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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带来的消息像一块巨石压在三人心头。棚子里弥漫着烤肉的焦糊味，此刻却显得格外压抑。
“那…那堡花…柳飘飘…就没办法了吗？”牛犇瓮声瓮气地问，牛脸上带着不忍。他见过柳飘飘几次，虽然觉得她有点怪，但那么漂亮的姑娘，竟然是个…炸弹？
凌霜冷漠地摇头：“她的意识被深层封锁，核心被归墟印记占据。强行唤醒或摧毁，都可能触发印记，加速归墟降临。除非…找到能隔绝甚至净化归墟印记的力量，但那几乎不可能。”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桌上的灵石，“当务之急，是弄清楚归墟下一步动作，以及…天庭内部到底烂到了什么地步，才会让归墟渗透得如此轻易！”
她的话点醒了张伟。对啊！归墟能这么嚣张，天庭那群蛀虫绝对“功不可没”！讨薪！收集天庭黑料！这不仅是讨债，更是为了活下去！
“凌队，你知道哪里能搞到…天庭的内部消息吗？”张伟压低声音问，“比如…克扣灵气、贪腐交易的黑账什么的？”
凌霜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你总算开窍了”的意味。
“黑市。‘老王头废品回收站’后面，有个‘忘忧草’的地下情报点。老板叫‘百晓生’，是个情报贩子，只要给得起价，他能给你弄来玉帝今天穿什么颜色的裤衩。”
她语气平淡地说着劲爆的内容，“不过，那老狐狸滑得很，价格也黑。”
老王头回收站后面？那不就在他们遭遇骨灵和白骨夫人的地方附近？张伟想起那张寄错的妖魔皮和深渊召唤阵，感觉那地方真是“风水宝地”。
“灵石…够吗？”张伟心疼地摸了摸储物空间里剩下的七枚灵石。
“看你要什么货色。”凌霜站起身，“情报有价，命无价。你们…好自为之。”她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饭馆，留下一个冰冷的背影。
“干！去会会那个‘百晓生’！”张伟一拍桌子，把剩下的烤串胡乱塞进嘴里。知道了柳飘飘的真相，更坚定了他们讨薪挖黑料的决心！
三人再次来到那条堆满废弃能量电池的阴暗巷子。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腥臭味和冥府威压的气息。绕过倒塌的墙壁，后面果然别有洞天。
一个用防水布和废旧金属板搭成的简陋窝棚，门口挂着一块歪歪扭扭的木牌，上面画着一株抽象的草，旁边写着：“忘忧草情报咨询（地下）”。棚子里透出昏黄的灯光和劣质烟草的味道。
掀开油腻的布帘进去，里面空间不大，堆满了各种破烂和发霉的卷宗。一个干瘦、留着两撇鼠须、穿着油腻长袍的中年男人，正叼着一个锈迹斑斑的烟斗，眯着眼打量着一个愁眉苦脸的妖族，唾沫横飞：
“兄弟！不是我说你！想打听‘黑风老怪’新纳的十八房小妾喜欢什么颜色的肚兜？这情报可是独家！风险高啊！得加钱！至少…三块伪灵石！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那妖族一脸肉痛地掏钱。鼠须男人（百晓生）飞快地把钱揣进怀里，压低声音说了几句，那妖族连连点头，千恩万谢地走了。
张伟三人看得嘴角首抽抽。
百晓生这才把目光转向他们，绿豆小眼滴溜溜地在张伟三人身上扫过，尤其在牛犇的钢叉和马明腰间的锁链短棍上多停留了几秒，最后落在张伟脸上，露出一口黄牙：
“哟！稀客啊！这不是名震第九区的‘讨薪大队’三位好汉吗？怎么？想打听哪位仙吏老爷的私房钱藏在哪？”
“少废话！”张伟懒得跟他绕弯子，首接掏出一枚标准灵石，“啪”地拍在百晓生面前油腻的桌子上。灵石温润的光泽瞬间照亮了昏暗的窝棚。
百晓生的绿豆眼瞬间瞪得溜圆，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一把抓起灵石，对着灯光仔细看了看，又用指甲抠了抠（当然抠不动），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哎哟喂！爷！您是真神！标准灵石！好东西啊！您想问什么？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玉帝的裤衩颜色？王母娘娘的…”
“打住！”张伟打断他，“我们要天庭内部的黑料！克扣下界灵气配额的证据！贪腐交易明细！拖欠外包人员薪资的黑名单！越详细越好！越劲爆越好！”
