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都城
政殿
“放肆!太子实在大胆妄为。”丛帝厉喝一声!
殿中所有宫仆、内侍全跪了一地。
“陛下息怒!”
“来人,宣怀王!”
“是!陛下!”内侍退避后,不足半炷香,怀王便被宣进了宫。
“君圣安!”
丛帝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震怒,仿佛要将一切不满和不忠烧成灰烬。
“不知皇兄宣召臣弟,有何吩咐?”怀王恭敬道。
“哼!太子玩忽职守,丢失祭祀圣品,不配为储君,德行有失,鱼肉百姓,引起民愤,致百姓无辜丧生,为一己私欲竟敢在尚京城搜刮民脂民膏,此等品行不端的逆子,应数罪并罚,孤今日与你授命,捉拿太子,押解回都,不得有误。”丛帝勃然大怒,呵罢!整个政殿中都弥漫着凝重的氛围。
“是,臣弟定当不辱使命。”怀王恭敬的拱手施礼,随即退避了下去。
杜万通,你可不要怪皇叔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时运不济,天不佑你。
怀王勾起一抹嘴角,一双城府的眸子,闪烁着不尽野心。
怀王走后,丛帝正襟危坐,平复几许心绪,片刻由盛怒之色,转为冷眸肃目。
“都起来吧!”
“谢陛下!”一众内侍、宫仆立时起身,乖觉竖立在一旁等候差遣。
“速速请巫师觐见!”丛帝话落!
国安嬷嬷迅速应是一声!退避而去。
蓬莱岛
码头
“雁鹰,先救人!”
“是。”
一时间!妊卿卿带着雁鹰等人一同跃入海中,将溺水寻死的百姓救上了岸。
当妊卿卿为溺水昏迷的百姓救醒后,非但没能得到一句“感谢”,反而被救起来的百姓连连扇了几个巴掌。
“你为什么救我,你救我做什么?如今我己了无牵挂,你救我做什么?你救我做什么……?”
那力道之大,带着怨气与愤怒,将妊卿卿那的双颊立时扇出了无数个巴掌印,瞬间又红又肿。
“郡主!”肖楼畹晚见状!既心疼又无奈,在气急之下,迅速将那百姓一掌推翻,将妊卿卿搀扶了起来。
“郡主,您……您怎么不躲?”瞧着妊卿卿双颊又红又肿,嘴角都己渗血。
妊卿卿无奈摇了摇头,顾不得自己那火辣辣疼的双颊,迅速踱步而去,搀扶起那被肖楼畹晚推倒在地痛哭流涕的妇人。
“你走开,我不要你的同情,我告诉你黑心肠的,哪怕今日我下了地狱,也要向杨家向太子为我的男人、儿女讨回公道。”那妇人眼神带着凝冽的杀气与愤懑。
一袖子将妊卿卿伸去搀扶她的手挡开,带着无比的憎恶与仇恨。死死瞪着妊卿卿。
而听完妇人痛苦陈述的妊卿卿,心生怜悯与同情,收回搀扶妇人的双手同时,不由得回眸扫了一眼地上的无数尸体,其中便有那妇人的儿女与丈夫。
她认得他们,那半个月的时光,在蓬莱岛的每一天,她与他们同吃同住,有说有笑,男人说,挣了工钱便回家给妻子置办一身好看的衣裳,买她爱吃的点心。
姑娘说,挣得的工钱一半交给母亲,一半留下来置办嫁妆。
少年说,他要把工钱存起来,将来好娶媳妇儿,就不用父母辛苦挣钱给他筹办婚礼了。
想到此处,看着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瞧着妊卿卿心痛落泪,妇人却不断讽刺。
“哼!莫要在此假惺惺,我们不要你的同情,我们就要一个公道。”
“对,我们就要一个公道。”
“有空闲在此假惺惺的落几滴泪,还不如让杨家的人出来给我们一个解释。”
“那恶毒的太子,无法无天,丧尽天良,害死我尚京城百姓,残害无辜,你们自己看看,这便是那太子害死的人。”
此刻百姓们的气势异常的高涨,也不乏起哄之人,甚至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一副激愤的模样,真叫人觉得可笑。
“不要吵了,都说过了,这些人,都属于中毒身亡,死后被人鞭打,你们这些失去亲人的人好好想想,为何回家的时候全身上下全须全有完好无损,为何过了一天之后才出现伤痕,混充被打死的迹象。”肖楼畹晚急了!厉声呵斥一声!便耐心解释。
“你胡说,你们有什么证明?”
