问,病房门突然“砰”地被撞开。一群身着便服的年轻同事笑着涌了进来,手里拎着果篮和鲜花,却在看清屋内场景时集体僵住——周时谦半倚在床头,江蔓跪坐在床边,两人交握的手还保持着拉扯的姿势,空气中弥漫着未消散的紧张与暧昧。
“呃……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最先反应过来的小吴尴尬地挠了挠头,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原本喧闹的脚步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站在门口进退两难,连手中塑料袋的沙沙声都显得格外突兀。
周时谦率先反应过来,他不着痕迹地松开江蔓的手,用没输液的手接过小吴递来的果篮:“说什么胡话,正好帮我剥个橘子。”他刻意用调侃的语气打破僵局,却在牵动伤口时闷哼出声。
“周队你没事吧?”同事们瞬间围了上来,担忧的询问声此起彼伏。江蔓悄悄退到窗边,指尖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耳尖却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下渐渐发烫。她看着周时谦被同事们簇拥着,听着此起彼伏的“周队太帅了”“这次可立大功了”,忽然觉得既安心又酸涩。
“这位是……”人群中有人好奇地看向江蔓,打破了短暂的喧闹。角落里的小徐突然瞪大眼睛,指着江蔓的手指都兴奋得微微发颤:“好像是江小姐!就是之前给咱们送早餐的那位,哦不对是给周队送早餐!”她话音未落,整个病房瞬间炸开了锅。
“啊?真的是她?”扎着丸子头的实习生小苏手里的苹果“咚”地掉进果篮,几个女警凑到一起,眼神亮晶晶的,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怪不得看着眼熟,当时她穿着米白色的针织衫,说话声音超温柔!”
“等等,”负责物证的老张推了推眼镜,突然恍然大悟,“她不就是上次技术科请来鉴定‘十全莲’刻痕的木雕师吗?”他的话让众人纷纷点头,有人掏出手机翻出当时的工作照,画面里江蔓正专注地盯着保险柜上的刻痕,侧脸在台灯下镀着层柔和的光。
“原来周队早就认识啊!”小吴挤到床边,促狭地撞了撞周时谦的肩膀,却换来周时谦一记警告的眼神。可同事们的八卦之火己经彻底点燃,有人开始小声嘀咕:“我说周队怎么破天荒让孟野送嫌疑人回家,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江蔓被热情的目光看得耳尖发烫,只能笑着点头回应。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周时谦,却发现他正默默将盖在腿上的毯子往上提了提,遮住渗血的绷带边缘。两人对视的瞬间,周时谦眼底闪过一丝温柔,随后转头咳了两声,试图转移话题:“案子进展得怎么样了?”
“哎哎,周队别转移话题!”几个年轻警员不依不饶,“江小姐,周队平时是不是特爱装严肃?他偷偷看你工作的事,我们可都知道!”在哄笑声中,江蔓看着周时谦难得慌乱的神色,突然觉得心底某个角落被温暖填满。窗外的风卷起几片落叶,却吹不散病房里满溢的喧闹与暧昧。
江蔓脸颊有些发烫架不住她们的热情只能道:“你们聊,我出去走走。”
江蔓刚踏出病房门,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窗外飘来的桂花香,让她发烫的脸颊稍稍冷却。她正低头整理被揉乱的发丝,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皮鞋跟敲击地面的节奏,像是刻进记忆深处的鼓点。
“蔓蔓。”林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暮色般的沉静。江蔓转身时,正撞见他摘下听诊器的动作,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泛黄的病历夹。
她勉强笑了笑:“值班?”
林砚的喉结动了动,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她泛红的眼眶,语气不自觉地放柔:“怎么来医院了?”他顿了顿,抬手想要触碰她泛红的眼眶,指腹悬在距离她皮肤半寸的位置,消毒水的气味裹着体温在两人之间蒸腾。最终他的手僵在半空,转而指向她身后紧闭的病房门,“朋友住院吗?”金属听诊器在白大褂前晃动,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像是他此刻杂乱的心跳。
江蔓的社交圈子干净得像一张白纸,林砚再清楚不过。她的世界就只有篆刻刀与青田石等,后来还多了个周时谦
“嗯,男朋友。他同事来探望,我给她们腾地方。”江蔓的声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腕间玉镯轻磕墙壁,发出清响。这句话像一记重锤,林砚攥着病历夹的手指关节发白,牛皮纸边缘深深勒进掌心。他曾无数次设想过她亲口说出这个词的场景,却没料到两次都会是在弥漫着消毒水的走廊里,以这样猝不及防的方式降临。
“周时谦?”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出这个名字,声音比预想中要冷静。可喉间泛起的铁锈味骗不了人。
江蔓微微一怔,看着林砚镜片后骤然收紧的瞳孔,“你怎么知道?”
“嗯,你哥告诉我了。”其实也只是他猜的。林砚的指尖无意识着病历夹边缘,金属粗糙的纹路刺痛掌心,却不及心口翻涌的钝痛清晰。他想起上周在江家老宅,江父斟茶时随口一句“蔓蔓最近搬回公寓了”,还有执砚欲言又止的神色——所有隐晦的暗示,都指向同一个名字。
“他伤得不轻。”林砚垂眸避开她探究的目光,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抹温润的玉色。
走廊尽头的推车轱辘声由远及近,混着他刻意放缓的呼吸,“虽然脱离危险,但后续还要观察是否有并发症。”
江蔓睫毛颤了颤还是低声道了句:“谢谢。”
林砚突然想起什么又柔声道:“对了,我母亲的镯子断了她让我问问你能不能修?”
“你带来了吗?我先看看。”
林砚闻言眼睛亮了亮,从随身的荷包里小心翼翼掏出个锦盒。打开后只见一只羊脂玉镯断成两截,断口处还缠着圈细银链防止碎落。“前几日她收拾箱底时不小心摔了,说这是外婆给的念想,要是能修就最好。”
江蔓指尖轻轻拂过玉镯纹路,“这断口还算齐整,应该问题不大你给我吧!等我修好了给你打电话。”
“好,那我先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