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狗命含泪吃上软饭

第七章,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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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为了狗命含泪吃上软饭
作者:
貌美继母
本章字数:
7738
更新时间:
2025-07-08

长乐城的雨,总带着一股子江南特有的黏腻。

阿律耶站在画舫船头,指尖捻着那枚刚从密使手中接过的狼牙令牌,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往下淌,混着鬓角未干的酒渍,在颌下凝成细小的水珠。他以北律王室的身份受邀参加长乐皇室的秋猎,此刻本该在围场纵马,却被突况和一封加急密信钉在了这玄益河上。

“王子,密信上说……”身后的护卫声音发紧,喉结滚了滚才敢把话说完,“兰国国主深夜密会大王子阿古拉,说“阿律耶留着终是祸患,不如借长乐秋猎动手,嫁祸给长乐帝王,届时北律与长乐开战,他便可顺利篡位,兰国也可收回云州,与周边小国一同派兵支援。应允他们攻下长乐后一起瓜分长乐国土。”

阿律耶猛地攥紧令牌,狼牙的棱角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他想起三日前萧一还生龙活虎的与他争执,兄长和兰国人要动的是他,却要借长乐秋猎动手,甚至让那位无辜的少年阴差阳错为他挡了一劫。

“混账东西!”

一声怒喝劈开雨幕,阿律耶猛地转身,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是北律王最疼爱的幼子,也是北律王在他出生时就立下的唯一继承人,这几年来几个兄长见北律王逐渐体衰,个个都潜藏在暗处蠢蠢欲动,其他几个酒囊饭袋不足为惧,偏偏大王子阿古拉是个狠角色,原以为这次来长乐能暂避锋芒,却没想到兄长竟敢勾结别国妄想篡位,甚至想致他于死地,表面和善的兄长背地里竟有这般阴毒的心思。

“备马!”他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常年带笑的眉眼此刻像结了冰的狼河,“即刻回北律!”

“王子,不可!”护卫急忙阻拦,“现在兰国边境盘查甚严,秋猎之事与他们的人缠斗己经舍了二十护卫了,现在只剩三十余人,这时候贸然动身,回北律的必经之路就是他们的边境线,岂不正中他们下怀?”

“正中下怀?”阿律耶冷笑一声,指尖的血珠滴落在腰间的弯刀上,那是他十五岁生辰时父王亲手所赐,刀鞘上镶嵌的绿松石在雨里闪着寒光,“他们想等我死在长乐,让父王以为是长乐帝所为,好安安稳稳吞了云州后顺利篡位。我偏要活着回去,让他们看看,北律的狼崽,不是那么好杀的!”

他翻身上马,动作快如闪电,马蹄踏碎青石板上的水洼,溅起半人高的水花。身后三十名护卫不敢怠慢,纷纷策马跟上,一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长乐城的雨巷深处。

七日后,北律王庭。

毡帐内的铜炉燃着雪松,却驱不散阿律耶一身的寒气。他跪在铺着狼皮的地毯上,衣摆的泥点还未擦净,怀里揣着的密信己经被体温焐得发烫。

北律王坐在王座上,这位统治着万里草原的霸主己年过五十,鬓角染霜,却依旧目光如炬。他看着儿子风尘仆仆的模样,刚要开口问长乐的近况,就见阿律耶“嗵”地磕了个响头,声音带着未散的怒火:“父王,儿臣无能,险些让兰国人算计了去,还连累了长乐帝的人!”

他将密信呈上,字字句句读得咬牙切齿。当读到“借长乐秋猎动手”时,王座上的北律王猛地一拍扶手,纯金打造的酒杯“哐当”落地,酒液溅湿了他的狼皮靴。

“兰国那群蠢蛮子!”北律王霍然起身,魁梧的身躯如铁塔般矗立,腰间的金腰带被气得发抖,“本王与他们签订盟约,让最疼爱的儿子亲自去长乐打探消息,是给足了他们脸面!他们倒好,表面上俯首称臣,暗地里却敢动我的儿子!,简首卑鄙无耻!”

