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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不要你去。”安小东想也没想地回答。
“反正将来都要打工嘛，这就当累积经验了。”
“你做那些兼职累积不了任何经验，有些苦根本没必要吃。”安小东认真地给成沁予讲道理。
安小东现在这么拼命，就是为了不让女友过苦日子，如果代价是现在的成沁予要靠去做体力活挣钱，她宁愿放弃做编剧的梦。
“看你这么辛苦，我也想帮你做点事嘛。”成沁予放下书本，对安小东说。
成沁予向来对她做的任何事都表示支持。不管安小东想做任何事，当编剧、摄影师。她才不管这些是否真的能成功，是否真的能赚到钱。
她很羡慕安小东可以有自己的理想。而她的理想，只是和爱的人，过平凡普通的日常。
安小东的追求当然不只是日常这么简单，如果只是这些，她这11年可以随便找个翻译工作。还着房贷就能轻易实现。
她之所以这么拧巴，就是既要又要。既想赚钱，又想实现各种看起来不切实际的梦。
但成沁予给她的美好日常，是能给她提供能量的。
“你只要乖乖在家，晚上给我留盏灯就好了。”安小东从电脑桌前起身，把脑袋放在成沁予的腿上。
以前很多个加班的日子，成沁予都会给安小东留一盏灯。这也成了很多个日子里安小东心里的明灯。
安小东的穿越，就是要让她们过好日子。让他们不必再为未来担忧。
成沁予一首都是这么善良，不离不弃的人。这样一个人，肯跟着她这么多年。安小东说什么都要给她一个光明的未来。
*
一次吃完晚饭，安小东正在写编剧作业。
成沁予在旁边刷微博，突然叫出声来。“尚财神真的被抓了欸。”
安小东赶紧拿过自己的手机，点开“章了个鱼”账号，一下多了几百条消息红点。
账号下方活跃起来，原本只是几个尚财神的粉丝在骂，他们以为这只是个黑粉的账号。
没想到这个账号好像真能预测未来。
她要不要趁热度做点什么？
她迅速想了下，录了一个打码头像的口播视频。
“关于我预测了某编剧被抓的事。”
安小东装模作样，用玄学、星座学解释了自己为什么能预测中。
这波热点被她抓住了。
“章了个鱼”账号粉丝，一夜之间从几十窜到到几万。
很快粉丝破十万，后台收到一条私信。
“章老师，您好。我们想找您合作，方便加一个私信吗？”
安小东让她加了自己的微信小号。
来人是某个明星团队的，合作的内容是让她用“章了个鱼”的账号，发某个明星的黑料。
开价一万一条。
安小东果断拒绝，她本以为是什么广告合作。
这种坑人的事，她做不来。
虽然她发的也可能是某个明星的黑料，但这至少是真实发生的事。
这可跟故意去黑另一个人，性质完全不一样。这一点区别，她还是分得清的。
安小东确实缺钱，但有的钱，是不能赚的。这一点她很清楚。
*
炎夏渐渐转凉。
从6月到9月，安小东换了两个键盘。一个磨得打了油，看不清字样，又花几百换了一个新的。
她写满了整整3个笔记本，敲了几十万字。终于熬过了3个月编剧速成培训班。
最后一堂课上完，6月班的学生和老师约好晚上一起聚餐。
这是洪盛在C城带的最后一个编剧班，结束后她要回北城。
晚上，在聚餐的酒店。洪盛打扮休闲出场，一袭红唇尽显出她成熟的女性魅力。和平时戴眼镜，看起来很学院的做派完全两个样。
席间，洪盛喝了点酒，再次语重心长地发言，说电影行业是信息封闭，资源紧俏的行业。新人想要熬出头，人脉，资源，能力都缺一不可。
晚饭后，大家转场去KTV继续狂欢，释放几个月以来的紧张心绪。
KTV大包间内，桌上摆着各色的酒。大家各有各的频道，嗨唱的，吃水果的，在立体声音响下高谈阔论人生的。
只有安小东在角落静静待着。她在一旁观察，及时满足大家的需求，调灯光、叫水、点歌、喊服务员加酒。
换做是以前，安小东会是大嗨大唱，喝到最后一个离场的人。可今夜，她想做那个清醒的人。
洪盛对她的夸奖，也不全是好事。这世上红眼病的人太多。说不定在某个时候，就给某些人留下了嫉妒的种子。所以她现在要尽量保持低调。
有几轮有人拿着酒杯过来，安小东谎称自己酒精过敏。顺便给来人倒上一杯酒，这样也就没有人再挑她毛病。
凌晨3点多，大家嗨完散场。
KTV门口，安小东观察了一下。大部分人都有自己的去处。要嘛就是两两结伴拼车。
学生们给洪盛打了招呼，一一离去。最后一个学生上车前，特地拍了拍安小东肩膀，带着醉意泛红的双眼，说“那个，盛老师……”
“哦，有我在。我帮她打车。你放心去吧。”
可能因为全场就安小东一个没喝酒，可能因为她也同样是个女生，她被默认成了要照顾洪盛的那个人。
送走最后一波人，安小东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她肩膀的洪盛。她休闲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己经松开，脸颊晕红。安小东迅速把眼神移开。
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在空气中飘荡，看来这人真喝了不少。
安小东把洪盛安顿在路旁的椅子上坐好，进便利店给她买了水，帮她叫了车。
车子到后，安小东用手机拍下车牌号，再扶她上车。确认洪盛能清晰说出地址后，她才把车门关上。
车开之前，洪盛示意司机等等，然后在后座打开车窗，两手趴在车窗上，探出身来。
“安小东”，她从包里掏出一个便签本，写上一串号码，递出来，“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不要给别人。”
安小东接过纸条，才反应过来，“盛老师，原来你一首装醉啊。”
洪盛对她笑笑，作出一个嘘的手势。
车子开走，在夜色昏黄的路灯中远去。
安小东站在原地，只感觉自己被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