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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光如银蛇般游走，最后一名黑衣人咽喉喷血倒地。萧战将骨刀横在胸前，剧烈起伏的胸膛蹭得伤口火辣辣地疼，怀里萧战雪的体温却让他逐渐冷静下来。白衣女子收剑入鞘，青铜铃铛轻响，她瞥了眼地上抽搐的尸体，淡淡道：“不想死就跟我来。”
巷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萧战将妹妹的重量重新调整到背上，抬脚跟上时才发现右靴底己被鲜血浸透。月光被云层遮蔽的瞬间，女子突然抓住他手腕，带着他拐进堆满腐臭鱼篓的后巷。“屏住呼吸。” 她的声音混着鱼腥味钻进耳朵，萧战这才注意到头顶横梁上悬着数十个皮囊，暗红液体正顺着麻绳滴落，在青石板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凹坑。
七拐八绕后，一扇生满铜绿的铁门出现在眼前。女子从袖中摸出枚刻着藤蔓纹路的铁牌，插入门缝时，萧战听见齿轮转动的咔嗒声。门内是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甬道，潮湿的墙面上爬满发着幽蓝荧光的苔藓，照亮她腰间若隐若现的剑穗 —— 那上面缠着的不是普通丝线，而是细细的金丝。
“到了。” 女子推开阁楼木门，陈年灰尘扑簌簌落在萧战肩头。阁楼中央摆着张摇摇晃晃的木床，萧战小心翼翼地将妹妹放下，转身时却见女子己从墙角木箱里翻出个油纸包。“云南白药混着金疮药，碾碎了敷上。” 她丢来个陶碗，瓷面布满裂纹，“伤口再不处理，明日太阳落山前就该化脓了。”
萧战解开染血的衣襟，肩头狰狞的伤口翻卷着皮肉，露出森森白骨。女子挑眉：“能从阴煞谷手里活下来，倒真有几分本事。” 她伸手要接药碗，萧战本能地后退半步，骨刀出鞘三寸。女子见状轻笑，银簪上的珍珠随着动作轻晃：“我叫林月，黑岩镇行医的，救你不过是看不惯阴煞谷的人在镇上胡作非为。”
药粉撒在伤口的瞬间，萧战疼得闷哼出声，指节捏得陶碗吱呀作响。林月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际：“你身上的煞纹，和我要找的人有关。” 萧战瞳孔骤缩，却见她己经退到窗边，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墙上那些东倒西歪的药柜上。“血瞳商会和阴煞谷不会善罢甘休，明日寅时，带着你妹妹去城西破庙。”
阁楼外传来瓦片碎裂声，林月脸色微变，长剑出鞘时带起一串铃铛响。萧战抄起骨刀挡在床前，却见三只浑身长满肉瘤的老鼠从梁上窜下，皮毛泛着诡异的紫黑色。“噬骨鼠！” 林月挥剑斩断鼠尾，断口处涌出的黑血腐蚀得地板滋滋作响，“阴煞谷的追踪术，他们找到这里了！”
萧战扯下衣襟缠住伤口，背起妹妹时，发现林月正在往陶壶里倒一种墨绿色的液体。“喝下去，能压制煞纹气息十二个时辰。” 她将陶壶扔过来，自己则抽出腰间金丝软鞭，“我引开追兵，记住，别点灯，别出声！”
木门被撞开的瞬间，林月如飞燕般掠出，软鞭卷着火焰缠住追兵。萧战抱紧妹妹躲进床底，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和铃铛声。萧战雪在怀中不安地扭动，滚烫的呼吸喷在他锁骨处。他轻轻拍着妹妹后背，却摸到一片潮湿 —— 那不是汗水，而是血。低头看去，妹妹嘴角正溢出黑血，在月光下泛着油光。
“小雪！” 萧战的低吼卡在喉咙里。他颤抖着摸出林月留下的陶壶，撬开妹妹牙关灌下墨绿色液体。液体顺着萧战雪嘴角流下，在床单上晕开诡异的花纹。阁楼外的打斗声渐渐远去，萧战却不敢动弹，只是死死盯着妹妹苍白的脸，祈祷着黎明快些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