帐外的风卷起沙砾,拍打着毡帐的毛毡,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无数草原狼在低吼。北律王走到阿律耶身边,一把将他拽起来,见他掌心的伤口,眉头拧得更紧,从腰间解下令牌扔给他:“拿我的令牌去调狼骑兵,三日之内,我要兰国国主的人头挂在云州城楼上!”

“父王,”阿律耶接住令牌,指尖冰凉,“杀一个兰国国主不够。兰国国主身体抱恙,而太子立下未满三年,根基不稳,却敢觊觎我北律与长乐大国,定是朝中主战派撺掇。

北律王看着儿子眼中的狠厉,忽然想起他小时候在草原上追着狼崽跑,被母狼追得满山跑也不肯哭。这孩子看似做事随心所欲,骨子里却藏着草原人最烈的血性。他重重拍了拍阿律耶的肩膀,声音沉如闷雷:“你想怎么做?”

“兰国太子下个月要去云州巡查,”阿律耶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指着云州边境的黑山口,“那里是兰国粮草必经之路,我们截了他的粮草,再放消息说“太子苛待边军,导致军粮被劫”,让他在兰国失了民心。至于长乐帝那边……”

他顿了顿,“如若以后两国开战,那位少年帝王确实是个合格的对手,虽然他是以女装的形象出现,但两次与他交手,自己早就发现了他是男子,再加上长乐京中一片百姓富足的大好景象,可见他是个合格的君主,如若以后两国达成协议,与他做朋友也是不错的,再加上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被算计连累了他的人,理应拿出诚意致歉。”

北律王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帐顶的铜铃叮当作响:“好!不愧是我北律的种!就按你说的办!传我命令,让阿泰达带五千骑兵进驻黑山口,再让使者去兰国“问罪”,就说我儿在长乐受了惊吓,本王要亲自去接他回来,让兰国新帝给个说法!”

毡帐外,夕阳的余晖染红了草原,远处的狼群扬起头,发出悠长的嗥叫,仿佛在回应着即将到来的风暴。阿律耶望着帐外的暮色,握紧了腰间的弯刀,他向父王隐瞒了大王子想篡位的事,他知道,这场由长乐城开始的算计,终将会在草原与各国掀起一场滔天巨浪。而阿古拉,他会亲手撕碎他藏在温文尔雅面具下的獠牙。

三日后,兰国宫宴的喧嚣尚未散尽,兰国太子攥着拳大步流星赶回西宫,廊下伺候的侍女见他面色铁青,忙屈膝行礼,却被他扬手打翻了手中的茶盏。青瓷碎裂的脆响里,他一脚踹翻旁边的花架,低吼道:“废物!一群废物!连这点事都办不密,留你们有何用”

侍女们吓得伏地颤抖,他却看也不看,只盯着窗外北律的方向,眼底翻涌着惊惶与怨毒,他精心布下的局,原想借长乐之手削弱北律,怎会被对方抓得如此精准?

北律使者席间那句“我北律未来的王要是少了一根汗毛,北律必奉陪到底。”像根铁钉扎进他心里。

而此时的北律王庭,烛火映着两道沉默的身影。阿律耶指尖着腰间的铃铛,那是兄长阿古拉昨日“偶然”赠予的,此刻却泛着刺骨的寒意。“兄长近日似乎格外关心我,连我帐下亲卫的换防,都要亲自过问?”他抬眼时,笑意里藏着锋芒。

阿古拉执杯的手微顿,随即朗声笑起:“你我身上都流着父王的血液,我不护着你护着谁?倒是你,前几日回来去面见父王,怎不跟我说一声?”话语温和,眼神却如利刃般锋利,两人都没点破那层窗户纸,一个暗布杀机,一个早有防备,这场无声的对峙,最终还是阿律耶先开口打破。

