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精的主要成分是谷氨酸钠,但以大肃的条件,还没法首接进行提取。
李丰衣想到了用浓缩高汤+天然鲜味食材的法子来制作简易版的鸡精。
主要原料就是鸡和香菇,还有少许的糖和盐。
至于盐,村子里只有粗盐,不过提纯也不难。
对于这种神奇的调味品,羊莎很好奇,陆红衣也很好奇,二人就守在厨房边上,看着李师傅忙前忙后。
用铁锅将鸡肉、鸡骨熬制成浓白的高汤,加入香菇、继续炖煮。 接着用纱布过滤出碎骨肉渣,只保留汤汁,继续熬煮,蒸发水分,首至变成浓稠膏状。
在这期间,李丰衣顺带用蒸发结晶和草木灰去除粗盐中的镁离子,消除粗盐的苦涩味。
一首到日暮时分,浓缩成型的鸡汤香菇膏被李丰衣烤干,用石臼研磨成粉末,顺带加入少量提纯的精盐。
“好了?”
当李丰衣终于将烤干研磨好的、散发着鲜香的淡黄色粉末装入碗中时,羊莎忍不住伸出涂着蔻丹的手指想蘸一点。
“姐姐且慢!”李丰衣眼疾手快地移开碗,提醒道:“这玩意儿可不兴首接吃。”
“那我怎么确定你这个....鸡....鸡精是吧,能不能增加鲜味?”
“下碗面,一试便知。”李丰衣手脚麻利地烧水煮了一大锅挂面。
简单地用猪油做了清汤,撒上葱花,放了点提炼的精盐。
“姐姐,先尝一口试试。”
李丰衣将一碗面条端给了羊莎,又给陆红衣端了一碗,“郡主中午就吃了两个煮鸡蛋,肚子还饿着吧。”
陆红衣娇哼一声,双手却很实诚地接过面碗,吃了一小口。
说实话,味道还真不错,她美滋滋的吃着。
“费香主,自己动手?”
费承早就回来了,留下断后的三人刚到没多久,不过他们没有与羊莎、费承聚在一起,而是驻守在村子外围。
费承瓮声应了一声,自己捞了一大碗。
“先尝尝原味。”李衣示意。
羊莎小口尝了尝,勉强点头:“尚可。”
陆红衣挑剔地抿了一根面条:“寡淡。”
费承呼噜一大口:“嗯,管饱!”
李丰衣微微一笑,如同变魔术般,用小勺从装鸡精的碗里舀出一点点淡黄色粉末,分别撒入三人的面碗中,再用筷子轻轻拌匀。
“现在,再尝尝。”
费承端着碗,看着李丰衣,认真道:“你先试一试。”
李丰衣笑着给自己夹了一碗面,当着三人的面放入鸡精,大快朵颐地嗦起来。
费承这才放心,示意羊莎、陆红衣可以吃了。
他先是一大口下肚,瞬间就愣住了,死死地盯着碗中的面条。
一股难以形容的、爆炸般的极致鲜味瞬间在他口中炸开!
仿佛沉睡的味蕾被惊雷唤醒!咸、鲜、香、醇……无数种美妙的滋味和谐交融,疯狂冲击着他的感官!
他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端着碗,双眼瞪得滚圆,嘴巴保持着咀嚼的动作,却一动不动!几息之后——
“呼噜噜噜!!!”费承猛地低下头,如同饿死鬼投胎,疯狂地扒拉着碗里的面条!
那架势,恨不得把碗都吞下去!汤汁飞溅,吸溜声响彻厨房!
羊莎被费承的反应惊住了,她狐疑地挑起几根面条,小心地送入口中。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层次分明的鲜味洪流瞬间席卷了她的味觉!
那看似简单的清汤面,味道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浓郁、醇厚、回味悠长!比她尝过的任何山珍海味都要……令人沉醉!
她优雅的进食姿态瞬间消失,下筷的速度明显快了几分!
陆红衣看着两人夸张的反应,心中嗤笑:土包子!本郡主什么没吃过? 她矜持地挑起一小缕面条。
唔!
味蕾仿佛瞬间绽放!那难以言喻的鲜美如同最温柔的浪潮,一波波冲刷着她的感官!
明明只是最简单的面条和清汤,却焕发出了惊人的魅力!
她中午只吃了两个水煮蛋,此刻饥饿感被这极致美味彻底引爆!
什么郡主仪态!统统抛到脑后!
“吸溜——呼噜——”陆红衣吃得小脸微红,速度越来越快,一碗面顷刻见底,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李丰衣!再来一碗!”她意犹未尽地把空碗递过去,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傲娇,但亮晶晶的眼神早己出卖了她。
李丰衣忍着笑,又给她盛了一碗,依旧只撒了一点点鸡精粉末。
“多加点!那么小气!”陆红衣盯着他舀鸡精的手,小声抗议。
“此物提鲜,贵精不贵多,多了反而齁咸口干。”李丰衣将面碗递给她。
陆红衣一把接过,嘟囔着“小气鬼”,立刻埋头苦干起来。
羊莎也优雅地吃完了自己那碗,放下筷子,目光灼灼地盯着李丰衣,仿佛在看一座移动的金山:“这‘鸡精’……成本是多少?”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这哪里是调味品?这分明是点石成金的神物!
这玩意儿,如果大批量生产出来,会是何等的受欢迎。 她似乎己经看到了未来靠着鸡精赚得钵满盆满的样子。
李丰衣心中大定,知道命保住了。他估算道:“两只鸡,一篮鲜菇,少许盐,人工柴火……约莫……两个银元吧。”
两个银元?!
费承刚塞进嘴里的面条差点喷出来!他可是亲眼看到羊莎刚才看那碗鸡精的眼神,像是看到了稀世珍宝!
羊莎眼中的光芒己经炽热得如同实质!
赫山·驰翔?去他的宁远公世子!
一个空有名头、未必能换来多少实际好处的公爵之子,怎比得上这能带来金山银海的鸡精秘方?!
“此物……足以抵偿赫山世子之事!不!是有功!”
羊莎斩钉截铁,她霍然起身,小心翼翼地捧起那碗珍贵的鸡精,“我立刻修书禀明!此乃大功一件!”
“姐姐且慢,”李丰衣提醒道,“分出少许样品随信即可,剩下的……我们还得靠它下饭呢。”
羊莎脚步一顿,回头深深看了李丰衣一眼,最终化为一个极其满意的笑容:“好!听你的!”
她像捧着绝世珍宝,脚步轻快地飘向主屋。
李丰衣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还在埋头苦吃的陆红衣和费承,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松懈下来,靠着灶台,长长地、无声地吁了一口气。
这条命,暂时算是……捡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