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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谦的车缓缓停在江蔓家老宅前，车灯扫过院角那棵歪脖子梧桐树，树影在斑驳的围墙上摇曳，像极了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江蔓解开安全带的动作惊醒了沉浸在思绪里的他，指尖无意识地抓紧方向盘，皮革表面被攥出褶皱。“到了。”她轻声说，声音还带着工作室里那个吻的余韵，沙哑而温柔。周时谦喉结滚动，却没说话，只是推开车门，绕到另一侧替她打开车门。
江蔓抬头看他，眼尾还泛着红，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落在她脸上，在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周警官的关心，要延伸到家门口？”她嘴角勾起一抹笑，伸手去拉铁艺大门，却被周时谦先一步按住。
他的手掌覆在她握住门把的手背上，温度透过潮湿的空气传递过来。“江蔓。”他听见自己叫她的名字，像在确认什么，又像在挽留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关心过别的，女人。”
江蔓的睫毛剧烈颤动了一下，掌心被他覆着的地方泛起细密的痒意。夜风卷着梧桐叶擦过铁艺大门，发出细碎的声响，混着老宅里传来的蟋蟀低鸣，在两人之间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所以了？周警官是以关心市民为理由靠近我？”
周时谦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笑，指腹轻轻过她手背上凸起的骨节，将她往自己身前带了半寸。老宅墙头的藤蔓垂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缀满星点月光："对，查案是为了靠近你，找东西也是为了靠近你。"他忽然觉得喉咙发紧，声音却比想象中要镇定。路灯在梧桐叶间明灭，将江蔓的睫毛染成忽闪的蝶翼，路灯在梧桐叶间明灭，将江蔓的睫毛染成忽闪的蝶翼，而这一次不想逼她回忆那些结痂的伤口。她记不记起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能留在她身边——就像此刻，能触到她手腕下跳动的脉搏，能闻到她发间混着松节油的栀子花香。
江蔓的瞳孔微微收缩，像是被这个坦诚的答案烫到。她试图抽回手，却被周时谦轻轻握住手腕，掌心传来的温度几乎要灼伤皮肤。"周警官这是在自爆刑侦漏洞？"她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调侃，尾音却颤得厉害，"利用职务之便接近公民，可是要写进处分报告的。"
"那就让我记个大过。"周时谦忽然倾身，鼻尖几乎要擦过她泛红的脸颊。“刚才靠近我的时候胆子不是很大吗？怎么这会脸红了？”
江蔓感觉后颈的皮肤腾地烧起来，他身上冷冽的雪松气息裹挟着灼热的体温将她笼罩。老宅墙头的藤蔓垂落的夜露正巧滴在脖颈，凉意与燥热交织，让她不自觉瑟缩了下。"周警官的职业病犯了？"她偏过头躲开他灼灼的视线，睫毛在眼下投出不安分的阴影，"开始审讯嫌疑人的情绪波动？"
他故意压低声音，沙哑的尾音像羽毛扫过耳畔，"现在倒知道躲了？"
这句话让江蔓猛地抬头，撞进他眼底翻涌的暗潮。记忆突然闪回工作室里那个失控的吻——她踮着脚攥住他警服领口，在颜料未干的画布前将他拽向自己。此刻他喉结滚动的弧度近在咫尺，她甚至能看清他眼尾淡青色的疲惫，那是常年熬夜查案留下的痕迹。“周时谦，那我就当你是那个能送我回家的男朋友了。”
周时谦浑身一震，眼底翻涌的暗潮瞬间凝滞成汹涌的惊涛。他死死盯着江蔓，试图从她泛红的脸颊和躲闪的眼波里分辨出玩笑的成分，喉结剧烈滚动两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江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夜风卷着老宅墙头的栀子花香掠过，江蔓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指尖无意识地着他后颈的碎发。月光透过藤蔓的缝隙落在她眼尾，将那颗泪痣映得格外明亮："周警官办案不是最讲究证据？"她仰起脸时，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紧绷的下颌，"现在，我给你口供了。"
这句话像根点燃的引线，彻底引爆了周时谦所有克制。他猛地扣住她的腰将人抵在铁艺大门上，金属栏杆硌得江蔓轻呼出声，却在下一秒被他的吻吞没。这个吻比工作室里的更霸道更炽热，带着积压的所有隐忍与渴望，舌尖扫过她唇齿间残留的薄荷味，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揉进骨子里。
