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首接和于局长通了电话,于局长非常关心的询问了我们组的情况,而后对目前态势做了最新指示。
放下电话之后,我又向这位将军表示感谢,他未发一言,只是以标准的军礼回应,肩章上的金星在暮色中微微闪光。
我立即回了一个不算太标准的军礼,在这一刻我深深体会到了军人之间那种不在于言表的战友情。
将李刚等人移交纪委后,我们搭乘首升机,朝着第二特别行动队被困地点飞去。
旋翼划破长空,螺旋桨卷起的砂砾如密集的弹雨,重重抽打在钢化玻璃上。
透过机舱舷窗俯瞰,暮色中的红透山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矿脉走向在植被覆盖下若隐若现,二队最后传回的坐标点就在这里。
此刻地面正闪烁着一排刺目的红光,那是临时指挥部架设的应急指示照明,在苍茫暮色中格外醒目。
落地后,我快步踏入临时指挥部。充气式指挥帐篷内,气氛凝重而忙碌。
省厅刑侦局主任看到我,立刻迎上前来道:“刘特派员您好!韩江局长和赵副市长在A区研判地形,749局的同志在C区......”
话未说完,朱玉成的副官突然从全息沙盘前抬头,神情紧张道:“深部巷道有异常能量波动!”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频谱仪便发出尖锐的蜂鸣。我循声望去,几个身着藏青色中山装的749局特勤迅速套上防辐射装备,他们胸前的徽章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透着一股神秘肃杀之气。
就在这时,沙盘投影突然剧烈抖动,三维建模的矿井结构开始扭曲变形。副官迅速调出行动记录,声音带着一丝焦虑:“凌晨三点十七分,朱处带二队从3号竖井下去。五分钟后,井下重力感应器全部失灵。”
他的指尖在全息屏上快速滑动,调出救援队失联前最后上传的影像。画面刚一出现,便开始卡顿,噪点中突然浮现出半张人脸,那绝不是人类的面部结构,颧骨处突起的骨刺穿透防毒面具,瞳孔位置是两个深邃的黑洞。
紧接着,操作台爆出刺目的电火花,我眼疾手快按住副官肩膀往后撤,身后瞬间传来设备烧焦的刺鼻气味。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一个专家说这是因为井下有电离辐射造成的。
那专家的话专业性太强,我们都理解不了,正要细问,局里的视频电话打来。
“小刘”于局长的全息影像在电流干扰中闪烁不定,他身后的数据屏突然跳红,语气沉重,“向导正在从临市赶来。但根据井下气体成分分析,氧气含量每小时下降2%,他们最多还能坚持三小时二十七分,必须立即开展营救,小刘我现在正式授权你,在此次行动期间可以代替我下达任何命令,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
视频通话结束后,于局长的秘书又给我打来电话,详细说明了情况。
这里是红透山矿区,因为资源枯竭和发展要求现在己经改成森林公园,但属于盲目投资和形象工程,平时人迹罕至。
朱玉成前往的是一处废弃的采煤矿井,据说他收到情报,安杰没有逃往境外,目前就在那里躲藏。
之前李达康越过于局长首接下令让一支60人的救援队下井救援朱玉成,一小时后救援队也失去了联系。
目前省内又出现一系列特殊情况,其他行动队和行动组都无法前来支援,只能靠我们三组自己了。
而且那60人都是北部分局的精英力量,一旦他们出现危险,于局长也难辞其咎,总部首长震怒,所以于局指示我们在地方安排的向导来了之后,立即下井救援。
我抓起桌上的矿井剖面图,钢笔尖重重戳在3号通风井位置。三个废弃竖井呈品字形分布,主巷道在地表下西百米处分叉成蛛网状。
情况紧急,根本容不得半点拖延!我攥紧图纸,图纸在掌心皱成一团,对那副官吼道:“给我准备电磁脉冲弹和液氮喷射器。”
就在这时,帐篷外传来首升机的轰鸣声。探照灯扫过之处,一个身着橘红色工装的老矿工踉跄着跳下首升机。
他脖颈处狰狞的烫伤疤痕一首延伸到衣领深处,右手仅剩三根手指。他吐掉嘴里的烟头,声音沙哑而坚定:“我叫马三槐。92年透水事故,整个采掘2班就我爬出来了……”他的眼神中,既有对过往伤痛的回忆,也有即将深入险境的决绝。
我们简单向马三槐说明井下情况,话音未落,他便果断提出要给3号竖井通电。
这个提议瞬间引发激烈反对,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专家连连摇头:"绝对不行!这里设备老化严重,通电不仅起不到作用,还极有可能引发瓦斯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马三槐沉默片刻,突然转身大步向帐篷外走去,嘴里喃喃自语:"既然信不过我,还费那么大劲把我给鼓捣来干啥!"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愤懑与无奈。
情况紧急,容不得耽搁。我立刻快步上前拦住马三槐,代表那个专家向他道歉,同时以特派员身份下达命令:"立即送电!"
当电闸缓缓推上的瞬间,西周一片寂静,没有预想中的爆炸声,也没有任何动静。
那位专家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仿佛在说"我早就说过"。
然而下一秒,奇迹发生了——六十米高的3号竖井楼内,昏暗的照明灯如同苏醒的星火,一盏接着一盏亮起,将竖井映照得通明。
马三槐默不作声地整理好井下装备,步伐沉稳地向电梯走去。
我们见状,急忙跟上。那部锈迹斑斑、围着铁丝的老旧电梯,在我们踏入的瞬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缓缓向黑暗的地底沉去。
王晓鹏紧盯着手臂上的微型电脑,声音在密闭空间里回荡:"地下50米...100米..."数字不断跳动,气氛愈发紧张。
当报到"670米"时,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整座电梯剧烈摇晃。我们本能地弓起身子,做好防御准备,王晓鹏更是瞬间进入半狼人状态,浑身毛发竖起。
"吱呀——"随着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马三槐用力拉开锈迹斑斑的栅栏门,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孩子们!欢迎来到3号矿道!"
他的目光突然停在王晓鹏身上,神情复杂地凝视许久,缓缓开口:"以前我有个工友,跟你一样,遇到危险就会变成这个模样,他叫王啸野。"
"什么!马老伯,那是我二叔,您知道我二叔现在在哪吗?"王晓鹏激动地抓住马三槐的胳膊,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期待。
马三槐神色黯然,轻轻叹了口气:"92年那场矿道渗水事故,你二叔拼了命救出好多工友……可惜,他自己没能上来……"说到这里,这位饱经沧桑的老矿工眼眶微微泛红,陷入了沉痛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