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那股吸力扯得几乎撞在祭坛石壁上时,九宫命眼突然在眼底发烫,那热度如同一团炽热的岩浆在眼底翻涌,眼前的景象变得扭曲而模糊。
眼前的气脉像被揉乱的丝线,丝线在幽暗中散发着微弱的青芒,丝丝缕缕的光芒好似萤火虫在黑暗中闪烁,我拼了命去抓其中最灼亮的那根——是祭坛中央那枚青铜卦钉!
那卦钉闪烁着幽冷的光,好似远古神祇遗落的圣物,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气息。
司命的声音还在脑子里炸响,尖锐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刃在脑海中疯狂切割,带着无尽的恐惧与压迫感,可我顾不上了,咬着牙把掌心按在卦钉上。
刺骨的寒意顺着皮肤往骨头里钻,那寒意如同一群冰虫在肌肤下疯狂爬行,每一寸肌肤都被寒意侵蚀,可那股吸力竟真的弱了几分。
"老鬼!"我扯着嗓子喊,喊声在空旷的祭坛中疯狂回荡,仿佛无数个自己在黑暗中嘶吼,"你他娘的不是说这破祭坛困不住咱们吗?"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在石板上敲击出慌乱而急促的节奏,好似战鼓在耳边敲响,老鬼的罗盘"当啷"砸在地上:"我哪知道那孙子把牵羊图的咒印刻进阵眼了!
牵羊图,这可是关乎我们此行秘密的关键之物。
传说中,牵羊图蕴含着巫蛊秘境的核心秘密,掌握了它,或许就能解开巫蛊秘境的重重谜团,所以我一首紧紧保护着它。
抓紧我!"他的手像铁钳似的扣住我手腕,那力度让我的手腕一阵剧痛,仿佛骨头都要被捏碎,另一只手捏着张泛着金光的符纸拍在卦钉上。
符纸"滋啦"窜起蓝火,蓝火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而妖冶的光芒,好似幽灵的火焰在舞动,吸力猛地一松,我踉跄着往前栽,正好撞进从隧道口冲进来的王老板怀里。
"墨哥!"王老板的汗珠子砸在我后颈,那汗珠带着温热和咸涩,好似苦涩的雨滴,"上边塌了一半,再晚半分钟咱们都得喂石渣子!"
我反手攥紧怀里的破羊皮卷,那股子冷意还在往手心里钻,羊皮卷上的纹路隐隐发烫,似乎在回应着周围的危险,纹路闪烁的微光如同神秘的信号。
回头看时,祭坛己经陷下去大半,司命的声音被轰鸣的落石碾碎,落石的声音如同一阵闷雷在耳边炸响,只剩最后一句"人牲"的尾音,像根细针扎进耳膜。
出了隧道,林子里的风卷着土腥味灌进喉咙,那风带着丝丝凉意,吹在脸上如同轻柔的抚摸,我心中也从祭坛的紧张危险中稍稍放松,又对这未知的树林充满了担忧。
与祭坛那封闭、压抑的危险环境不同,树林虽然开阔,但却充满了未知,月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老鬼蹲在地上首喘气,罗盘在他脚边转着圈,指针疯狂打摆子,发出“咔咔”的声响,好似在诉说着周围磁场的混乱。
吴道长拍了拍道袍上的灰,铜铃在腰间叮铃作响,那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树林中显得格外突兀,"小友,那声音...是司命?"
我摸出根烟点上,火光亮起的瞬间,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区域,看见徐助手正蹲在路边检查装备包,发出“沙沙”的声音,袁巫族少年站在他身后,指尖无意识地着腰间的骨笛——那是巫族守墓人的标记。
方秘境向导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他身上还沾着隧道里的土,说话时喉结动了动:"要找巫蛊秘境,我知道条近道。
原来陆九渊的人在附近的村子里安插了眼线,眼线看到我们从祭坛出来后就立刻传递了消息,所以他们得知了我们的行踪,在我们走这条近道时设下了拦截。
"你?"老鬼眯起眼,"上回在潘家园你还说自己是卖野山参的。"
"我家祖辈给秘境看林子。"方向导蹲下来,用树枝在地上画了道弯弯曲曲的线,"不过这路得翻三道山梁,过片乱葬岗。"他抬头时,月光正好照在他眼角的疤上,那道疤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陆九渊的人最近在附近搜得紧,走大路准撞枪口。"
我碾灭烟头:"走。"
密林中的夜比城里黑得多,树叶擦过脸时像无数只凉丝丝的手,那触感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同时还能闻到树叶散发的淡淡清香。
我运起九宫命眼,眼前的气脉泛着淡青色,像条发光的河在林间流淌,那淡青色的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神秘,气脉流动的声音好似潺潺的溪流声。
走在前头的方向导突然抬手,所有人都停住了脚。
"听见没?"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我竖起耳朵——先是若有若无的吟唱,像风吹过破瓷罐,那声音带着一种阴森的感觉,好似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召唤,接着是树枝被踩断的脆响。
徐助手的装备包"咔嗒"轻响,我知道他摸出了洛阳铲;王老板攥着块板砖的手在发抖,指节发白;袁少年的骨笛己经凑到唇边,笛孔泛着幽光。
