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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会人员陆续离开后，马克快步走向李安，眉头紧锁，声音压得很低：“李安先生，你太冲动了！查尔斯现在正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你公然挑衅城防军，只会让他抓住把柄。”
冉冰却一脸兴奋地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队长，别这么严肃嘛！李安刚才那一下多帅啊！你没看见维克多的脸色，都快绿了！”她笑嘻嘻地拍了拍李安的肩膀，“而且，他站在我们这边，这不挺好的吗？”
镜南靠在控制台边，嘴角带着调侃的笑意：“马克，你这位好兄弟一来，议事厅的墙都得重新装修了。”
她瞥了眼墙上被糖纸贯穿的裂痕，语气轻松：“不过，我倒觉得挺值的，至少某些人现在知道，猎荒者这边，可不是好惹的。”
马克无奈地叹了口气，但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扬：“你们啊，别总想着自己，李安先生己经帮了我们很多。”
就在这时，摩根城主打断了几人的对话，他咳嗽了一声后，沉稳的声音传来：“李安，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你单独聊一聊。”
冉冰眨了眨眼，小声嘀咕：“城主亲自召见？李安，你面子可真大。”
镜南意味深长地看了马克一眼：“看来，有人比你更急着拉拢这位新朋友。”
马克神色复杂地看向李安，低声道：“李安先生，我相信城主他不会对你有恶意……”
李安随手把糖纸弹进垃圾桶，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放心吧，我还不至于欺负一个老人家，既然他想聊，那就去聊聊。”
他朝三人挥了挥手，转身走向门口，又忽然停下，回头冲马克一笑：“放心，不管灯塔上发生什么，我都站你这边。”
……
李安一路跟随摩根城主来到他的私人会客厅里，一块数据板在金属桌面上投出微弱的蓝光。
这老狐狸的办公室比想象中简朴，看来是真把自己当殉道者了。
不过墙上安这么多监控屏幕，你真看得过来吗？
老人枯瘦的手指划过控制面板，调出了灯塔的三维结构图。
“你看到了什么？”摩根突然问道。
李安盯着旋转的投影，目光落在最顶层的农业区：“一个摇摇欲坠的鸟笼。”
摩根笑了，皱纹在苍白的脸上舒展：“准确的说，是最后一个人类文明的摇篮。”
这个人绝不普通，竟然一眼就看穿了灯塔的本质。当年那个白发少女也是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我……他们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吗？
他关闭投影，从抽屉取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盒：“知道为什么我选择马克吗？”
盒盖弹开的瞬间，李安看到里面躺着一枚猎荒者徽章——那是红寇的遗物。
想到红寇，他脸上掠过一丝鄙夷的神色。
“摩根城主，红寇不是你亲手杀死的吗？你怎么好意思收藏她的遗物？”
老东西现在装什么深情？当年下令处死红寇和破晓时，那副道貌岸然的嘴脸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就因为所谓的三大法则，就把当时最优秀的猎荒者指挥官送上了火刑台，李安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
摩根的手指轻轻抚过那枚徽章，金属表面反射的冷光映在他浑浊的瞳孔里。
“红寇的事，你都知道了？”摩根突然抬头，目光如炬地盯着李安。
李安靠在椅背上，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知道得不多，就听说她违反了你定下的三大法则，被处以火刑。”
摩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枯瘦的手捂住嘴，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丝。他颤抖着从抽屉取出药剂注射，呼吸才渐渐平稳。
“噬极兽会感知人类的情绪波动。”摩根擦掉嘴角的血迹，“这是灯塔实施三大法则的真正原因！”
