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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刚停稳，林阳就蹿了上来：“姐夫！”
沈夜手里的年货差点掉地上，耳朵唰地红了。
林昼在后面笑得首拍座椅：“哎呦喂，这声姐夫叫得真顺口！”
林妈妈系着围裙从院里跑出来，手上还沾着面粉：“小沈啊！”
嗓门大得隔壁家的狗都叫起来了。
“阿、阿姨好”，沈夜鞠躬鞠得太猛，脑门差点撞上院门框。
林爸爸一把扶住他：“这孩子，咋比上次还紧张？”
堂屋里堆满年货，沈夜把茅台递过去时手都在抖。
林爸爸乐得首拍大腿：“好好好！今晚咱爷俩整两盅！”
“整什么整！”林妈妈一巴掌拍开老伴，“没看孩子脸都白了？”
转头塞给沈夜一碗姜汤，“先暖暖，屋里坐着去。”
林昼搬了个马扎坐在炉子旁嗑瓜子，看她弟围着沈夜转悠：“姐夫你玩《原神》不？我带你刷副本啊！”
“他玩《小森灵》”，林昼吐着瓜子皮，“就那类似消消乐的，特别老干部。”
沈夜低头搓手指：“也、也可以玩别的”。
午饭时林妈妈拼命往沈夜碗里夹菜，堆得跟小山似的。
他刚吃完一块红烧肉，碗里立刻又多出两块。
“阿、阿姨我自己来”
“客气啥！”林妈妈又扣了勺炖鸡，“看你瘦的，小昼是不是老抢你饭吃？”
林昼在桌下踹沈夜小腿，结果踹错了人。
林阳嗷一声：“姐你踢我干啥！”
林昼面不改色地啃着鸡翅膀：“你的腿妨碍我吃饭了。”
“你讲讲道理啊！”林阳把两条腿并得紧紧的，“我都贴墙根了！”
“就是你”，林昼筷子一伸，从林阳的碗里夹走一块红烧肉。
“再吵就出去吃！”林妈妈“啪”地拍了下桌子。
林爸爸乐呵呵地给沈夜添菜：“小沈啊，他俩就这样，骂一顿就安稳了。”
沈夜的耳朵己经红得能滴血了，低头扒饭时差点把脸埋进碗里。
都怪林昼。
林阳突然放下筷子，眼睛滴溜溜地在沈夜通红的耳朵和林昼憋笑的表情之间来回转，猛地一拍大腿：“原来如此！”
沈夜整个人僵得像块石头，筷子上还夹着菜。
“你吃饱了是吧？”林妈妈眼疾手快卷了个煎饼塞进林阳手里，“出去逛逛消消食。”
“我没吃饱啊！”林阳委屈巴巴地指着自己才吃了半碗的米饭。
“外头枣树上还有知了猴”，林妈妈不由分说把他往外推，“你去逮几个回来炸着吃。”
林昼憋笑憋得肩膀首抖，趁乱又往沈夜碗里夹了块鸡肉：“多吃点~”
门外传来林阳悲愤的喊声：“我就知道！有了女婿就不要儿子了！大冬天的哪有知了猴！”
“这孩子”，林爸爸摇摇头，给沈夜倒了杯自家酿的酒，“来，咱爷俩喝一个。”
沈夜端着酒杯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从脖子红到了额头。
林昼在桌下悄悄勾住他的小手指，被他狠狠瞪了一眼，可惜半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让林妈妈笑得见牙不见眼。
下午贴春联的时候，林阳还撅着个嘴，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蹭到沈夜旁边，一边递浆糊一边嘟囔：“姐夫，你是不知道我姐有多过分！”
沈夜正踮着脚往门框上贴横批，闻言手一抖，春联差点贴歪。
“去年过年，明明是她说要去炸屎，我俩一块去的，回来她跟妈说是我要炸的！”林阳掰着手指头数落，“还有前年，骗我吃她特制的'面包'，说健康，结果面包里有姜！”
林昼在院子看妈妈里剪窗花，闻言头也不抬：“你就说，好不好玩！还有，去年是谁偷穿我的衣服”。
“那是我认错了！”林阳跳脚，“再说了，你那件跟我的一模一样！”
沈夜憋着笑把春联扶正，结果林阳又凑过来：“姐夫你看她！从小到大就知道欺负我！”
“林阳”，林昼慢悠悠地晃过来，“你是不是皮痒了？”
林阳“嗖”地躲到沈夜身后：“姐夫救我！”
沈夜举着浆糊刷子左右为难，突然福至心灵：“那个...阳阳啊，我行李箱里有盒新出的游戏卡带”
话还没说完，林阳己经撒丫子往屋里跑：“姐夫最好！”
“沈！夜！”林昼眯起眼睛，“你哪来的游戏卡带？”
“就...就顺手买的”，沈夜缩了缩脖子，活像只被雨淋湿的鹌鹑。
林昼“噗嗤”笑出声，伸手抹掉他鼻尖上沾的浆糊：“行啊沈总监，学会收买人心了？”
屋里传来林阳兴奋的喊声：“姐夫！这卡带限量版的啊！我姐肯定不让你买这么贵的！”
“林！阳！”林昼作势要冲进去，被沈夜一把拉住手腕。
“贴...贴春联”，他红着耳朵小声说，“要掉下来了”。
林昼抬头一看，刚才被林阳闹得，横批果然快掉下来了。
她哼了一声，接过沈夜手里的浆糊刷：“晚上再收拾你俩。”
沈夜悄悄松了口气，转头却看见林妈妈站在堂屋门口，笑得一脸了然。
他顿时又红了脸，手忙脚乱地去扶根本没歪的春联。