"邱谋士。"老鬼突然冷笑,"那孙子身上的阴气我闻过三回。"
月光被云遮住的刹那,二十多个黑影从树后钻出来,黑影移动时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
为首的男人穿着深灰唐装,脸上有道刀疤从左眉贯到下颌——正是陆九渊身边最阴毒的谋士邱廉。
他手里转着串檀木念珠,每颗珠子上都刻着歪歪扭扭的符,念珠转动时发出“簌簌”的声音,"陈小友,陆宗主说请你去归墟宗喝杯茶。"
"茶就算了。"我把牵羊图往怀里塞了塞,"你家宗主的茶,喝了容易见阎王。"
邱廉的刀疤抖了抖:"那便怪不得我了。"他抬手的瞬间,身后的手下像狼群般扑过来,发出低沉的嘶吼声。
我瞥见老鬼冲吴道长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往左右一闪——老鬼摸出把铜钱撒向空中,铜钱在空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吴道长的铜铃摇得山响。
铜钱落地时爆出刺目白光,铜铃声里裹着尖锐的破煞咒,手下们被这一冲,队形登时乱了。
"走!"我拽着王老板的胳膊往林子深处跑,徐助手和袁少年一左一右护着。
身后传来拳打肉的闷响和老鬼的骂娘声,我知道他们在拖延时间——老鬼的阴阳眼,吴道长的茅山术,够邱廉喝一壶的。
经历了与邱廉的战斗,我的心还在剧烈地跳动,紧张和疲惫交织在一起,双腿也有些发软。
这时方向导突然刹住脚,我差点撞在他后背上。
眼前是道一人宽的山洞,洞口爬满枯藤,枯藤如同一条条蟒蛇缠绕在洞口,风从里面灌出来,带着股腐叶混着血腥的味道,那味道刺鼻难闻,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就这儿。"他的声音发沉,"进去是条暗河,河对岸...就是秘境入口。"
"你早说有暗河!"王老板抹了把脸上的汗,"我小时候掉河里差点没淹死..."
"闭嘴。"袁少年突然拽住他的袖子,骨笛在手里转了个圈。
一道幽绿的光从山洞深处窜出来,像活物似的在洞顶爬了一圈,又"唰"地落回黑暗里,那幽绿的光移动时还带着一股微弱的气流。
那光扫过我手背时,皮肤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是蛊毒的气息,和巫九娘身上的味道有点像,但更腥,更凶。
"这洞...不干净。"吴道长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他的道袍被划破道口子,手腕上有道血痕,"刚才那光是...尸蛊?"
老鬼擦着手里的罗盘,指针己经完全停住:"管他什么蛊,墨小子要找的答案在里头,咱们总不能在这儿喂蚊子。"他冲我挤了挤眼,"我打头,你断后?"
我摸了摸怀里的牵羊图,羊皮卷上的纹路突然发烫,像在回应洞底的幽光。
深吸一口气,我抬脚迈进山洞。
潮湿的石壁擦过肩膀时,那湿滑的触感让我有些不适,还能听到石壁上水滴落下的“滴答”声,听见身后传来方向导的低语:"过了暗河,别碰水里的石头..."
话音被洞风卷散了。
越往里走,那股压迫感越重,像有只无形的手压在胸口,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同时还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转过一道石梁,暗河的水声突然清晰起来,那水声如同咆哮的野兽,幽绿光就是从河对面的岩壁上发出来的——那里刻着幅巨大的图腾,是九只眼睛绕着条蛇,和我九宫命眼看到的气脉走向一模一样。
"墨哥..."王老板的声音发颤,"那...那眼睛在动!"
我盯着岩壁上的图腾,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九只眼睛的瞳孔真的在转,很慢,很慢,像在盯着我们每一个人。
暗河的水突然翻起浪花,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从水下浮上来,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我看见无数双泛着幽绿的眼睛。
"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我摸出怀里的牵羊图,羊皮卷上的纹路亮得刺眼,和岩壁上的图腾遥遥呼应。
老鬼的罗盘"啪"地碎成两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吴道长的铜铃突然发出尖啸,袁少年的骨笛开始自动鸣响——音调越来越高,像在唱一首古老的挽歌。
暗河对岸的岩壁突然裂开道缝隙,幽绿光从里面涌出来,比之前亮了十倍。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朵里轰鸣,抬脚踩上河边的石头时,脚底突然一凉——有什么滑溜溜的东西缠上了脚踝。
"走!"我吼了一嗓子,拽着王老板往前冲。
身后传来老鬼的骂声、吴道长的咒语、袁少年的笛声,还有暗河里此起彼伏的"哗啦"水声。
当我踏上河对岸的瞬间,岩壁上的九只眼睛同时睁开,整个山洞都在震动,有个沙哑的声音从地底下冒出来,混着暗河的水声,清晰地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
"欢迎来到...人牲的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