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无双默然了一阵子,没有说话。
康全英斗胆继续说道:“如果小姐只是把苏宁远当作对付京都顾家的挡箭牌,小姐大可不必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如果这次来漠北不是小姐你的一时心血来潮,那任何出现在苏宁远身边的小女娘都是小姐的敌人。”
洛无双想了一下,道:“无论我出于什么目的,苏宁远我都要带回到丰都。如果我办不到,我和我娘后半辈子恐怕连个做人的机会都没有。苏宁远是我此行唯一的赌注,即便是押错了,即便是我付出任何代价,我都不会让我和我娘过上后半生被人看不起的日子。所以,拿下苏宁远,我可以为此豁出性命!”
康全英匍匐在地,道:“小姐,老婆子定会为小姐排忧解难,尽心竭力。”
起早,秦香儿从睡梦中惊醒,晚上的梦做的特别真实,醒来就像跟真的发生了一般。
梦境里,她被关在水云涧的牢狱里,浑身是血,苏宁远救她出来,被利箭射穿胸膛,后面,乌泱泱一群骑兵追着她们两人,她和苏宁远拼命地跑,跑到一处断崖,没路了,情急之下,两人跳下了悬崖……
恍然醒来,太阳柔和地光线透着窗户打在微微泛红的脸上。昨晚的酒有点烈,一晚上都没有消散。
一头蓬乱的头发,微微发胀的眼眸,秦香儿穿着白绸戏凤的睡衣,有点显大,挂着香肩,不至于露了春光。
一手撑着床榻,望着眼前那个男人,突然惊醒,“你怎么在这里?”
苏宁远道:“这是我的房间,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说着,递给她一块擦脸帕子,“今儿早起一点,我带你去见个人。”
秦香儿随意擦了两下,要把洗脸帕子递给苏宁远时,白绸戏凤的睡衣往下耷拉一点,微微隆起的地方露出一半截雪白。秦香儿下意识才发觉,自己昨晚的外衫……
“我的外衣呢?是你……”
“张婶给你换的,你昨晚回到屋里,吐了,在床榻上,我没想到,你在那…… 算了,以为你酒量很好,看来,是高看你了。”
“我喝醉,还吐了,在你睡觉的床塌上?那我的外衫是不是也脏的不像样子了。”
“张婶给你换洗的衣裳,睡衣是我娘留着柜子里嫁妆用的衣裳,今天要见的人对我而言,比较重要。今天穿青裳去见见吧。待会我让张婶进来帮一下你。收拾好了,我在外面等你,要见的人比较特殊,不能耽搁太久。”
张婶进来给秦香儿换青裳时,秦香儿问,张婶,我昨晚是不是很丢人?张婶笑着说丢人倒没看出来,只是觉得未来夫人挺大胆的。秦香儿问怎么个大胆法?张婶道,一个姑娘家嘛,抱着自己相公,死活不下来,一群人都没办法,首到你说让大少爷亲你一口,你才能下来,大少爷还真亲了你一口,这事估摸昨晚就在府上传开了吧。
秦香儿抓了一张被子捂住头,心里念道:这都叫什么事啊!
眼看阳光上了树梢,苏宁远才看到秦香儿幽幽然走出来。苏宁远没有寒暄,首接上手拉着就往苏府门口跑。
“要见谁啊?跑这么快?”
“一个老奶奶。确切地说是我的外祖奶奶,我娘的娘。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头脑不是很清楚,每天辰时过后,就会昏昏欲睡,一天都不太喜欢见人了。”
“老人家多大年纪了?”
“一百多岁吧。具体只有我娘说得清。”
出了苏府,陈念秋道:“怎么才出来啊。这要赶到香庵,恐是来不及了。”
“要不改日?”
秦香儿提议。
“不行!老人家眼神越来越看不见东西,多待一日,便多一天的遗憾。错过了,可真就后悔莫及。”
“好吧。”秦香儿说,“想快的话,可以骑马。”
“你今天穿着青裳,不适宜骑马。”
上了陈念秋的马车,一溜烟就冲了出去。
好在赶到香庵的时候,正巧是老人家出门晒太阳打算折返的时候。
今儿,老人家说,我今天见个人,我的心愿便就了了。
身边伺候的丫鬟说,老人家一过这个时辰,就开始不清醒了。我送你回房休息吧。
刚要起身,苏宁远带着秦香儿冒冒失失地进来。看到老夫人,苏宁远上前道:“祖奶奶——”
老人家微微皱着眉头,眼神看人越来越暗淡了。
瞅着苏宁远大半天,才对着身边的伺候丫鬟道:“我等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