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晨雾未散，林夜寒踩着满地槐花往宿舍走。校服下摆沾着魔修的血，在晨光里泛着暗红光泽。他忽然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公告栏——昨夜刻下的血色藤蔓正在枯萎，而电子屏上顾清欢中蛊的视频突然切换成实时画面。
画面里，顾清欢正抱着课本穿过连廊。她脖颈处的银球吊坠突然泛起红光，少女脚步踉跄着扶住墙壁。林夜寒瞳孔骤缩，他看见有黑气顺着吊坠缝隙钻进她衣领，而顾清欢身后三米处，苏清歌正攥着张符咒步步逼近。
"有趣。"少年指尖燃起金焰，将公告栏烧出个窟窿。他穿过焦黑的洞口时，身形忽然虚化，再出现己在教学楼顶层。从这里俯瞰，整座学校笼罩在淡紫色瘴气中，而顾清欢所在的位置，瘴气正凝成实质性的锁链。
顾清欢此时正被困在洗手间里。她盯着镜中自己泛青的脸色，银球吊坠在锁骨间发烫。方才课间操时，她分明看见林夜寒在公告栏前驻足，可转头人就不见了。此刻耳边回荡着那个沙哑的声音："把吊坠给他……"
"闭嘴！"顾清欢突然抓起水龙头砸向镜子。玻璃碎裂的瞬间，无数黑影从镜中窜出。她尖叫着后退，后背却撞进个温热的怀抱。林夜寒特有的檀香味涌入鼻腔，让她瞬间红了眼眶。
"别动。"少年用校服裹住她肩膀，指尖凝出气针刺入她后颈。顾清欢浑身一颤，感觉有冰凉的东西顺着脊椎往上爬。林夜寒突然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镜面残片上。金芒炸裂中，黑影发出凄厉惨叫，化作青烟消散。
"你……"顾清欢刚要转身，却被林夜寒按住肩膀。他盯着镜中倒影，目光穿过层层玻璃碎片，落在走廊拐角处。那里有道黑影正对着手机说话，镜头对准的正是洗手间方向。
"待在这儿。"林夜寒突然扯断窗帘缠住顾清欢手腕，转身时指尖弹出道金丝。金丝如灵蛇般穿过走廊，将躲在转角的男生捆成粽子。对方手机摔在地上，屏幕还亮着首播界面，弹幕正疯狂刷屏：
【校花被鬼附身实锤！】
【主播再靠近点，打赏火箭！】
林夜寒捡起手机，镜头正好拍到他染血的指尖。弹幕瞬间爆炸，他忽然对着镜头轻笑："各位水友，想不想看更刺激的？"说完指尖燃起金焰，将手机烧成熔岩状。男生惨叫着扑上去抢救，却只抓到把金属溶液。
处理完首播事故，林夜寒拽着顾清欢往天台走。少女手腕被窗帘勒出红痕，却倔强地不肯吭声。天台铁门推开时，狂风卷着瘴气扑面而来，林夜寒忽然将她护在身后，反手甩出七张符咒。
符咒在空中组成北斗阵，将逼近的瘴气绞成碎片。顾清欢这才看清天台全貌——东南角的梧桐树被拦腰斩断，切口处渗着黑血。她忽然想起林夜寒曾让班长摘带露水的梧桐叶，那时……
"站那儿别动。"林夜寒踩着满地符灰走到梧桐树前。他伸手探入树干裂缝，指尖突然刺痛——是噬灵蛊残留的毒液。少年忽然勾起唇角，转头对顾清欢道："知道这树为什么死吗？"
顾清欢摇头，发间栀子香被风吹散。林夜寒指尖凝出滴金血弹进树干，黑血瞬间沸腾，化作张扭曲的人脸。人脸嘶吼着要扑来，却被北斗阵压得动弹不得。
"它吞了七个学生的魂魄。"林夜寒忽然并指为剑，在树干上刻出符文。金芒闪过，人脸发出非人的惨叫，七道半透明的身影从树中浮出。顾清欢捂住嘴，看着那些面容模糊的魂魄朝自己鞠躬，然后化作光点消散。
做完这些，林夜寒转身看向顾清欢，目光落在她脖颈处的银球上："现在可以告诉我，这坠子哪来的了么？"他指尖缠绕着从梧桐树里抽出的黑气，语气温柔得令人心悸。
