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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零七分，莉娅在厨房发现了一地碎玻璃。
阳光透过落地窗将碎片照得闪闪发亮，像撒了一地的钻石。她蹲下身，用镊子夹起一片仔细观察——边缘有血迹，但己经干涸。冰箱门上贴着一张便利贴，达克潦草的字迹写着："去排练啦~别想我~?"
"她是从窗户出去的。"
瑞阿娜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莉娅转头，看见对方倚在门框上，黑色真丝睡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上一道新鲜的抓痕。异色瞳下的青黑显示她同样没怎么睡。
"窗户？"莉娅站起身，"那下面是玫瑰丛。"
"所以她腿上至少有三十道伤口。"瑞阿娜走向咖啡机，动作比平日迟缓，"她讨厌走正门...尤其是在发作后。"
咖啡机发出沉闷的轰鸣。莉娅注意到料理台边缘放着一卷医用绷带和镇静剂空瓶——显然有人己经处理过什么。
"你不该惯着她。"莉娅说。
瑞阿娜的手停顿了半秒："你也不该纵容我惯着她。"
阳光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明亮的界线。莉娅突然伸手，指尖轻触瑞阿娜锁骨上的伤痕："她弄的？"
"不。"瑞阿娜捉住她的手腕，"是你。"
记忆碎片突然闪回——昨夜地下室，达克离开后，自己将瑞阿娜推在墙上时指甲划过锁骨的触感。莉娅的呼吸微微一滞："我喝多了。"
"我们都没喝。"瑞阿娜松开她，异色瞳孔像两面镜子照出莉娅的倒影。咖啡杯被重重放在大理石台面上。
——
FBI行为分析部的办公室里，莉娅盯着电脑屏幕却看不进任何一个字。
"奥克兰博士？"同事敲了敲她的隔板，"局长要上周连环纵火案的报告。"
莉娅合上根本没动过的文件夹："告诉他需要重新分析现场痕迹。"
"但截止日期——"
"我说了，"莉娅抬眼，绿眼睛冷得像淬毒的刀，"重新分析。"
同事仓皇离开后，她打开抽屉最里层，取出一份私人档案。标签上写着"D.G."——达克·加菲尔德的缩写。
资料显示这位乐队主唱原名娜妮加莎·萨拉查，西班牙旧贵族后裔出身，19岁时离开西班牙来到美国。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达克在排练室，银白长发被汗水浸湿，黑色背心卷到肋骨处，露出腰间新鲜的绷带。附言只有三个字："想你了~"
莉娅锁上屏幕，却无法控制脑海中浮现的画面——离开地下室后瑞阿娜将她按在钢琴上时，达克在二楼栏杆边看着她们，蓝绿色眼睛亮得像野兽。
"操。"她罕见地咒骂出声。
——
黑珍珠乐队的排练室里，达克正对着镜子调整耳返。
"主歌部分再降半个调。"她对贝斯手说，手指无意识地着左耳缺失耳钉的耳洞，"要更...沉闷的感觉。"
贝斯手欲言又止："你确定不是宿醉导致的耳鸣？"
达克咧嘴一笑，突然抄起矿泉水瓶砸向镜子，炸裂的瞬间，所有人都僵住了。
"现在，"她踩过满地碎片，蓝绿色瞳孔兴奋地收缩，"有沉闷感了吗？"
没人敢说话。
手机铃声拯救了凝固的空气。达克看到来电显示时表情瞬间明亮："冰山女王！想我了？"
"回家。"瑞阿娜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冷静得可怕，"现在。"
"但我在排练新——"
"莉娅被停职了。"
达克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
格林德沃宅邸的书房门紧闭着，里面传来激烈的争执。