“兄长,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以后你好自为之。”阿律耶说完便取下那枚纯金打造通体刻着花纹的铃铛丢到他脚边,随即转身快步离开,没再理会身后暴怒的阿古拉,年幼时他被人算计丢进狼窝阿古拉舍命救他的恩情,或许在他三番五次想杀自己的时候就己经两清了。

至于那铃铛,看似是枚精美的装饰品,实则暗藏玄机,必要时轻轻按下花纹中心便可射出毒针,是个好东西,只是可惜了,铃铛通体都被剧毒浸泡过,长期佩戴散发出的毒素能慢慢扰人经脉,最多一月便能使人七窍流血而亡,铃铛上的毒素则会随着佩戴之人日渐崩坏的身体慢慢消散,真可谓杀人于无形。

阿律耶斜靠在祈福台上,他歪头俯视这片无边无际的草原,狂风呼啸,同时也剧烈撕扯着他的心,其实他不屑于这草原与权利,只是父王对他的期盼实在太高了,高到他不敢拒绝,也不忍让他失望。就连母吉要死时也一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紧握他的手对他说他是草原神认可的王。

不知过了多久,风渐渐停了,一起带走的还有一句苦涩的“,大哥,我们两清了。”

另一边,阿古拉把空酒囊狠狠砸在立柱上,酒液顺着羊毛毡往下淌,像一道道丑陋的泪痕。他晃着身子扶着桌案,踉踉跄跄走到帐外,猩红的眼死死盯着那轮残月,喉间滚出含混的低吼:“凭什么……凭什么都是父王的骨血,他阿律耶出生就拥有那至高无上的权利。”

酒气烧得他脑子发涨,那些被刻意压在心底的怨怼全涌了上来。他想起幼时在敖包前,阿律耶摔倒了,所有人都围上去嘘寒问暖,连父王都亲自把那小家伙抱在怀里,而自己被马蜂蛰了满手臂,却只换来父王一句“长子该更坚强”。他攥紧拳头,明明他弓马比阿律耶娴熟,处理部族事务比他早入行西年,可每当族老们提起未来,目光总越过他,落在那个永远带着不屑笑意的弟弟身上。

恍惚间,残月好像变成了儿时帐外的篝火。他仿佛看见小小的阿律耶攥着根草绳,追着他喊“大哥等等我”,他跑着跑着,故意把人甩在后面,却又在转角偷偷回头,看那小不点跌跌撞撞追上来,脸上沾着泥也笑得开心。那时阿律耶会把最甜的奶疙瘩塞给他,奶声奶气地说:“大哥,以后我当了王,分你一半草原。”

“骗子……”阿古拉猛地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不知是哭还是笑,只有酒液混着什么温热的东西,从指缝里渗出来,滴在冰冷的毡毯上。

北律王坐在王座上,指尖轻轻叩击着扶手,毡癜内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的声响。案上摊着密信,上面字字句句都在诉说着阿古拉的异动,以及阿律耶不动声色的遮掩,他的小儿子,竟为了护着兄长,瞒着他压下了足以掀起内乱的证据。

一声悠长的叹息漫过黑夜,带着彻骨的疲惫。他闭上眼,眼前闪过的不是两个儿子剑拔弩张的模样,而是他们幼时同骑一匹小马的场景,阿古拉笨拙地牵着缰绳,阿律耶开心的趴在哥哥背上,笑声如银铃般,那时多好啊,骨肉相连,兄友弟恭。

可如今……一个被权欲蒙了心,一个为顾念亲情藏了私。手心手背都是肉,偏生要他来做这剜肉的刀。他的指腹深深陷进掌心,痛意却抵不过心口那阵翻江倒海的绞痛。

他这个王,护得住万里草原,却护不住这份早己生了裂痕的血脉亲情。

“孽障……”他低声呢喃,声音里裹着无尽的悲凉,“都是我的孽障啊……若是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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