顾清欢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抵上铁门。她攥紧吊坠，金属镂空花纹硌得掌心生疼："是、是去年生日，有人放在我储物柜里的……"话音未落，林夜寒突然逼近，两人呼吸近在咫尺。
"骗子。"少年指尖点在她心口，顾清欢感觉有火焰顺着皮肤烧进骨髓。她刚要挣扎，却听林夜寒轻笑："这坠子养着你的魂，对吗？先天道体若失了魂，可就成了最好的傀儡容器。"
顾清欢脸色煞白，她忽然想起中蛊那夜，隐约看见黑衣人往自己嘴里塞了什么东西。此刻林夜寒指尖按着她锁骨，金芒顺着血管游走，最终停在心口处——那里有团阴影正在蠕动。
"张嘴。"林夜寒突然捏住她下巴。顾清欢下意识张口，少年指尖弹进颗金丹。丹药入口即化，她感觉有暖流顺着喉管往下，所过之处阴影如雪遇沸水般消融。当最后一丝阴冷褪去，她忽然呕出团黑水，水中混着只米粒大的蛊卵。
林夜寒用符纸包起蛊卵，转头看向校门口方向。瘴气正在那里凝聚成漩涡，他忽然拉住顾清欢的手："跟紧我。"少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着跳下天台。
狂风中，林夜寒踩着符咒凌空而行。顾清欢看着脚下飞速掠过的楼顶，突然发现他们正朝校长室飞去。少年忽然开口："你班主任，是不是每月十五都请假？"
顾清欢愣住，苏清歌每月十五确实会消失一整天。她刚要追问，林夜寒己带着她撞破校长室窗户。玻璃碎裂的瞬间，她看见苏清歌正被黑气缠住手腕，而校长瘫坐在地，面前摆着个青铜罗盘。
"来得正好。"林夜寒甩出张符咒定住黑气，转头对苏清歌笑道："老师欠我的人情，该还了。"他忽然并指为剑刺向校长眉心，后者惨叫着现出原形——竟是只三尾狐狸，毛皮上爬满噬心蛊。
苏清歌趁机挣脱束缚，她看着满地打滚的狐狸精，突然摸出把精钢裁纸刀。刀身泛着蓝光，显然淬了毒。林夜寒却按住她手腕："别脏了手。"他指尖凝出金焰，将狐狸精烧成灰烬时，灰烬中飘出张人皮。
人皮上密密麻麻写着生辰八字，顾清欢突然指着其中一行尖叫——那是她的出生日期。林夜寒将人皮按在罗盘上，北斗阵再次亮起。当指针指向某个方位时，他忽然勾起唇角："找到了。"
三人冲出校长室时，警报声响彻校园。林夜寒拽着两个女生踩着课桌飞奔，身后追着无数黑影。他忽然将顾清欢推向苏清歌："带她去礼堂！"自己则转身冲进监控室。
屏幕闪烁的瞬间，他看见后山升起冲天血光。林夜寒咬破指尖在屏幕上画符，金芒穿透电磁波，将整个学校的监控画面串联成阵。当黑影扑来时，他忽然轻笑："等你们很久了。"
礼堂里，苏清歌将顾清欢按在钢琴凳上。她盯着舞台上那架三角钢琴，突然掀开琴盖。黑白琴键自行跳动，奏响的却是安魂曲。顾清欢感觉有暖流顺着脚底往上，驱散了残留的阴冷。
"别发呆！"苏清歌突然扯开她衣领，将朱砂混着黑狗血画在她心口。顾清欢疼得皱眉，却见女人正用裁纸刀在自己掌心刻符。鲜血滴落的瞬间，礼堂穹顶突然亮起金光——是林夜寒预先布下的阵法。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爆炸声震得礼堂玻璃嗡嗡作响。顾清欢冲出门，看见林夜寒正踩着魔修的脑袋擦手。少年校服破成布条，的皮肤上爬满符文，而远处后山，血色光柱正在崩塌。
"结束了？"她颤抖着问。林夜寒转头看来，晨光给他染血的侧脸镀上金边。他忽然轻笑，将染血的银球吊坠抛给她："才刚开始呢，小栀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