"你调查我们？"瑞阿娜的声音像冰锥刺穿门板。
莉娅的回应冷静得反常："职业习惯。"
重物砸在墙上发出闷响。
"FBI为什么突然查十五年前的旧案？"
"因为有人匿名举报。"
"谁？"
短暂的沉默后，莉娅说："你心里有答案。"
门被猛地拉开，达克踉跄着跌进房间。瑞阿娜站在窗前，白衬衫的袖口沾着威士忌的痕迹；莉娅坐在扶手椅里，眼镜反射着冷光，脚边散落着达克的病历复印件。
"嗨~"达克尴尬地挥手，"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瑞阿娜的异色瞳孔锁定她："你干的？"
"干什么？"
"举报。"莉娅平静地补充，"向FBI匿名提供十五年前那场车祸的线索。"
达克的笑容渐渐消失。她慢慢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龙舌兰，仰头一饮而尽。
"如果是我，"银发被酒精染湿贴在脸颊，"我会首接往她酒里下毒。"她朝瑞阿娜举杯，"传统，不是吗？"
空气瞬间冻结。
莉娅突然站起身，一把拽过达克的手腕。蓝绿色眼睛因震惊而睁大，但下一秒就被按在书架上。FBI探员的手指扣住她的咽喉，力道刚好让人呼吸困难。
"听着，"莉娅的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血仇。但现在有人想借FBI的手毁掉瑞阿娜..."她的拇指擦过达克跳动的颈动脉，"而你的小把戏正好给了他们机会。"
达克喘息着笑了："你生气的样子...真性感。"
瑞阿娜突然从背后抱住莉娅。这个拥抱不像，更像搏斗——她的手臂勒住莉娅的腰，异色瞳孔在达克面前闪烁："别碰她。"
"为什么？"达克挑衅地仰起头，"你怕我弄坏你的新玩具？"
"我怕你死。"瑞阿娜收紧手臂，莉娅能感觉到她的心跳透过背部传来，"她真的会杀了你。"
三人的呼吸在密闭空间里交织。达克突然向前倾身，嘴唇擦过莉娅的耳垂："你知道吗？她书桌第二个抽屉里有把枪..."蓝绿色眼睛转向瑞阿娜，"装了消音器的。"
莉娅没有动："我知道。"
瑞阿娜的下巴抵在她肩上："我不否认。"
达克大笑起来，笑声逐渐变成咳嗽。莉娅终于松开钳制，银发女人立刻滑坐在地，摸着喉咙剧烈喘息。
"疯子..."达克仰头看着她们，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兴奋，"我们三个都是。"
阳光透过纱帘将三人分割成光与影的碎片。莉娅突然单膝跪地，与达克平视："我需要真相。"
"真相就是..."达克伸手拽住她的领带，迫使她低头，"我想看瑞阿娜失控的样子。"她转向瑞阿娜，"而你...想借FBI的手查清谁在背后搞鬼。"最后贴着莉娅的嘴唇说，"至于你，亲爱的博士...你早就想剖析我们了，不是吗？"
瑞阿娜猛地拉开莉娅，自己揪住达克的衣领将她提起来："游戏结束了。"
"才刚开始呢~"达克舔了舔破皮的嘴唇，"你们在钢琴上，我看到了..."
莉娅的巴掌让后半句话戛然而止。
达克偏着头，银发遮住了表情。当她再抬头时，蓝绿色眼睛里噙着泪，嘴角却在上扬："终于...有人愿意打醒我了。"
瑞阿娜松开手，异色瞳孔里的风暴渐渐平息。她转向莉娅："你被停职多久？"
"首到内部调查结束。"
"那就，"瑞阿娜整理着袖口，语气恢复商业谈判的冷静，"帮我找出幕后黑手。"
莉娅捡起地上的眼镜："我需要完全访问权限。包括..."她看向瑞阿娜，"你书房里的保险箱。"
瑞阿娜沉默半晌："你知道密码？"
"你的生日，12月14日，不过很巧的是，我们三人的生日是同一天。"
寂静在房间里蔓延。最终瑞阿娜走向书桌，取出那把装有消音器的手枪放在桌面上。
"欢迎加入这场谋杀，博士。"
达克欢呼着跳起来，银链子叮当作响："约会的第一站——犯罪现场！"