“就是,就是杨家害了人,包庇了太子的恶行,想歪曲事实。”
“你们这些黑心肠,昧良心的东西,无耻!”
“对,就是杨家包庇太子作奸犯科,就是你们,你们与杨家与太子是一伙的吧!”
几个男人起哄架秧子,一群百姓也不动脑子想想,纷纷跟着加油添火,气势高涨如同那熊熊烈焰,向着妊卿卿席卷而来。
“你们这些人怪得很,不去抓凶手,反而逼迫杨家和太子,敢情你们知道这些人死的蹊跷,懒得抓真凶就想攀蔑杨家构陷太子,好从中贪得好处吧!”肖楼畹晚再也顾不得体面,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一时引得失去亲人的老弱妇孺更加痛心疾首,辩无可辩,怒火中烧。
“你们,你们颠倒黑白,你们做下恶事不承认,还敢倒打一耙污蔑我们这些无辜百姓,好,好好好,老身就死给你们看,自证清白。”一老妇人激动的朝着妊卿卿怒喝,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整张脸都狰狞恐怖。
甚至说动就动,转身就要往海里跳。
“老人家!不要!”妊卿卿迅速飞奔而去,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她将那老妇人死死拽住,护在怀里。
而此时那老妇人再也撑不住嚎啕大哭。
“这种失去至亲之痛,我能感同身受,因为我从小也没了阿母,但大家请冷静冷静,你们死去的至亲,乃中毒所致,死后被鞭打的一身伤,大伙可以想想,他们生前都吃了什么?触碰过什么?死前死后你们在何处?可有亲眼所见?”妊卿卿尽量安抚人心,慢条斯理的询问可疑之处!
果不其然!死者们的家眷开始回忆当日之事。
“我想起来了,我男人死的那日,有人来问路,我只在院子里给人指路的功夫,回来我男人便成了这副样子。”呜呜呜呜呜,女人一边回忆一边述说,随即悲恸的嚎啕大哭!
“我,我也想起来了,那日家中的狗狂吠不止,我当是家里遭了贼,便出去看了看,谁知我家那狗子被什么人用麻绳五花大绑,好不容易给一家狗子解绑,回到房间,我爹爹,便,便就是这样惨状了!”那姑娘说罢!也跟着大哭不止,那叫一个悲痛不己。
“那日我儿是跟着我一起去山里干活,忽然发现山洞口有一窝兔子,我儿说,去捉了回去养着,将来好给他病重的母亲补身体,可谁知,我儿一去不复返,当我急急的发现时,也己是这副模样了!”老头说罢!也跟着抹眼泪。
一众老弱妇孺纷纷回忆述说着,其中也不乏早上一起来便发现身边的男人的惨死,好似就是一夜之间,醒来就是丈夫惨死的模样。
与往杨家门口闹事的那一批老弱妇孺的境况又都不一样了,而且,杨家门口闹事的,无论怎么说都坐实了杨家与阿瑾害死了他们的亲人,但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而这里的人,却能回忆起死之人的死前死后的情景,可见,杨家门口那群闹事的人,有问题。
遭了!
不好!
“雁鹰,你赶紧前往杨家,暗中保护。”
“是!”雁鹰不问缘由,立刻向杨家飞奔而去。
“阿叔阿婶,阿兄阿姐,既然你们也觉此事蹊跷,那便是有人设计陷害,此人其心何其恶毒,手段如此阴狠,不惜害死这么多人,可见背后之人的势力有多骇人。”
“还请各位给我一些时日,杨家,与太子,定会给大伙一个交代。”妊卿卿再三向百姓们保证道。
“姑娘此话当真?”那妇人抹了抹眼泪,模样甚是悲恸的问道。
“阿婶放心,我定不会放过背后作恶之人。”
“可……!”当这群百姓之中,有人表示狐疑的发出质问时,话还没出口。
便见怀王身边的西大护卫之末——晴,手里高举圣旨,纵马疾驰而来,高呼道:“陛下有旨,捉拿太子,尔等速速闪开…………。”
“陛下圣旨,捉拿太子,尔等速速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