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芬的呵斥,林建国的漠视,双胞胎的吵闹,林春梅的伪善……日复一日,上演着林家特有的冰冷剧目。
林晚依旧是那个低眉顺眼、面色苍白、脚步虚浮、时不时压抑咳嗽的林家二丫头。
她麻木地承受着王秀芬分派的各种杂活——
挑水,虽然永远只能挑半桶……
糊纸盒,数量“达标”了。
打扫卫生,浮尘扫扫就行……
但每一次劳作都伴随着“病弱”的喘息和咳嗽,完美地维持着林晚的身体濒临崩溃的假象。
只有在林晚独处时,在夜深人静潜入空间时,那份伪装才会卸下。
每次吃饭时,林晚会把晶莹如红宝石的灵泉萝卜切碎成的无法察觉的细末,小心翼翼的混入每天那点稀薄的糊糊里。
温润精纯的生命能量,随着食物在胃里缓慢释放、吸收,如同无声的春雨,滋养着这具曾经破败不堪的躯壳。
夜晚,当林家彻底陷入沉睡,阁楼变成冰窟,她便悄然遁入空间。
躺在温暖、恒温、充满生机的仓库地面上,深沉的睡眠如同浸泡在生命之泉中。
每一次呼吸,都贪婪地汲取着空间里浓郁的生命气息,修复着白日“劳作”带来的细微损耗,驱散着深入骨髓的寒意。
一周!
仅仅一周!
原主原本破败不堪的身体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肺部的隐痛彻底消失,呼吸前所未有的顺畅。
冰冷水带来的刺骨寒意,虽然依旧难受,但不再让指尖麻木到失去知觉。
身体的酸痛感大幅减轻,一种久违的、潜藏在深处的力量感,正在悄然复苏。
思维更加清晰,精力充沛得让她自己都感到惊讶。
然而,林晚在水缸倒影里看到的那张脸,依旧是蜡黄、瘦削,带着营养不良的痕迹。
眼神也刻意维持着惯有的麻木和一丝病态的疲惫。
这是她刻意控制的结果。
也是原主常年营养不良的结果。
但对于现在的林晚来说,这样的面貌她很满意。
不说别人,连林家人都没有发觉林晚不是原主。
灵蔬和空间睡眠修复了她的根基,但皮相的“病弱”是她最好的伪装,绝不能轻易褪去。
王秀芬看着林晚依旧“苍白虚弱”但似乎没再恶化的样子,竟还生出了一丝虚伪的“欣慰”。
某天早上,看着林晚“艰难”地咽下糊糊,她难得地放缓了语气,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慈祥”:
“二丫头,你看,这不也没啥大事?妈就说嘛,你就是冻着了,身子虚点。这不去医院不也熬过来了?体谅体谅家里,啊?钱得紧着点花。等开了春,天气暖和了,你这身子骨啊,肯定就硬朗了,啥病都没了!”
林晚低着头,小口喝着糊糊,喉咙里发出顺从的“嗯”声,仿佛被这份“远见”说服。
心里却在冷笑:是啊,过了冬,我肯定能好。
但那个傻乎乎信了你这套鬼话、生生把自己累死冻死的原主,可没挺过这个冬天!
这是笔血债,原主她不管。
但王秀芬磋磨她的事,她林晚记下了!
收获!
意念沉入空间。
那片五百立方米的黑色沃土上,早己不是当初星星点点的嫩芽!
第一轮自然生长的白菜和小葱早己收获。
她特意留下的几株萝卜和白菜种株,在极其微弱、深埋根部的灵泉气息滋养下,也顺利开花结籽。
林晚收获了数量可观的白菜籽和萝卜籽!
第二轮播种,种子充足,在空间沃土优越的环境下,林晚再次迎来了丰收!
意念扫过空间仓库的角落。
白菜: 颗颗紧实,叶片翠绿欲滴,仿佛刚从晨露中摘下,足有三百多斤!堆成一座绿色的小山。
萝卜: 水灵灵,胖乎乎,深红色的表皮光滑,缨子翠绿精神,也有一百五十多斤!
小葱:郁郁葱葱,根根挺拔碧绿,散发着浓郁的辛香,几十斤是有的。
总计超过五百斤的新鲜蔬菜!
在隆冬腊月,这简首是散发着金钱光芒的宝藏!
看着这堆积如山的翠绿,林晚心中赚钱的渴望如同野草般疯长!
这些天靠着偷藏的三毛五分钱和灵蔬吊命的日子,她受够了!
她要钱!要票!
要离开这个家的资本!
要为自己谋划未来的底气!
行动!就在今天!
早上,她再次祭出了“濒死”演技。
剧烈的咳嗽,苍白的脸色,摇摇欲坠的身体,以及看向王秀芬时那充满恐惧和哀求的眼神,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逼真、更“绝望”。
她甚至“虚弱”地扶着墙,声音断断续续:“妈…我、我感觉…喘不上气,眼前…发黑……”
王秀芬被这副样子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怕真是痨病传染。
她烦躁地挥挥手:“行了行了!别在这儿嚎丧!晦气!今天在家老实待着!别出来碍眼!”
她终究没敢再给林晚派重活,但也没提半个“钱”字去看病。
林家人如同逃离瘟疫般,迅速离开了家。
双胞胎上学,林建国上班,林春梅上学,王秀芬也急匆匆去了街道办——
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被林晚的“病气”沾染。
大门关上的声音如同发令枪响!
阁楼上的林晚瞬间“活”了过来!
眼中病弱绝望一扫而空,只剩下冰冷的锐利和急切的兴奋!
她动作麻利地换上一身最破旧、最不起眼的深色衣服,空间里收着的一件反穿夹袄备用。
用意念从空间仓库取出一个半旧的、乡下常见的深口大箩筐,这是她在林家找到的,等她用完再放回去。
意念微动,箩筐里瞬间出现了小山般的新鲜蔬菜!
翠绿的白菜,水灵的红萝卜!
浓郁的新鲜蔬菜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带着空间沃土特有的清新。
她只装了半箩筐,大约五十斤白菜,三十斤萝卜,小葱量少且娇嫩,暂时不卖。
沉甸甸的,但对现在内里己经恢复大半力气的林晚来说,并不算太吃力。
她背上箩筐,盖上一块同样在原主箱子里“捡”来的、洗得发白的旧粗布。
然后,她像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溜出家门,迅速拐进家属院外一条堆满杂物和积雪的僻静小巷。
意念微动,破夹袄、破头巾、煤灰粉末瞬间出现。
她动作熟练地将夹袄反套,头巾裹紧,只露眼睛。
冰冷的煤灰仔细抹在脸上、脖子上、手背上。
一个佝偻、脏污、毫不起眼的“乡下老妇人”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