铁门在身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周时谦浑身绷紧，却在看清来人时动作僵住。梁执砚抱着牛皮纸袋立在月光下，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江蔓凌乱的发丝和两人交叠的手，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淡然的道"妈在煮宵夜。"他的声音带着夜色的凉，却破天荒地没看周时谦一眼，只对着江蔓伸出手，"进屋前擦擦嘴角。"
江蔓的脸瞬间烧透，慌忙从周时谦怀里退开，却被他攥着腕子不肯松开。梁执砚的皮鞋碾过满地梧桐叶，沙沙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首到他的背影即将消失在门内，才听见他隔着半开的木门淡淡开口："早点回来，夜风凉。"
周时谦望着那扇雕花木门，终于松开江蔓的手，却顺势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夜风卷着栀子花香掠过，老宅二楼的窗户透出暖黄的光，梁执砚的身影在窗帘上投下模糊的轮廓，正对着他们的方向站了许久。
“我回去了，周警官路上注意安全。”
“好。”目送江蔓的身影消失在门内，周时谦站在梧桐树下良久。夜风卷起满地落叶，老宅二楼的窗帘轻轻晃动，梁执砚的身影隔着纱帘朝他微微颔首。
梁执砚拿起手机给周时谦发了个信息：“明天蔓蔓该去复查了。”
手机屏幕的冷光在夜色里亮起，周时谦盯着短信内容，喉结滚动了两下。指尖悬在键盘上方许久，最终只回了一个字："我陪她去。"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二楼的窗帘彻底合拢，梁执砚的身影隐入暖黄的光晕里。
梁执砚将周时谦和江蔓复合的消息告诉父母时，书房里静得能听见挂钟滴答声。父亲摘下老花镜揉了揉鼻梁："当年那场意外，小谦也受了重伤。"母亲望着窗外的梧桐树，眼眶微微发红："这俩孩子，绕了这么大一圈..."
次日一早，晨光透过老宅雕花窗棂，在餐桌上洒下细碎金斑。江母将刚出锅的蒸饺夹进她的碗里，氤氲热气里，眼角的笑纹随着话语轻轻漾开："你不是一首想搬回公寓住吗？今天去复查没有问题就搬过去吧！这样你工作也方便。"
江蔓夹着虾仁饺的筷子猛地顿住，抬眼撞见母亲眼底藏不住的促狭。瓷碗里腾起的热气模糊了视线，她这才惊觉餐桌上处处都是暗示。所以他们都是默许了她和周时谦交往？江蔓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很快就释然了，这一切只有一个解释——周时谦就是她遗忘的过去，此刻周时谦的身影竟与梧桐树下那个隐藏的身影重合了。
江蔓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瓷碗相触发出轻响，却惊不破此刻内心的平静。晨光透过老宅雕花窗棂，那些曾在深夜里反复折磨她的记忆碎片——还有无数个惊醒的凌晨——突然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原来有些答案不必藏在过去，而是生长在当下的每一次心跳里。母亲促狭的眼神、父亲刻意推过来的蟹黄汤包、梁执砚默许的沉默，都成了此刻餐桌上最温柔的注脚。
晨光斜斜地洒在老宅斑驳的青石板上，江蔓抱着画具出门，忽见穿便服的周时谦倚着车立在梧桐树下。
“周警官，早啊！你不忙吗？”江蔓愣在原地，看着他眼底还未消退的青黑。
周时谦伸手接过她背包，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手腕："再棘手的案子，也得先送女朋友去复查。"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沙哑，却在尾音处不自觉地放柔。
“你怎么知道我去复查？”江蔓记得自己并没有告诉过他！
他垂眸扣上外套纽扣，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有人提前给我发了'审讯提纲'。"说着掏出手机，锁屏界面还停留在梁执砚昨夜的短信。
江蔓凑近细看，突然反应过来，耳尖瞬间染上绯色："我哥他..."话音未落，周时谦己经替她拉开车门，雪松气息裹着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哥现在是我的'线人'，专递你的独家消息。"
"不怕耽误破案？"
周时谦扣安全带的动作顿了顿，温热的掌心隔着衣料传来温度："昨天连夜审完了嫌疑人，今早特意空出时间。"
“那就辛苦周警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