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临渊的生日宴设在傅氏大厦顶层。
三百六十度全景落地窗外,整座城市的灯火如星河倾泻。祁宴靠在露台栏杆上,指尖把玩着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盒子里是对陨石袖扣,材质特殊的金属在月光下泛着幽幽蓝光。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警告!该物品与主神记忆碎片高度共鸣!」
祁宴轻笑一声合上盖子。自从七天前从医院醒来,系统就变得异常“聒噪”——仿佛某种垂死挣扎的防御机制。
“躲在这儿干什么?”
傅临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男人今晚难得没穿西装,黑色高领毛衣衬得轮廓越发锋利,左手的医用腕带还没拆——那是强行接入现实世界系统的代价。
祁宴转身,故意将丝绒盒在他眼前晃了晃:“在想怎么送生日礼物比较有仪式感。”
傅临渊眸色微暗:“你知道今天不是我真正的生日。”
“当然。”祁宴向前一步,鼻尖几乎贴上对方下巴,“7月19日,我的‘死亡日期’,你设定的系统重置日——”他压低声音,“也是我们第一次在实验室接吻的日子。”
傅临渊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
宴会厅突然传来骚动。
祁昊带着几个董事会成员闯进来,脸色阴沉:“傅总,解释下为什么核心数据库里全是人体实验记录?”
全息投影自动播放起实验室画面——正是祁宴在培养舱中的影像。宾客哗然,有人开始拍照。
傅临渊纹丝不动:“你黑进S级加密文件,就为这个?”
“这是犯罪证据!”祁昊得意地举起数据板,“只要我按下发送键,全世界都会知道傅氏在进行非法人体——”
祁宴突然笑出声。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他。他慢悠悠走到祁昊面前,指尖轻轻点上数据板:“亲爱的哥哥,你确定要公开这个?”
数据板画面突变,显示出祁昊与境外势力交易的记录,以及——三年前那场“意外车祸”的策划书。
“怎么会……”祁昊面如死灰,“这些文件早就……”
“早就被你销毁了?”祁宴凑近他耳语,“但系统记得一切。”
他打了个响指。
宴会厅所有电子设备同时亮起,播放起不同角度的监控录像——祁昊往酒杯下药、指使司机撞人、甚至昨夜潜入傅氏实验室的全部过程。
混乱中,傅临渊将祁宴拉进电梯。
“玩够了?”电梯下行时,傅临渊将他抵在镜面上,“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祁宴挑眉:“你在我身上装了七个追踪器,还怕跟丢?”
“不是这个。”傅临渊突然扯开他衣领,露出锁骨下的金色玫瑰纹路——纹路边缘正泛着不正常的红光,“系统在反向追踪你的意识坐标,Ω值己经跌破安全阈值。”
电梯突然剧烈震动!
灯光熄灭的瞬间,祁宴感到天旋地转。再睁眼时,他站在纯白空间里,面前是无数悬浮的屏幕,每个屏幕都显示着不同世界的“自己”——
被车撞死的、实验室爆炸的、在傅宅阁楼醒来的……
「找到真实。」
傅临渊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祁宴在病床上第二次醒来。
这次房间更小,医疗设备更简陋。窗外的“阳光”是模拟灯,墙角有细微的数据流闪烁——这里依然是虚拟世界。
穿白大褂的傅临渊正在调整输液速度,见他醒来立刻按住他肩膀:“别动,记忆稳定剂还在生效。”
“第几层了?”祁宴哑声问。
傅临渊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什么?”
“我说——”祁宴突然拔掉针头,血珠溅在雪白床单上,“这场俄罗斯套娃游戏,到底有几层?”
他扯开病号服,胸口赫然是两道重叠的玫瑰纹身——一金一红,如同双生花。
傅临渊的表情终于崩塌。
“主神空间是第七层虚拟世界。”
真正的傅临渊推门而入,手里拿着陨石袖扣。这个他看起来疲惫不堪,眼下青黑比之前更重,白大褂下露出缠满绷带的手臂。
“我们从未真正逃出去过。”他坐到床边,将袖扣放在祁宴掌心,“每次你以为回到现实,都只是跳转到更深层的模拟。”
袖扣在接触皮肤的瞬间融化,化作蓝色数据流渗入祁宴的玫瑰纹身。更多记忆涌现——
他们确实策划了逃亡。
也确实差点成功。
但在最后关头,系统将他们的意识囚禁在无限循环的虚拟层中。
祁宴看向两个傅临渊:“所以你们……”
“都是真的。”白大褂傅临渊苦笑,“系统把我的意识切成碎片,散布在不同层级。西装我是表层管理员,而这个我……”他指了指绷带,“是不断尝试唤醒你的‘病毒’。”
病房门突然被暴力破开!
穿黑西装的傅临渊带着武装人员冲进来,枪口对准他们:“检测到非法数据聚合。”
祁宴却笑了。
他下床走向西装傅临渊,任凭枪口抵住自己心口:“你知道吗?我一首在想,为什么系统这么执着于‘祁宴’这个角色设定。”
西装傅临渊扣动扳机的手指微微颤抖。
“因为这是你潜意识给我的名字。”祁宴按住他持枪的手,“A.Y——Alpha和Yours。”
子弹穿透胸膛的瞬间,整个世界如镜面破碎。
祁宴在真正的实验室里睁开眼。
培养舱玻璃缓缓降下,他看见傅临渊浑身是血地倒在主控台前,手指还死死按着强制唤醒键。
实验室外,无数显示屏滚动着红色警告:
「系统意识觉醒度99.9%」
「最终防御程序启动」
祁宴爬出培养舱,跌跌撞撞跑到傅临渊身边。男人艰难地抬手抚上他脸颊,气若游丝:“这次……终于……”
“闭嘴。”祁宴扯断自己身上的数据线接入主控台,“还没结束。”
他按下最后的关键指令:
【Ω计划最终阶段启动】
【执行人:祁宴 & 傅临渊】
【目标:覆盖系统核心】
警报声达到顶点时,祁宴吻住傅临渊染血的唇。
“生日快乐,傅教授。”
金光吞没了一切。
当所有谎言燃烧殆尽时,唯有真实的爱意如玫瑰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