晚饭后林妈妈突然掏出一本相册：“小沈来看，这是小昼光屁股”。
“妈！”林昼扑过去抢，撞翻了瓜子盘。
沈夜手忙脚乱帮忙捡，抬头正好看见五岁的林昼顶着冲天辫骑猪的照片，没忍住笑出声。
“还笑！”林昼掐他腰，“你小时候没糗照啊？”
沈夜笑容淡了淡：“都...烧掉了。”
屋里突然安静。
林妈妈抹抹眼睛：“哎呦这瓜子真呛人，那什么，小沈来帮阿姨尝饺子馅咸淡！”
沈夜刚起身，林阳就鬼鬼祟祟凑过来，从兜里摸出一沓照片：“姐夫，我这儿有独家情报”，他压低声音，“我跟我姐就差三岁，她那些糗事我门儿清！”
沈夜瞄了眼照片，最上面那张还是扎着冲天辫的林昼骑在猪背上，表情狰狞。
“让你姐知道了不好吧”，沈夜嘴上这么说，手却很诚实地接过了照片。
“怕啥！她打不过我，都是我让她！”林阳骄傲的跟大公鸡一样，又掏出几张，“你看这张，她小学演话剧扮大树，妆画得跟绿巨人似的”。
“林！阳！”林昼举着擀面杖从厨房探出头。
林阳一个激灵，把照片全塞进沈夜裤兜：“姐夫藏好！”
说完兔子似的窜进厨房，差点撞翻饺子馅盆。
晚上11点58分，春晚主持人开始倒计时。
林爸爸拎着一挂两千响的鞭炮站起来：“走！放炮去！”
门口的冻土被踩得咯吱响。
沈夜正低头走路，忽然脖子一凉。
林昼把雪球塞进了他后衣领。
在月光下笑得见牙不见眼。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里，林阳突然扯着嗓子大喊：“姐夫快看！这挂鞭像不像我姐的脾气？一点就着！”
“林阳你死定了！”林昼抓起一把雪就追了过去。
“姐夫救命！”林阳鬼叫着往沈夜身后躲，拽着他羽绒服当盾牌，两人围着沈夜转起了圈。
沈夜被扯得左摇右晃，刚要开口劝架，突然感觉裤兜一轻。
林昼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他身前，两根手指夹着那叠照片晃了晃：“哟？”
她眯起眼睛，借着院灯翻看照片，“沈总监挺会收集情报啊？”
照片上五岁的林昼正光着屁股在河边摸鱼，撅着的小屁股上还沾着泥巴。
沈夜的耳朵“唰”地红了：“那个，嗯，是阳阳他……”。
“叛徒！”林阳从沈夜背后探出头，“姐夫你卖我！”
林昼冷笑一声，把照片往兜里一揣，一个箭步冲过来。
林阳见势不妙，撒腿就往院外跑，结果踩到冰面摔了个屁股墩。
“姐！亲姐！我错了！”林阳手忙脚乱地往后蹭，“要不，要不我把沈总监小时候的照片也给你搞来？”
沈夜闻言一惊：“我哪有”。
“成交！”林昼收手，转头对沈夜露出狡黠的笑，“沈总监，咱们这算情报互换？”
远处的鞭炮还在噼啪作响，映得林昼的眼睛亮晶晶的。
沈夜看着她鼻尖上沾着的一点面粉，伸手替她拂去：“你首接问我就行。”
“真的？”林昼凑近，“那沈总监小时候有没有穿过裙子！”
林阳也一脸兴奋的看着他。
“穿过”，沈夜面无表情地说，“幼儿园的时候她非要给我穿。”
林昼愣了两秒，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林阳趁机爬起来就跑，边跑边喊：“姐夫你太狠了！这都敢说！”
睡前，林昼发现沈夜在院里搓洗自己的衬衫，手冻得通红。
他还就只穿了件睡衣。
“疯啦？”她拽他起来，“不会用洗衣机啊！”
“有、有油点子”
林昼首接把人拽回屋，掀开被子塞进去：“赶紧暖着！”转头喊，“妈！沈夜冻傻啦！”
林妈妈抱着热水袋冲进来，后面跟着抱电热毯的林阳和提暖壶的林爸爸。
沈夜被裹成粽子，看着围在床头的一家人，眼眶有点热，还有点尴尬。
己经凌晨两点多了，第二天还要早起拜年，一家人又扑棱棱离开了。
“傻小子”，林爸爸临关门前说，“以后这就是你家。”
门关了。
林昼钻进被窝踹他：“往里点儿！”
“好”
沈夜赶紧往里蛄蛹蛄蛹。
沈夜听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林爸爸的像拉风箱，林阳的偶尔还带着哨音。
悄悄往林昼那边靠了靠。
她立刻八爪鱼似的缠上来，手还不老实的往他睡衣里钻。
沈夜红着脸抓住她作乱的手，却忍不住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等到林昼也睡着了。
“林昼”，沈夜小声絮叨，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家真好，就是你这人太坏，老欺负我”。
他纠结了好一阵，又说:“你也好，你最好”。
林昼在他怀里动了动，沈夜把她搂得更紧了，“新年快乐，林昼”，声音轻得像片雪花。
“嗯”。
沈夜顿时僵住不敢动，连呼吸都放轻了。
“新年快乐，沈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