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站在十字路口,雨水顺着下颌线滴落在方向盘上。
车载电台正在播报暴雨红色预警,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己经跟不上雨势。他看了眼手机导航——傅氏大厦3.7公里,预计通行时间11分钟。
正好够演完这场戏。
他踩下油门,黑色奔驰冲进雨幕。后视镜里,一辆没有牌照的银色轿车悄然跟上。
「记忆同步率92%」
「痛觉模拟系统己校准」
系统提示在视网膜上闪烁,祁宴关掉了它。
收音机突然跳频,刺啦刺啦的杂音中传来机械女声:“你真的要这么做?”
祁宴笑了:“这不是你们期待的吗?”
他猛打方向盘,车子漂移过弯的瞬间,怀表从口袋滑落。表盖弹开,投影出三年前车祸的监控画面——同样的路口,同样的雨天,甚至连撞击角度都分毫不差。
唯一不同的是,当年那辆卡车撞的是副驾驶位。
而今天,他会让车头正对驾驶座。
傅氏大厦顶层,傅临渊手中的咖啡杯突然炸裂。
滚烫液体溅在定制西装上,他却浑然不觉。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某种超越数据逻辑的恐慌席卷全身。
“祁宴……”
他冲向电梯时,助理惊慌地追上来:“傅总!十分钟后还有董事会议——”
“取消。”傅临渊按下地下车库的按钮,瞳孔中泛起数据流的金光,“所有行程全部取消。”
迈巴赫冲出车库的瞬间,车载AI突然自动导航,屏幕上跳出一行字:“这次换我保护你。”
傅临渊一拳砸碎显示屏。
红灯。
祁宴数着秒,指尖在方向盘上敲击摩尔斯电码:
.. / .-.. --- ...- . / -.-- --- ..-
(I LOVE YOU)
后视镜里,银色轿车己经逼近到能看清司机戴着口罩。副驾驶上的人举起某种仪器,指示灯由绿转红。
「检测到精神干扰波」
「建议立即避险」
祁宴关掉警报,在红灯转绿的瞬间猛踩油门。
撞击来得比预计更早。
银色轿车突然加速冲来,副驾驶窗伸出枪管。子弹击穿轮胎的爆响中,祁宴的车失控撞向护栏。
安全气囊炸开的瞬间,他看见怀表悬浮在半空,表盘上的数字疯狂跳动:
00:07:19
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中,有人拽开了变形的车门。傅临渊的脸在雨幕中模糊不清,只有声音穿透耳鸣:
“这次……你赶上了……”
祁宴想笑,却咳出一口血。他抬手碰了碰傅临渊的脸,在对方染血的西装领口别上那对陨石袖扣。
“生日快乐……傅教授……”鲜血在雨水中蜿蜒成河。
傅临渊抱着祁宴跪在马路中央,金色数血流从伤口处喷涌而出。系统警报响彻整个虚拟空间:「主神核心受损!」
「记忆防火墙崩溃!」
怀表突然射出一道金光,击中傅临渊眉心。男人浑身剧震,瞳孔完全变成数据流的金色——
三年前被封印的记忆洪流般涌回。
记忆画面1:实验室
傅临渊将芯片植入昏迷的祁宴胸口:“记忆锚点需要强烈情感波动激活……那就恨我吧。”
记忆画面2:监控室
他看着屏幕里经历车祸的祁宴,亲手按下记忆清除键。
记忆画面3:数据深渊
无数个虚拟世界中,他的意识碎片一次次找到祁宴,又一次次被系统重置。
最后定格在现实世界的培养舱前,真正的祁宴隔着玻璃对他做口型:
“相信我。”
现实中的傅临渊发出不似人类的嘶吼。
怀表完全融化,金色液体渗入祁宴胸口的玫瑰纹身。纹路如电路板般亮起,最终在心脏位置凝成实体钥匙的形状。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Ω共鸣度突破临界值!」
「执行最终协议——」
警告文字突然扭曲,变成手写体的金色字样:
“现在,醒来。”
当所有计算都被推翻时,唯有失控的心跳指向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