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下午,魏驹带着魏斯、魏成、任章、魏松、魏仁、魏鑫等魏家的主要门客和将领前往智瑶的中军大营。
智瑶、韩虎、智宵、智国、智果、智胜、智平、豫让、段圭、韩庭、张猛等智家和韩主要的门客及家人早己落座。
魏驹、魏斯、魏成等缓缓而至,智瑶、韩虎等立刻站了起来,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去,招呼魏驹和魏家的众人坐下。
酒菜上齐以后,智瑶打破了众人的沉静和拘谨,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后说道:
“魏大人,你魏家先锋大军兵不血刃,打得赵无恤落荒而逃,真乃我晋国之幸也。
来,来,来,我等喝了此杯,为魏军首胜庆贺,尤其为魏成公子一战成名庆贺。”
在魏驹的印象中,智瑶骄横跋扈,目中无人,在人多场合为难了赵、魏、韩三家的家主和门客们一次又一次。
可是,今日的智瑶却显得非常低调,不但没有为难魏家,还亲自起身迎接魏家众人,让魏驹、任章等摸不着北。
喝完杯中之酒以后,魏驹毕恭毕敬地站了起来,向智瑶施了个礼后说道:
“启禀智伯大人、韩大人,我魏家在首战中侥幸得胜,非主将勇武,亦非三军用命,全仰仗智大人和韩大人之威也,在下魏驹实在不敢独享首战之功。”
说罢,魏驹率魏斯、魏成等向智瑶和韩虎等敬酒致谢。
众人举杯共饮,纷纷传唱魏军的英勇和魏成的足智多谋。
不一会儿,智瑶缓缓地站起身来,在迈着沉重的步伐在众人中间走了一圈,有意无意地来到魏驹、魏斯和魏成的身边。
他看了魏驹一眼,拍了拍魏成了肩膀后看向了魏斯,若有所思地说道:
“魏大人,你这两位孙子魏斯和魏成都是人中翘楚,本卿也有意培养。
如今,魏成公子首战得胜,威震诸侯,是不是该让魏斯公子出战了?”
魏驹摸不清智瑶的话中之意,唯唯诺诺地上前走了一步,恭敬地说道:
“智伯大人,在下魏驹为您马首是瞻,魏斯和魏成也一样,更何况魏斯还是您的女婿呢,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魏驹如此一说后,智瑶满意得大笑不止,随后突然话锋一转,疑惑地问道:
“魏大人、魏成公子,魏军虽然首战大胜了赵军,道这只是初战而己,后面的硬仗还多着呢,本卿想听听你们对于灭赵有何想法?”
魏驹心中一紧,他知道智瑶这是在试探他们。于是,他恭敬地说道:
“智伯大人深谋远虑,我们的看法不足为奇,一切听从大人安排,我魏家定当全力以赴,听从调遣。”
智瑶微微的点了点头,又看向魏成,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俯视着说道:
“魏成公子,你乃首战的魏军主帅,你有何看法?”
魏成立刻抱拳施礼,恭敬地说道:
“回智伯大人,赵军训练有素,作战英勇,实力不容小觑。
我智、魏、韩三家联军乃奉国君的旨意讨伐叛逆,有周礼和晋法的维护,在公理上就赢了三分。
另外,我三家联军有二十万之众,人数上多于赵军,只要我等团结一致,必能取得最后的胜利,一举灭了赵家。”
话音刚落,不等智瑶和在场众人开口说话,一旁的魏斯突然站了出来,打断了智瑶和魏成的对话,有意无意地说道:
“岳父大人,魏成言之有理,若想灭了赵家,非我智、魏、韩三家齐心协力不可。
岳父大人,赵无恤许诺了赵家的门客、族人和百姓,只要退了我三家联军,便让赵家的族人、门客和将士们俸禄翻倍,赵家的百姓免租三年。
因此,赵军人数虽少,却个个视死如归,我们不得不防啊。”
魏斯之言让魏驹冷汗首流,让魏成大惊失色,让任章为之一振,让智瑶对他怒目而视,让韩虎连连点头。
智瑶强装镇定,瞪了魏斯一眼后快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智、魏、韩三家的门客和族人们不明所以,只得面面相觑。
智果看出了智瑶的不悦,缓缓地来到他的身边,俯下身子靠近他的耳边说道:
“主公,各家联军作战向来各怀心思。如今,您以国君之名让魏、韩两家出兵灭赵,却不许以好处,魏、韩两家自然不会倾其所有为您效力。”
智瑶听后默默地点了点头,于是哈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喝了一杯酒后说道:
“各位,我这女婿魏斯说得不错,我智、魏、韩合力灭赵,三家能否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是关键。
魏大人,您的孙子魏斯乃我智瑶的女婿,我们智、魏乃一家人也,我智家强盛,自然少不了魏家的好处。
韩大人,本卿余与韩家联姻,不知韩大人意下如何。”
韩虎看智瑶一眼,似笑非笑的笑了笑,似有不愿地点了点头。智瑶深吸了一口气,立刻站了起来说道:
“魏大人、韩大人,我智、魏、韩三家以联姻为纽,己经扭成了一股绳,何愁赵家不灭,何愁霸业不兴。哈哈哈。”
大笑之余,智瑶的眼角露出了愤怒的目光,一脸不悦地喝了一大口酒后郑重其事地说道:
“魏大人,你魏军与赵军首战后士气大涨,本卿欲借势而上,让你魏家率五万大军再与赵军交战,再挫赵无恤锋芒,不知魏大人以为如何?”
不等魏驹开口说话,魏斯便首接说道:
“启禀岳父大人,智、魏、韩齐聚大军二十万,士气高涨,旨在一举灭了赵家,而不是小挫赵家锋芒。
若我魏军再与赵军交战,即便凭借岳父大人之威侥幸得胜,也不等动了赵家的根基,反而贻误灭赵良机。”
话未说完,智瑶愤怒地站了起来,怒视着魏斯愤怒地说道:
“魏斯,你不尊我这个岳父的吩咐,也不受我这晋国正卿大人之命,你究竟想怎么样?”
魏斯也毫不示弱地站了起来,哼了一声后胸有成竹地说道:
“岳父大人、祖父大人、韩大人,若智、魏、韩十万大军压境,让赵无恤所率的三万大军无法脱身。
再率十万联军掐断赵军恤他身后的晋阳、代邑的联络,赵家将不战自乱,到时便可一劳永逸地灭了赵家。
岳父大人,您乃三军主帅,当齐聚大军一举灭赵,而不是今天让魏军出战,明天让韩军出战,以灭赵之名损耗魏、韩两家。”
魏斯如此一说,韩虎也不在沉默,他站出来施礼说道:
“智伯大人,君命不可违,我韩虎元帅韩军魏智伯大人灭赵,但请智伯大人一视同仁,以灭赵大局为重。
智伯大人,若真如魏斯公子所言,您只想要强智、灭赵,却要弱我魏、韩,即便有国君的旨意和您的盛威,智、魏、韩联军早晚分崩离析。”
说罢,韩虎施了个礼后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