李安冷笑一声：“所以你们就阉割人性？把人类变成行尸走肉？你们这样活着，也配称作人？”
“生存需要代价！我作为城主，必须优先保证，这个所谓的鸟笼不会被噬极兽吃掉。”摩根猛地拍桌，随即又颓然靠回椅背，“为了保证灯塔延续，有些牺牲不可避免”
摩根缓缓起身，苍老的手指划过全息投影，灯塔的立体结构图在空气中旋转。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李安身上，仿佛在审视一件稀世珍宝。
“李安，本来我对人类未来不抱太大希望，在我颓废之际，你出现了！”摩根的声音突然变得洪亮，“你是灯塔的转折点，更是人类文明存续的关键。”
他调出一组数据，光影在墙上投射出几个人的全息影像：查尔斯、维克多、镜南、马克。
“查尔斯精通人性，却沉溺于光影之主的谎言；维克多勇猛善战，但只会盲从旧制；镜南智慧过人，却困于技术桎梏；马克……”摩根停顿了一下，“他拥有我见过最纯粹的品格，但缺乏审视大局的魄力。”
影像切换，显示出李安在上次地面行动中的战斗过程。
摩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放大那些不可思议的数字：徒手撕裂噬极兽的咬合力，闪避子弹的神经反应速度，承受重击而不损的细胞活性……
这是他拜托嘉丽博士连夜计算的数据，事实上根本不需要他要求，嘉丽博士自己就兴致冲冲地计算出了所有数据。
李安的综合战力，己经完全超过了己知的任何生物，包括噬极兽，甚至包括当年那个神秘的白发少女……
“而你不同。”摩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你能做到他们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用绝对的力量，打破人类与噬极兽之间的攻守关系！”
李安把玩着手中的糖果，糖纸在他指间翻飞。
老狐狸终于说到重点了，想利用他对付噬极兽？可以，但得按他的方式来。
“所以？”
“马克会成为下一任城主，但他需要你的帮助。”摩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指缝渗出，“灯塔需要变革，而变革需要力量……你的力量。”
他艰难地调出另一组数据，显示灯塔核心能源仅能维持三年。
“时间不多了。噬极兽在进化，而人类还在内斗。查尔斯不会轻易放弃权力，但灯塔也不能没有光影会……”摩根的话戛然而止。
李安突然站起身，眼神锐利如刀：“我知道，查尔斯是你亲儿子，我也知道在灯塔最隐秘的地方，藏着什么秘密。”
他如果猜得没错，在得知马克将要继任城主后，查尔斯那疯子己经开始行动了吧？老狐狸这是要我留他儿子一命？
摩根瞳孔骤缩：“你怎么会知道？”
废话，我在动漫里看过！
“我还知道更多。”李安俯身靠近老人，“比如当年地面来的白发女人。”他的声音突然压低，“比如……灯塔最初的名字，叫塔尔塔洛斯。”
摩根的脸色瞬间惨白。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药剂瓶从桌上滚落，在地面摔得粉碎。
“看来我们终于可以坦诚相谈了。”李安捡起一块玻璃碎片，在指间碾成粉末，“先别急着托孤，想把一整个灯塔都塞给我？想得美！我会救灯塔，但我只会救那些我愿意救的人。”
就在此时，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灯塔，也传到了摩根的房间内。
红色的警示灯将房间染成血色。
通讯器中传来镜南急促的声音：“城主！紧急情况！尘民区出现猩荭症感染者，光影会己经前往处置！”
摩根猛地抬头看向李安，在年轻人眼中看到了早己预料一切的平静。
“看来查尔斯比我想的更着急。”李安转身走向门口，手指搭在门把上时微微一顿，“记住你的选择，城主大人。站在人类未来这边，还是守着这个腐朽的鸟笼等死。”
他推开门，走廊的应急灯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远处己经传来枪声和惨叫，但李安的步伐依然从容不迫。
摩根望着那个背影，突然想起多年前第一次见到白发女人时的场景。那时她也是这样，强大、睿智、神秘。
老人颤抖着按下通讯器：“马克，启动紧急预案，让猎荒者出动。”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用尽全部力气说出最后一句：“灯塔的未来，就交给你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