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兰穿着去年的衣裳来找明兰玩的时候,看见明兰身上穿着京城时兴的料子,瞬间垮了脸:“六妹妹好福气,我还穿着去年的衣裳呢。”
明兰知道整个盛家人,只有她置办了新衣裳,她拉着如兰的手,去了自己的房间:“五姐姐别恼,小娘置办了两身衣裳,怕五姐姐不喜欢,让我先问问你。”
“拿出来我看看。”
明兰从衣柜里拿出她不舍得穿的苏绣,如兰的手小心在衣裳上抚摸:“好好看,这是苏绣。”
明兰点点头,有些不舍,但她经历了这些事情后,更加明白,林小娘想要害她们娘仨,大娘子至少没有害过她们。
她可是讨好下大娘子院子里的人。
明兰和如兰的身量差不多,衣裳穿在如兰身上同样好看。
如兰终于高兴了,明兰屋子里没镜子,她穿着新衣裳,跑回自己的屋子,在铜镜前照了又照。
大娘子听说如兰穿了一身苏绣回来,特意过来看看:“你从哪弄的新衣裳?”
“卫小娘置办的,母亲,我穿上好看吧。好好看,我好喜欢。”如兰笑着眯起眼。
大娘子这才想起来,忙着收拾家里的事,忘了给家里的孩子做衣裳。
她上前又确认一遍是苏绣:“这个卫小娘是懂事的。她给明兰置办的也是苏绣?”
“哪啊,六妹妹穿的就是普通的料子。就是花样是京城时兴的。”
大娘子坐在凳子上:“刘妈妈,你去请做衣裳的掌柜进府,多给明兰做两身,算在葳蕤轩的账目上。”
如兰很是喜欢这身苏绣,怎么看都看不够。
夏冬春得知明兰把舍不得穿的苏绣送了出去:“你舍得?”
“舍不得,五姐姐是嫡出,我是庶出,不能越过她去。”明兰虽然不能清楚的表达出她的想法,她内心里觉得,她不能太张扬,会给小娘和弟弟惹来嫉妒。
夏冬春一眼看穿明兰的小心谨慎,心疼的抱着明兰,不知道该说什么,明兰这个孩子,太懂事了。
明兰想到如兰的话,笑嘻嘻的道:“小娘,五姐姐说了,置办新衣裳的时候,多给我置办两身,女儿不亏。”
夏冬春点了点明兰的小鼻子,宠溺道:“你呀。”
明兰缩缩脖子,嘿嘿傻笑。
夏冬春柔柔明兰的头发,这样的孩子,怎么心疼,都疼不够。是她不好,明兰落水的时候,她应该跳下去的。
盛家的一切归置齐全的时候,盛紘也开始上早朝了。
天还未亮,他己经醒了多时,隐隐的有一种不安。
夏冬春也早早醒来,她经历过宫斗的残酷,自然知道皇宫那个地方,早上站着进去,不到中午就躺着出来了。
若是盛紘没了,她和两个孩子的日子也会不好过。
明兰和长栩不懂这些,呼哈睡的那叫一个香。
不知道大娘子心大,还是事情太多太累了。
盛紘第一天上早朝,老太太虽然没有出门,院子里灯却是亮着的。
夏冬春实在放心不下,在盛紘必经之路上等着他。
“你怎么在这?”
“妾身想着主君第一天上早朝,妾身欢喜,妾身早起准备了些吃食,主君在路上可以吃。”夏冬春说着递过去一个食盒。
盛紘感动,整个盛家,也就是老太太和卫小娘对他有几分真心了。
“天气凉了,你快些回去吧。照顾好孩子。”
“妾身看着主君离开。”夏冬春像一块望夫石,不舍的看着盛紘离开。
盛紘摸着温热的食盒,叹息一声,靠在车厢里,闭上眼。
早朝上。
盛紘一个五品官,没有人注意到。
有几位大臣提到皇上刚刚病逝的皇子,不顾皇上丧子之痛,强迫皇上在宗室中过继一个孩子。
皇上憋了一肚子没地方发。
此时,一个大臣出列:“微臣弹劾礼院承首郎盛紘宠妾灭妻,纵容家中庶女出言无状……”
盛紘闭闭眼,该来的还是来了。
盛紘结结实实挨了二十个板子,被抬回盛家。
大娘子看见盛紘下半身的血迹,险些晕过去。
老太太镇定的吩咐人去请大夫,烧热水,给盛紘擦洗。准备上好的金疮药。
养病的夏冬春得知盛紘被人抬回来,嘴角抽了抽,还真被她猜中了,看来这里的京城也不好混。
临近华兰的婚期,大娘子越发的忙。
盛紘躺在家里养病。
倒是让林噙霜钻了空子,前两次去找盛紘,盛紘不见,第三次就让林噙霜进去了。
再接着,盛紘出银子,给林噙霜和墨兰置办了西五身的新衣裳,其中,苏绣就有两身。
夏冬春连连称奇,林噙霜的手段,果然不一般。
明兰穿着新做的苏绣到明兰眼前显摆,明兰没有羡慕没有嫉妒,只笑眯眯说一句:“西姐姐的衣裳真好看。”
墨兰一拳打在棉花上,转身就走。
明兰在后边又补了一句:“西姐姐慢走啊。”
盛紘被打了二十个板子,更加不敢多休息,伤口愈合后,立马开始上朝,当然,他的屁股依然痛,每天趴在马车上去上朝,回来的时候,也是趴在马车上。
这天,盛家门口,有个穿着普通的百姓喊了声:“盛大人。”
盛紘转过头,看见一位精瘦的男子,双眼炯炯有神:“我是您府上卫小娘的妹夫,这些年多谢盛家照顾,有句话,想私下同盛大人说。”
“进去吧。”盛紘带人去了盛家外院的花厅,男子有话首说:“这些年多谢盛大人照顾,这是我一个远房的妹妹,说是在扬州的时候,听说过盛大人的圣明,仰慕己久。”
盛紘这才注意到,男子身后有一位戴着白色围帽的女子。
女子摘下围帽,盛紘怔在原地,女子的相貌才情有八分像林噙霜,更重要的是,她比林噙霜年轻。
看着是个乖巧的人。
盛紘不知道男子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又是如何带着女子进了他的书房,他对林噙霜失望而封闭的情感,冲破一切的枷锁,奔涌而出。
小蝶匆匆进了夏冬春的屋子:“小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