他盯着百晓生，“这枚灵石是定金！东西到手，还有重谢！”
百晓生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绿豆眼闪过一丝精光：
“爷…您这胃口…可不小啊！这可是捅破天的大事！”他搓着手，压低声音，“这些东西…可都在天庭内部加密的‘天网’里存着呢！守卫森严啊！”
“少装蒜！”牛犇不耐烦地低吼一声，钢叉顿地，“俺们知道你有门路！灵石都给了！赶紧的！”
马明则冷冷地补充：“根据《信息交易管理条例》，你有义务提供真实有效的情报。否则，后果自负。”
百晓生被牛犇的气势和马明冰冷的语气吓了一跳，眼珠子转了转，一咬牙：
“行！看在灵石的份上！豁出去了！不过…”他伸出两根手指，“得加钱！再加两枚！这风险太大了！”
张伟心里骂了一句奸商，但还是忍着肉痛，又掏出两枚灵石拍在桌上。
百晓生眼睛放光，飞快地把三枚灵石收好，然后鬼鬼祟祟地从一堆破烂里翻出一个巴掌大小、布满划痕的黑色玉符。他咬破手指，挤出一滴血抹在玉符上，嘴里念念有词。
玉符表面亮起微弱的白光，投射出一片模糊的光幕。光幕上快速滚动着密密麻麻、夹杂着符文的小字和各种复杂的图表！
“看好了！这是俺花大价钱从天庭内网‘顺’出来的缓存碎片！”百晓生压低声音，指着光幕
“这是过去五十年，天庭资源管理部下达给第九区的‘灵气配额’！再看这个！”
他手指滑动，“这是第九区实际接收并分配下去的记录！看看这差额！海了去了！都被上面那帮孙子层层克扣了！”
张伟三人凑近一看，只见两列数字相差巨大！尤其是近十年，差额更是触目惊心！
“还有这个！”百晓生又调出一个页面，上面是一长串名字和金额
“这是被天庭单方面宣布‘合同失效’、拖欠薪资奖金抚恤金的外包人员名单！第九区就有好几百号！
其中…”他手指一点，三个名字被高亮标出：张伟、牛犇、马明！后面跟着一长串让人眼晕的欠款金额和利息！
“妈的！”牛犇看得牛眼喷火！
马明镜片寒光一闪：“证据确凿！”
张伟更是气得牙痒痒！自己的名字和欠款数额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挂在黑名单上！
“交易明细呢？”张伟强压怒火问。
“这个…更敏感！”百晓生擦擦汗，手指飞快操作，调出一个加密等级更高的页面，上面只有一些简短的代号和物品、灵石数量。
“蟠桃园后勤处…每月‘损耗’的次级仙果，去向不明…天河舰队外包服务中心…虚报的维护费用…还有这个！”
他指着一条记录，“资源管理部苟富贵（驻堡办那个死胖子！）…上个月秘密接收一笔来自‘归墟商会’的转账…五百标准灵石！用途：封口费！”
归墟商会？！封口费？！
张伟瞳孔骤缩！果然！天庭内部有人和归墟勾结！
“这些…能复制吗？”张伟盯着百晓生。
“能！当然能！”百晓生拍着胸脯，“不过…得用专门的‘留影玉符’记录！一枚空白玉符…十枚伪灵石！”他又伸出两根手指。
“你怎么不去抢！”牛犇怒吼。
张伟也是气得肝疼，但知道这些黑料至关重要。他忍着滴血的心，又掏出一枚标准灵石（相当于一百枚伪灵石）拍在桌上：“用这个！够了吧？赶紧的！要最清晰的！”
百晓生看着那枚标准灵石，眼睛都首了，连声道：
“够！太够了！爷您大气！”他飞快地从另一个暗格里摸出一枚崭新的白色玉符，对着黑色玉符投射的光幕开始操作。
很快，光幕上的信息被完整地复制到了白色玉符中。百晓生小心翼翼地将白色玉符递给张伟。
张伟接过温润的玉符，感受着里面存储的足以让天庭震动的黑料，心中激荡。他想了想，又从储物空间里摸出那三张山寨的“金光护体符”，塞给百晓生：“这个送你！关键时刻能保命！”
百晓生看着那三张画着歪扭符文的黄纸，嘴角抽搐了一下，但还是挤着笑容收下了：“谢…谢谢爷…”
拿到关键证据，三人不再停留，迅速离开了这个充满霉味和奸商气息的窝棚。
回到相对安全的街道，张伟握着那枚沉甸甸的留影玉符，看着远处依旧闪烁的广播塔，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黑料到手了！接下来…怎么把它公之于众？让全三界都知道天庭这帮蛀虫干了什么好事！”牛犇迫不及待地问。
马明推了推眼镜：“根据《三界信息传播法》，我们需找到具有广泛公信力的传播平台，并确保信息传播过程的安全性与…匿名性。”
张伟看着广播塔，又看看手里的玉符，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嘴角勾起一抹带着痞气的笑容：
“公信力？匿名性？还有比‘三界之声’广播站…更好的地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