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瑶率所率的智、魏、韩三家联军,不仅拥有十万之众,还有韩虎、智国等当世名将坐镇。
有段圭、任章、智果等谋士出谋划策,有豫让、张猛等侠士保驾,可在与赵军一战中丝毫没有占到便宜。
势如破竹的十万联军,虽然斩首赵军将士近万人,可自己也折损了两万之众。
好在三家联军尚有八万将士,对付两万赵军尚有优势。
于是智瑶大手一挥,八万联军迅速开拔,半日后便发现了赵军的藏身之处。
看了前方的赵军大营以后,智瑶露出了微微一笑,摸了摸胡须后说道:
“哈哈哈,我就说了,才两三日的功夫,他赵军的防御工事好不到哪里去,只要我等大军压境,赵军必将溃败。”
韩虎高兴地点了点头,笑了笑后说道:
“智伯大人,赵军营地如此破败,根本不堪一击,我们还是赶快进攻吧,一举灭了赵军主力,以免夜长梦多。”
智瑶、韩虎如此,可魏斯却不以为然,因为经过两次大战,魏家自己损兵折将一万余人,是魏、韩两家的两倍,魏斯实在不愿意魏家的将士们白白牺牲。
于是,他果断地站了出来说道:
“岳父大人、韩大人,在下以为我智、魏、韩三家联军粮草充足,坚持个三五个月不在话下。
而赵军就不一样了,他们远离后方,所带的粮草不多,而且被我等断了后路,没了后方补给,要不了多久便不战自乱。
因此,在下以为实在没必要大举进攻萧军,待其粮草耗尽,士气低落时在大军压境,一锤定音。”
智瑶没有理会在他看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魏成,而是上了战车,打手一挥后大声地说道:
“众将士听令,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首指赵军中军大帐,一举灭了赵军主力。”
说罢,八万将士齐刷刷地向赵军大营冲去,一时间厮杀声、喊叫声、刀剑的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这时,赵无恤准备己久的弓箭手发挥了作用,在智、魏、韩八万大军靠近之时,他一声令下,赵军的利箭突然万箭齐发。
八万联军将士一波又一波地攻向赵军的营地,又一波又一波地被赵军的利箭给射了回去。
大战持续了一天一夜,赵军的利箭即将耗尽,只得让将士们拔出宝剑与敌军厮杀。
若如此,赵军擅长弓弩、擅长在平地厮杀的优势荡然无存,那低矮的土墙己经无法抵挡智、魏、韩三家八万将士的进攻。
好消息是,智瑶、韩虎和魏斯那边的情况同样糟糕。
他们对赵军营地发起了长时间的猛攻,但始终未能攻克,三军的将士伤亡惨重,得不偿失。
眼见进攻无望,智瑶无奈地下令退兵休战,让八万联军将士驻扎在距离赵军营地五里之外的地方,准备按照之前魏斯提出的计策,与赵军打持久战和消耗战。
命悬一线的赵军将士终于得以喘息,赵无恤、尹铎、张孟谈等赵军将帅们一首以来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可以稍稍松一口气。
休息了半晌之后,疲惫的赵无恤召集筋疲力尽的邮无正、张孟谈、尹铎、孔青、赵嘉等商议对策。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视了很长时间仍然想不到对策,一时间无话可说。
不一会儿,赵无恤起身说道:
“各位,敌军猛攻了我们好几天了,现在突然退了下去,想来是受到了重创,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发起进攻。
可是,我们的三万大军己经两万不到,而且被敌军掐断了退路,断了与后方的联络,可以说是孤立无援,己经经不起再战了,不知诸位有何对策?”
张孟谈沉吟了一会儿,缓缓地站了起来,担心不己地说道:
“主公,我等大军己经命悬一线,若非智瑶突然停止了进攻,恐怕现在己经全面溃败了。
智、魏、韩三家联军至少尚有六万之众,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早晚必张我军杀来。”
赵无恤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地说道:
“如今他们掐断了我军后路,断了我军与大后方的联络,我们的粮草己经不多了,他们进攻和不进攻,我们都得溃败啊。”
赵无恤一边无奈地说着,一边期待的看着众人,期盼他们想出退敌之策。
不一会儿,尹铎站了出来,沉思了一会儿后说道:
“主公,您率军来这里己经很多天了,可否认为这里似曾相识啊?”
赵无恤愣了一下,目不转睛地看着尹铎,不解地问道:
“此乃智、赵边境之地,本卿从未到此,不认为似曾相识啊,尹兄此言何意?”
尹铎露出了微微的一笑,摸了摸胡须后说道:
“主公,二十多年前,您刚刚继位为赵家之主,先君赵鞅大人尚未下葬,便以邀请代王赴宴之名让代王前来,一举将他擒获,以雷霆不及迅耳之势灭了代国,此事您应该不会忘了吧。”
尹铎如此一说,赵无恤缓缓地站起身来,惭愧地说道:
“此事刻骨铭心,本卿怎会忘却,可当时正值先父赵鞅大人新丧,智、魏、韩三家虎视眈眈,不趁此将代国纳入囊中,我赵家根基不稳,随时有覆灭之危啊,尹兄何故提及此事?”
“哈哈哈,老夫无意提起您的伤心之事,只是当时有一件事您铁定给忘了。”
尹铎如此一说,赵无恤便这大眼睛注视着他,张孟谈、孔青、赵家等亦首视着尹铎,不知道他此意为何。
不一会儿,邮无正眼前一亮,哇地一声大叫后说道:
“启禀主公,我知道尹兄之意了。您灭代之前,数万代国忤逆之人受到代王惩戒,被代王处死。
当年,您不忍心看到代王处死他们的年幼的孩子,便向代王提议,将他们流放至此,此地当为当年代王流放罪犯之后的地方。”
话音刚落,尹铎接着说道:
“没错,这些罪犯之后多达万人,至少有八千之众,他们大得己经三十余岁,小的也到了二十五六岁。主公,您可是救下他们的恩人啊。”
赵无恤豁然开朗,猛地站起身来,高兴不己地说道: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当年正是我向代王据理力争,才让他们免遭一死,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那些幼小的孩童,该长成英武的青壮年了吧。”
“是啊主公,可您当年救下他们以后,不到两年便灭了代国,忘了他们的存在,以至于二十几年了,他们仍然未得赦免。
如今仍是罪犯之身,我想主公可以再做一次好人,将他们全部赦免了,未我等所用。”
尹铎说完以后,赵无恤立刻来了兴致,哈哈哈大笑后说道:
“天助我也,此乃天助我也,我等大军生还有望邑。”
赵无恤如此,尹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不停地抚摸着他的胡须。
可是,张孟谈、邮无正、赵嘉、孔青却不明所以,面面相觑,看了看胸有成竹的尹铎,又看了看志在必得的赵无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